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安插眼线
    《她也不想欺君》全本免费阅读

    苏瞿白又套好镣铐,躲到了茅厕旁边,故意露出一截身影,让巡逻的士兵抓到他。

    他被人揪着头发扯起来,一路拖拽到监工面前,沙石磨破他的衣袍。

    监工二话没说上来就是两鞭子,狠狠抽在苏瞿白的脊背上,两道血印透出,他颤抖着,好像害怕到了极点。

    监工将鞭子扔在满是碎屑的桌子上,“让他下矿,还敢偷懒,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当即便有人踹了他一脚:“听不懂人话吗?让你滚下去呢。”

    苏瞿白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低垂着,趴跪在地上,好久才费力起身,呼吸沉重的向矿洞走去。

    刚下矿,便被人狠狠一撞,苏瞿白被铁链绊倒,脑袋磕上嶙峋的石壁上,血顺着眉骨流进眼里。

    苏瞿白没停留,起身抹了把脸,低头往里面走去。右手一张,写些字的纸条露出。他看完便拿沾着血的手碾成团,扔进了自己的鞋中。

    接下来一连几天他都随着矿工上矿,没再外出行动。

    梁温这次没等孙家来人接,而是让元宝备了马车直接去了百花楼,才到那里便撞上了孙有财。

    孙有财一愣,笑着朝她迎过来:“梁明府怎么自个来了,我刚打算遣人去接您。”

    梁温连帘子都没掀开,直接道:“等不起,孙家人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能想起我这么个人,我倒颇有些……受宠若惊。”

    孙有财装傻充愣,“昨天实在是忙,供货的商家出了点状况,主君来的晚了些,便没敢打扰明府。”

    梁温不接茬。

    孙有财笑得依旧:“既然明府亲自来了,定不能白来,我这便为您引路。主君在孙家别院,就离这里不远。”

    元宝牵着缰绳,得了梁温的令才驾车跟上去。

    孙家别院偏僻,周围没多少人家。

    梁温掀开一点缝隙,别院四周都是穿着常服的护卫,腰间没挂刀。

    是龙潭还是虎穴,总要一探才知。

    “明府,到了。”孙有财的声音响起,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梁温下了马车。

    梁温看着别院高挂的牌匾,让元宝留在原地看马。

    元宝最是听话,虽然心里担心,不愿在这里守着,但梁温发话了,他还是一字未说就干等着。

    孙家不愧是皇商,家中底蕴丰厚,连一座别院都修建的富丽堂皇。梁温就那么看了一眼,都能看出一砖一瓦皆用的上好的东西。

    大堂离得近,梁温被孙有财引到木椅上,有丫鬟为她倒茶。

    孙有财坐在她对面,“明府尝尝,这是南边的新茶,虽说没有多名贵,却也多了几分别的滋味。”

    梁温轻呷了一口,除了苦味和扑鼻的清香,她再也喝不出什么别的。

    牛嚼牡丹,说的就是她吧。

    “我说今个窗外枝头上老有鸟雀在叫,原来是梁明府来了。”身材羸弱的男子披着大氅被人扶进来,在梁温身边落座。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梁温摩挲着杯口,看着孙家主君屏退仆从。

    门窗都开着,正对着流水假山,孙府的仆从精心打理着,在初春的幽州,这里却绿意盎然。

    孙磊为她倒茶,“梁明府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梁温大拇指指腹擦去溅到指骨的茶水。

    孙磊却不说话了。

    “听说梁明府想要五成利,不知您是想要哪五成利啊?”

    梁温收回手,搭在腿上:“那就要看您想给哪五成利了。”

    “哈哈哈哈哈,谈什么利不利的,我就是看梁明府合眼缘,想交你这个朋友。”孙磊边笑边咳,孙有财见状赶忙走近为他轻拍后背。

    “可我就只是个贪财的。”梁温见他咳的厉害,仿佛下一刻便要撅过去。

    孙磊不笑了,眼眶咳的通红:“五成利太多了,梁明府怕是吞不下。”

    梁温起身,离他远了几步:“没什么吞不下的,我有多大的本事自己清楚,能不能吞下,你不清楚,我清楚。”

    孙磊盯着她:“三成。”

    梁温分毫不让:“五成。”

    孙磊又笑了,笑着咳,咳着笑。梁温又默默后退了两步,他是真有病。

    毋庸置疑,还是离远点。

    “那就五成。”孙磊也不挣了,反正给什么利是他孙家说了算。

    梁温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打算,就这样挺好的,让孙家主君认为她是一个不够精明的贪人。

    孙磊面露疲惫:“梁明府也知道,我孙家世代行商,与各地少不了往来。别的地方还好,但幽州地处边界,管辖严苛,有时还需您通融一下。”

    “好说。”

    孙家动作就是快,梁温前脚才到县衙内院,孙家就派人从后门送来数十箱金元宝。

    为首的小厮递话:“我家主君留话,为了让您瞧出孙府的诚意,特意送来一部分先让您瞧瞧。”

    梁温看着他们离开,又看向那满院的箱子。

    往后的每一步,都难走了。

    “元宝,找几个人来,将这些箱子放在地窖里。”

    “是。”

    “然后你去祖母那里要个懂账的人,将地窖里的东西登记造册。”

    “是。”

    撂下话,梁温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她坐在桌案旁,一笔又一笔的临摹着。

    她心中不静。

    她着了魔一般反复临摹,等她反应过来时,屋内已经昏暗的紧了。

    元宝罕见的没来给她燃烛,梁温推开门,撞上正往内赶的元宝。

    “郎主,这是地窖的账册,已经详细记载了。”元宝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梁温,随后入了屋子燃烛。

    “去拿给祖母。”梁温翻看了两眼,又交给元宝。

    “好。”

    隔日,梁温上衙处理公务便得了孙家的信儿。

    衙役将书信送来时,她便见跟着来的还有一人。

    “下官元岐,任命接任县丞。”大堂上,书生打扮的男子一身银纹锦袍,肩上背着包袱,手中的纸扇张开着,扇面上独一个“义”字。

    梁温暂时没管他,先将孙家的来信拆开了,单薄的纸张上就透露着眼前这个元岐是他们的人,安插在县丞这个位子来协助她。

    协助?

    监视罢了。

    梁温看向元岐,他眼睛圆圆的,总给人一种值得被信任的感觉。

    梁温问了句废话:“你叫元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