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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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越略扫一眼信上内容,冷笑着看回鹦鹉,“你主子让你带这样的话,是没打算给你留活路。”

    鹦鹉:“猴子捞月、猴子捞月。”

    萧越慢条斯理地从一旁抽出一张小笺,提笔写下一个“顺”字,将纸条绑回鹦鹉身上。

    顺道拔掉了鹦鹉头顶的三根呆毛。

    看来不是个好消息。

    刃刀垂着头,尽量放轻呼吸。

    萧越沉默了一会,才道:“悠闲日子到头了,明日便会下旨三司推事方从政之案。其中大理寺卿官职空悬,由吏部尚书唐策唐大人暂代。”

    刃刀脸色一变,“主子查证搜捕,担了这些时日的骂名,理应擢升一级进一步核查此案,怎能此时将……将主子排除在外,好处都让唐大人领了,世人只记得主子严刑酷吏与背弃恩师的名声。”

    萧越冷冷扫了一眼刃刀:“所以是竹篮打水,猴子捞月,所谓鹰犬,不过如此。不过我志不在此,能轻松些也好。”

    刃刀犹豫:“或许陛下也是为主子考量,毕竟方从政是您名义上的恩师。”

    萧越嘴角带起弧度,意味深长地看向刃刀:“漂亮话是对外说的,我若真这样想,怎么死都不知道。”

    刃刀神色一凛,跪地抱拳道:“属下有罪,自会去领罚。”

    萧越将案上琉璃灯灯罩摘下,拿起烛剪。

    烛火摇晃,被关进萧越幽深眸底。

    他行止矜贵,轻轻一剪,只留下毫厘烛芯,火苗蓦地缩小,“该查的查,万勿走漏风声。他们想要打压,那便如他们所愿。”

    夜风穿堂而入,奄奄一息的一豆灯火重新高涨。

    “敛剑,你接着盯萧虔,顺便把外面那个偷听的带进来。”

    敛剑拉开书阁的门,乔婉眠一个趔趄,险些滚入屋中。

    她隐约听到里面在谈话,觉得自己不该敲门打断,便守在门口想等他们说完。

    没想到变成了当下的尴尬境地。

    乔婉眠犹豫是否需要解释自己并非偷听,最终强装沉稳地捧着莲子道:“大人,今日的莲子好了,放到哪儿?”

    萧越重新打开卷宗,抬了下下颌。乔婉眠乖顺上前,将莲子放到萧越桌案角落。

    她方才被吓了一跳,将在门口等待时想好的话头忘得一干二净。

    萧越看起来不太高兴,她该从何说起?

    乔婉眠立在原处,绞着衣角对着萧越的侧颜发怔。

    视线不由落在了上次萧越遇刺时受伤的眉尾,那处已然近乎痊愈成梦境中的无瑕样子。

    怎么好得这么快。

    乔婉眠又开始听到唢呐响了。

    着实没办法忽视她炽热又疼惜的目光,萧越头也不抬,“说吧。”

    乔婉眠这才恍过神,小心道:“那乌篷船大人还是收回去罢,不知府里还有没有其他小舟?”

    萧越停下翻页的手,侧过脸看她,“嫌弃?”

    “不不不是,”乔婉眠又被他眼底的寒意吓到,后退一步摆手,“是婢子听说乌篷船十分珍贵,怕自己笨手笨脚折损了它……”

    “无碍,它有一日能重回荷塘,应当也是母亲期许的。”萧越视线挪回卷宗,“敛剑倒是这两日闲着无聊也打了一只小舟,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乔婉眠害怕自己没有听懂萧越话中深意,试探道:“那婢子……该是喜欢哪一个?”

    萧越觉得好笑,抬起头问:“自己没主意?”

    乔婉眠感觉自己好像又被他笑话了。

    谁叫他平时那么凶,话也总说一半,不能怪她多想。

    "那婢子看完自己选,多谢大人。"

    ……

    一阵沉默后,那道目光并没有消失。

    萧越揉着眉心抬起头,“还有什么事?”

    “那个……婢子的卖身契可在书阁中?”乔婉眠语气中夹杂着丝丝讨好意味。

    萧越轻皱着眉颌首,又含笑看了刃刀一眼。

    刃刀看明白了那个眼神。

    大概意思是【再把她放上来烦人,你就去后院刷马】。

    刃刀垂下头,假装无事发生,心道主子总有一天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乔婉眠鼓足勇气,祈求地看向萧越,“能不能让婢子看看?”

    萧越只想赶快将人打发走,示意刃刀去取,却见刃刀面色古怪,嘴唇翕动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抿着唇取来一只雕兽纹檀木匣。

    刃刀一向沉稳,今日反常让萧越心生好奇,他不动声色,观察着乔婉眠的反应。

    乔婉眠接过檀木匣,手都有些颤抖。

    若是萧越为了她才将他们一家三口骗到府里,她的身契恐怕是天文数字。

    乔婉眠看向第一张。

    乔应舟,十年,八百两。

    第二张。

    乔祺,十年,八百两。

    好像有什么不对?

    乔婉眠快速看向自己那张。

    乔婉眠,十年,十两。

    多少?!?!

    乔婉眠睁大眼睛逐行确认,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十两。

    许是乔婉眠的表情太过精彩,萧越问道:“有问题?”

    乔婉眠从不可置信到觉得委屈,瘪着嘴问:“为何婢子十年身契只值十两银子?”

    她虽然没做过婢女的活,但她已经在学了。侯府婢女一年工钱就差不多十两银子,她是差了些,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萧越看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眼中含了戏谑,轻笑道:“你若不满,我可以改成……五百两?”

    “不,不必。”乔婉眠赶忙谢绝萧越的提议。

    她才不会上当呢。

    乔婉眠眼珠一转,抱着匣子试探道:“那婢子若是还了那十两……”

    刃刀一听乔婉眠话头不对,上前一步解释道:“是属下失职,准备身契时不慎忘了乔姑娘,后来补上时为图方便,就将原本抹去的十两银子算上了。乔家三人视为一体,若要出府,需一次缴清。”

    乔婉眠的算盘珠子散落一地,遗憾地将匣子还给刃刀。

    萧越单手托着腮,姿态闲适,语气也柔和下来,“你是想走?”

    又来了。

    桑耳提点过,萧越温声细语的时候,就是琢磨如何罚人的时候。

    乔婉眠头皮发麻,识时务道:“婢子就是好奇问问。”

    萧越睨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乔婉眠没敢接着问出口的话,淡淡道:“你爹现下不在开阳,但乔祺已经成了金吾卫,只要他踏实奋进,不日便可将欠银补上,你也能重新做回小姐。”

    “当真?”

    乔婉眠的心脏猛然升至半空。

    少女本就容貌姝丽,明艳非常,只因平常目光躲闪,身形瑟缩而不显。

    她惊喜时如明珠拂尘,顷刻书阁内光彩流转。

    萧越讶然一瞬,挪开目光,“自然。过一阵子你就可以见到他们。”

    乔婉眠从未有过现在这般期待又轻松的感觉。

    她的父兄不是真的去当奴仆,兄长如今都是威风的金吾卫了。

    显然萧越是看中了父兄的一身武艺才将他们纳入麾下,她不过是个搭头,不然刃刀也不会落下自己了。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排除萧越对她另有所图的嫌疑。

    恩还是要谢的,乔婉眠压下迷惘,企图在脑海中搜索些漂亮话。可惜千言万语在喉间打架,最后只剩四个字朴实无华的字突出重围。

    乔婉眠恼极了自己这张羞于表达的嘴,“多谢大人。”

    萧越看她皱着脸苦思冥想,以为还有什么事,便耐心等着,闻言无暇的面上出现一丝裂痕。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乔婉眠顺水推舟,提起萧虔,“的确还有一事,二公子可有找麻烦?”

    听到乔婉眠提起萧虔,萧越耐心彻底告罄,“与你无关。”

    乔婉眠假装没有听出萧越语气中的不耐,“那他……如何了?”

    萧越撩起眼皮看她,目光不善,“怎么,还想招惹?”

    乔婉眠努力忽略爬上背脊的寒意,结结巴巴背出自己琢磨了一天的台词:“不是,我、婢子是觉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