47. 知我者,薛家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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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辛楼听到这话低笑出声,他松开了因紧张而攥紧的双手,“亚父在说什么?”

    裴知谨看着他一身红嫁衣,握住他的双手,“今日我们完婚,以后便是生同寝死同穴。”

    “砚初,劳你费心完成我的夙愿。”

    裴知谨起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他心中苦笑。

    此时,以沈闻闲为首的大批军队进入皇城,一路畅通来到了皇城内。

    他们打着捉孽贼旗号将裴知谨的府邸团团围住,而后以谢辛楼的名义前往求驾。

    此时皇宫内外已经全都是谢辛楼的人,就等谢辛楼发号施令。

    谢辛楼垂眸,随后他站起身,声音冷漠,“我当然恨你。”

    “我恨你们所有人,我的兄长,父亲,还有你。”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入裴知谨胸膛。

    “曾经我也幻想过父亲的疼爱,兄长的呵护,可是身处皇家只有无休止的争斗。”

    “五岁那年,算命先生曾给我补过一卦,说我命格虽好,却活不过二十岁。”他背对着裴知谨冷冷笑出声。

    “我不信,阿娘软弱无能活活被欺辱致死,而我不一样,庶子也好傀儡也罢,他们已经变成白骨,我却坐上了皇位。”谢辛楼转过身对上裴知谨眼神。

    裴知谨就这般在原地看着他,谢辛楼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态。

    就像锋利的爪牙不再瑟缩在毛发之下,已经长大的小兽即刻展露锋芒。

    “裴知谨,我受够了为人蝼蚁的日子,弱者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

    谢辛楼仰天叹了一口气,“朕该感谢怡亲王让朕姓了谢,同样是姓谢他们能坐得,朕也能坐得。”

    话音刚落,沈闻闲就带着大批人马闯进了寝殿,将裴知谨围了起来。

    裴知谨自然的忽视了周围的人,看着谢辛楼站起身,“陛下长大了。”

    御林军首领将裴知谨压了下去,谢辛楼站在原地神情冷漠而裴知谨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并未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谢辛楼轻笑一声,沈闻闲上前恭敬的说道:“陛下,已经将所有反贼控制住了。”

    “荣安县主与薛家主已经在外稳住各位大臣,还等陛下主持大局。”

    谢辛楼平复情绪后,他换了身衣裳便跟着沈闻闲去了大殿。

    此时,大殿里被迫参加婚宴的大臣被控制在原地,原本喜庆的婚宴瞬间被扯下了帷幕,大殿里里外外都被侍卫包围了起来。

    众大臣议论纷纷,原本就苦丧的脸现在更加惆怅。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将我们困在此地?”

    “是啊,到底因为何事?你们倒是说个清楚啊。”

    几个大臣敲着大殿的门朝外面吼道,但回应他们的依旧是无声。

    时间慢慢过去,他们也纷纷猜测起来是不是裴知谨要谋反了,才将他们囚于此地,还是说陛下发生了不测?

    众大臣们心中惶惶不安,越想越不对劲觉得此事蹊跷甚多。

    半个时辰后,大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陛下驾到!”

    众大臣们纷纷望向大殿外,谢辛楼迎着百双眼睛平静的落座。

    他身后还跟着沈闻闲和符浅昭。

    见此情景,各位大臣纷纷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辛楼看着下首的各位大臣,冷笑一声,“众爱卿平身吧。”

    看着各位大臣面面相觑,沈闻闲站出来说道:“裴知谨谋害皇室,意图谋反篡位,陛下已将人拿下了。”

    沈闻闲简短的话让众人震惊不已,短短一日的时间里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皇权旁落多年大家都以为梁夏江山已经改姓他人,但今时今日独揽大权多年的裴丞相竟然有栽跟头的一天。

    此时大伙都有说不上来的心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恐惧上面的那位。

    能让独揽大权的裴知谨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恐怕上面那位才是真正要让他们恐惧的人。

    “裴丞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今日怎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陛下这是将裴知谨…”

    就在各位大臣们议论纷纷之时,于鉴湖突然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陛下,圣明!”

    看见于鉴湖这般说,众大臣也停下了议论的声音,一起说道:“陛下,圣明!”

    “可还有疑议?”谢辛楼坐在上首,声音冷淡的说道。

    “陛下圣裁,我等效忠于陛下寸胆忠心!”

    谢辛楼说道:“朕今日也乏了,都退下吧。”

    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来到了御书房,“陛下。”

    “都起来吧,别跪着了。”谢辛楼让他们二人坐下。

    沈闻闲先开口恭敬的问道:“陛下,裴知谨该如何处置?”

    谢辛楼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他隐在黑暗之中,神情晦暗不明,“裴知谨,暂且先关着吧。”

    沈闻闲闻言,觉得有些不妥,裴知谨若是不处置后患无穷,“陛下,裴知谨此人阴险狡诈若不杀之而后快恐怕后患无穷。”

    谢辛楼看着摇曳的烛光,他紧抿着嘴唇,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符浅昭开口说道:“陛下,沈大人,不妨听我一言。”

    “此事沈大人说的在理,裴知谨不铲除后患无穷,但这些年裴知谨在朝中根基深厚,也有不少支持他的党羽,他的势力范围广泛,众人也因为裴知谨威慑而不敢做出反抗。”

    沈闻闲看向符浅昭,疑惑的问道:“那县主这话是何意思?”

    符浅昭思考了一下措辞后说道:“裴知谨不能杀。”

    谢辛楼手指握紧了扶手,而沈闻闲皱着眉看向符浅昭。

    谢辛楼看着符浅昭露出不易察觉的笑,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哦?荣安你来说说为什么。”

    符浅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恭敬的说道:“裴知谨多年掌权,实权也落在了他的手里,他的能力在这些年里也有目共睹。”

    “陛下刚掌权不久,众人也都不敢信服,且裴党余孽未除,更不能在这时候将裴知谨处置了。”

    “不如将计就计,裴知谨不死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如待时机成熟,再另下定夺?”

    谢辛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看着符浅昭,“嗯,此事往后再议。”

    裴知谨被下令关在小南院里,一代权臣就此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