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机灵
    《不伺候了!》全本免费阅读

    乔婉眠霎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双眸不受控地泛起泪水,又不敢动,只惊恐哀求道:“不要拔好不好,我回去自己剪掉就不会碍大人的眼了,求你了。”

    “真的求求了。”

    萧越依然冷着脸,凶巴巴道:“别动。”

    他的眼神冷漠又轻蔑,乔婉眠不合时宜地联想到,衙门里的老仵作验尸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震住,不敢再说话,瘪嘴拧着眉头,眼中两汪清泉汩汩冒着泪水,哀哀切切地望着萧越。

    萧越:“也不许看我,当心出差错。”

    乔婉眠睫毛被他捏在手里,生怕自己一反抗剩下的睫毛也跟着遭殃,悲愤地将视线转移到角落,难捱到了极点,恨恨想这厮真的丧尽天良竟对她的睫毛下手活该他最后只能抱着她的牌位难过哼她死前一定嘱咐爹爹连牌位都不给他留让他下半辈子后悔去吧这个狗男人。

    乔婉眠抽噎着胡思乱想,突然感到丝丝热意从萧越手上传出。

    她诧异抬眸,看向制造热气的人。

    萧越神情专注,控制着内力,为她烫睫毛……

    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内力积累艰难,但父兄定然会舍得满足她的小小心愿。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萧越身上那股清冽的的味道愈发明显,乔婉眠心头怪怪的,不敢再看萧越,瞟着一旁的茶盏,白瓷的杯身上映着两人的身影。

    萧越只碰到了她的睫毛,在倒影中却像把她拥在怀里。

    救命,更奇怪了。

    漫长的沉默后,萧越才松了手,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就靠回软枕,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喝茶,好不惬意。

    乔婉眠松了口气,躲躲闪闪地瞪了萧越一眼。

    这个人真的好过份。

    就算她现在只是婢女,可毕竟是她的睫毛,萧越至少也交代一声。

    那厮显然注意到了乔婉眠的嗔怒,甚至还顽劣地挑了下眉,看起来有点得意。

    更生气了,他果然是故意不说清楚!

    但架不住实在好奇,乔婉眠背过身用手指搓搓眼睫,感受不到任何区别。

    再三思量后,她终于忍辱负重的开口:“我、婢子能借茶盏看看吗?”

    萧越“嗯”了一声,大方将杯盏递出,乔婉眠利索往杯中续水,茶水刚过半就急急将头埋下。

    清透的茶汤中,映照出乔婉眠气成海棠果的小脸。

    她向上移杯盏直至倒映出自己的右眼——那一片睫毛第一次整整齐齐,像一把展开的折扇。

    哇哦。

    但她仍然决定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即便结果是好的,她也不会道谢的。

    果然话本子上说得没错,男子心智不成熟时,又会对心仪的姑娘好,又会以捉弄她为乐,殊不知这样极其幼稚,只会将姑娘越推越远。

    就让他后悔去吧。

    不过……乔婉眠偷摸打量萧越。

    萧越的祖母是骊国人,他的头发总是有着些许弧度,像平静时的海面,为他增添了些微异域的神秘嗯…妖娆之感。

    像是会夺人心魄的顽劣艳鬼。

    恐怕他诨名中“阎罗”二字恐怕就有这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掌管刑狱、定人生死,且手段狠历。

    但她以往见过的骊国人,五官与萧越一样深邃,头发却都像绵羊似的打着小卷,整颗头瞧着毛绒绒的,十分可爱。

    乔婉眠有了一个大胆又合理的推测。

    或许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用内力。

    想象萧越满头毛绒绒的样子,乔婉眠埋着头偷笑。

    ——那样的话,他看起来可爱多了。

    萧越从乔婉眠身上得了乐子,本就心情不错;又见她再次明目张胆的偷窥自己,还一脸诡异笑容,不免好奇,问道:“在想什么?”

    乔婉眠有种拆穿了萧越冷酷面具的快感,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凑近道:“那婢子说了,你不许怪婢子。”

    “说。”

    “大人,你也是这样给自己熨烫头发的么?”

    “出去。”

    乔婉眠一脸遗憾地被萧越提着后领扔到了马车外。

    她才不稀罕跟萧越挤在一起,只是可惜没有听到萧越的答案。

    许是实在难忍自己的形象被一个小丫鬟臆想成那样,半晌,车里传来萧越有些闷闷的声音:“不是。”

    而乔婉眠的心思早被车外风景吸引。

    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驶出了开阳城,行在一条宽阔笔直的绿荫路上。

    两边古木高大粗壮,枝叶在空中相交,细碎的阳光映下,入目一片斑驳。

    马车卷起的尘埃在光影闪烁间飞舞,空气中弥漫着初夏时节的怡人气息。

    树木一棵棵退到身后,乔婉眠舒服的眯起眼睛去看头顶透绿的叶子,感受微风拂过面颊的清爽。

    她探出身子向后望,问道:“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起车幔。

    他的手在阳光下白得莹润有光,似是大师精心雕刻的宝玉,这般看很难想象萧越就是用这样一双手给犯人上刑。

    萧越的声音自车厢传来。

    “马上要到吏部尚书唐策的别院,他今日办生辰宴。”

    吏部尚书是官拜正三品的大官,比萧越高出好几个等级,难怪萧越要大老远去给人家贺寿。

    ·

    少顷,乔婉眠就看到不远处有几座占地广阔依山而建的别院,青瓦飞檐掩映在树木山水中,颇有意趣。

    路上的马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尘土飞扬间各府的金属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郊外的林荫道上权贵云集。

    萧越虽有爵位在身,但官位不高又资历尚浅,不合适占用原就拥挤的行道。他叫停了马车,向别院踱去。

    萧越一身墨色广绣绣金云纹锦袍,玉带束腰,更显身姿颀然。他踩着婆娑树影,身姿放松,乍一看像个金玉包裹的风流公子,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散漫下紧绷的腰背,凶兽一般蓄势待发。

    萧越似乎恢复了旧日乔婉眠印象中的形象——哪怕笑着也让人心生畏惧。

    好在这次乔婉眠不用害怕,甚至因此而安心。

    她刚到萧越的胸口高,亦步亦趋跟在他的阴影里,路上不少权贵即便还坐在车里,亦十分客气地特地同萧越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