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矿山闹剧
    《她也不想欺君》全本免费阅读

    梁温晚些时候已经换好了衣袍,就等着孙家来人接她。

    等了两刻钟,元宝进了院子送来孙家的信,梁温接过:“留了话没有?”

    “没有,只有这封信。”元宝摇头。

    梁温让他退下了,拆开手中的信封,里面依旧只有简略的几个字。

    明日再聚。

    梁温看了许久,嗤笑一声,将信件烧了个干净。

    还真是……好大的派头。

    她干脆起身去了梁老夫人的院子,正值晚膳,梁温突然想起那个时不时派人送糕点来的老夫人,现下无事正好去陪陪她。

    刚进院子就遇上了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她步履匆匆向院外走去,梁温与她在拐角处撞在一起。

    “刘嬷嬷怎么走的这样急?”

    刘嬷嬷赶紧向她问好,“家里出点事,向老夫人告了假,这便要赶回去。”

    梁温见她神色慌张,宽慰道:“别急,没事的。”

    刘嬷嬷应下便走了,元宝看的稀奇,嘴边嘟囔:“刘嬷嬷平日宠辱不惊的,今日这是头一次见她这样。”

    梁温走上台阶:“有什么奇怪的,世上总有她在意的人。”

    老夫人也算出身显贵世家,平日里注重规矩,又喜静,院中伺候的丫鬟小厮都被调教的极好,行止间姿态从容麻利,眼力见极好。

    这不,梁温才进院,就有丫鬟进了屋子告知。

    等她进了屋,祖母已经坐好等着了,面色红润有光泽,将养的极好。她笑着起身拉过梁温的手,对视而坐,好一派承欢膝下的好景。

    梁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脸颊,见多了些棱角,怜惜道:“瘦了。”

    梁温:“没瘦,长开了。”

    “也是,过些日子便是你的加冠礼了。”说到这,梁老夫人眼角又湿润起来,“本来不应该是冠礼的。”

    梁温将梁老夫人带些褶皱的手握住:“没事。”

    梁温的生辰在三月初三,是个逢春的好日子。她不太在意这些,便没将生辰放在心上。

    见她伤感,梁温避开这个话题:“过些日子便是清明了,县上定是热闹,祖母总是闷在家中,不妨出去走走解解闷。”

    梁老夫人摇头,“不了,年岁大了,不好热闹,你有空时常来瞧瞧我便是最好的了。”

    许是人老了都喜欢儿女承欢膝下含饴弄孙,梁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手段狠厉的,将家宅镇的严,岁数一上来,竟与先前大不相同,时常伤感,情到深处还要落泪。

    梁温自认不是个温情的人,此时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心下也有些发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梁温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两人脉脉温情时,丫鬟便轻手轻脚的将晚膳摆放好了,梁老夫人日常晚膳用的少,今日打眼一看却是满桌珍馐,应是得了梁温来了的信儿特意吩咐的。

    梁温与梁老夫人用完膳,也没急着走,颇有兴致的陪她手谈一局。

    梁温别的不会,这些个棋她倒是略懂一些。黑白的玉石棋子错落纵横的落在棋盘上,梁温没什么胜负欲,梁老夫人也只是找个法子多留她一会儿,两人一来一往间都很平和。

    等到了后面,梁老夫人却认真起来,落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指间执着棋子谨慎的走着下一步,梁温落子的速度倒是快,吞杀了不少白子。

    梁老夫人蓦然一笑,“棋艺进步太快了。”

    “没有,您故意让着我呢。”梁温有自知之明,她的棋艺可没好到那个份上,梁老夫人几次落子都迟疑的很,落在了显眼的下风处。

    梁老夫人捡起一颗被围的白子:“困住了就是困住了,再怎么说都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梁温看她,眉眼依旧柔和,只是眼中深沉起来。

    梁温一颗一颗捡起黑子,玉石撞击发出脆响,慢慢的棋盘上便只剩下白子,她将黑子都放回棋篓,随后取下梁老夫人手中的白子放回到原来的位子。

    “看,这便脱困了。”

    梁老夫人也顾不上仪态了,捂着嘴笑得欢,摸过梁温的手:“你这孩子,好啊,以后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境况,也要记得你今日的解法。”

    她笑了好些时候才停住:“虽然无赖了些,但也是个好法子。”

    梁温将白子也一颗又一颗的放回棋篓。

    梁老夫人看她不说话:“裴安,你近些日子遇到什么事了?”

    梁温顿住:“祖母,您自在吗?您这一生,自在吗?”

    梁老夫人不加思索:“自在,却也不自在。”

    “你呢?你觉得自在吗?”没等梁温回应,梁老夫人便替她说了:“你应是极不自在的。”

    梁温也不清楚,太多事了,像是陷入了泥沼,不能动弹,一动便加速下沉。

    梁温又问:“那若是只为活命自保做出选择,这样对吗?”

    梁老夫人不说别的,只是摸摸她的脸颊:“孩童时的我时常羡慕寻常人家的孩子,没有拘束,但长大了却不在向往,十几岁的年纪便要为生计打拼,眼里全是对活着的渴望。有了足够温饱的银子,却又不满足想要过得更好,于是欲望袭来,一发不可收拾,就只能更拼命。一代一代,皆是如此。裴安,人都是不信命的。活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梁老夫人似是没有棱角,温和的,柔软的接纳着看似平滑却满是尖刺的梁温。

    窗子开着,幽幽的凉风吹进,将烛火吹得左右摇晃,两人的身影投在地上,被拉长放大。

    “其实,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一样的固执。但又不太一样,你父亲他不像你聪慧。”梁老夫人清呷了一口茶。

    梁温这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梁旭川,只言片语,梁温也想象不出来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梁老夫人口中是有些愚钝的人,元宝口中是个温润恭谦俊美的男子。除了这些,她便在没有别的印象了。

    梁温没多问,一是怕不小心暴露什么,毕竟多说多错,二是梁老夫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想要细说。

    明月高悬,梁温带着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