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灵剑杀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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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尽夏至的时节,天气越来越热,一旦雨过天晴,太阳就毒辣无比。

    盛日融金,江怀月坐在庭院中石桌旁,头顶繁茂的树叶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剩下细碎的斑驳光影如碎金般洒落在她身上。

    “阿姐,你怎么出来了?”江怀雪端着温热的药走过来,“这是今天中午的药,阿姐可得喝完。”

    江怀月笑笑,从江怀雪手上将药接过来,然后伸手摘去江怀雪肩头不知何时沾上的草叶,“熬药的时候都把草药掉肩上啦,头发上都还有些。”

    江怀雪拍了拍头发上的草碎:“都怪沈渡舟把草药晒太高了,我差点儿拿不下来!”

    江怀月一口气喝完温热的汤药,汤药苦涩,但她倒也早已习惯。

    她将空碗放在石桌上:“沈渡舟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消息么?”

    江怀雪摇了摇头,然后她便笑着凑了上来,歪头靠在江怀月肩头。

    “沈神医前两天才走,怎么会这么快。”江怀雪拉着江怀月的手撒娇,“阿姐,我之前出门几天都没见你这么想我!”

    江怀月笑着反握住她的手:“我哪里会不想你,只是念了你好久,也听不见啊。”

    “能听见,每次回来娘都说着呢。”江怀雪拽着江怀月的手又撒了会儿娇,便正好遇见谢辞和江千仞一同走了过来。

    “施彦此人铸剑的手艺的确极好,当初殊剑阁送到宫里的那把剑都出自他手,只可惜他心太大了。”江千仞说到此人时有些感慨,“后来又因为一场意外伤了手,他在那之后浑浑噩噩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于心不忍,才把他从庄子里调到府里做了管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满足的。

    两人走到石桌那儿,便正好坐下,江怀雪也侧耳仔细听了起来。

    “其实刚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当管事也挺好的,那时候怀月刚接手铺子里的事务忙不过来,他便负责交接铺子跟庄子的事儿,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江千仞说起来都忍不住叹气。

    若是施彦一直这么干下去,殊剑阁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给他的工钱其实也不比之前当铸剑师的时候少,甚至还赚得更多些。

    但岂料工钱越给得越多,施彦的心也越来越大。

    “直到后来,怀月有一次过问了庄子里那一个月所铸的剑,发现比报上来的多了一把。”

    江怀月也记起当时的情形来:“那时我好像以为是哪位铸剑师当月多铸造了一把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便在铺子里将这把剑挂了出去,很快有人来交了钱。”

    “结果交剑的时候却少了那把剑,客人来了却没拿到剑自然是闹了起来,我们一路追查,却发现那把剑到了另一个人手里。”江怀月说起还有些头疼,“我们自然是要把那剑拿回来的,但没想到那人却说他早就交了一百两银子抢先定了这把剑,再加上剑一百八十两,一共花了二百八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殊剑阁自然是要一路追查下去的。

    但最后却发现那多出来的一百两银子全部进了施彦的腰包,他私卖殊剑阁的剑甚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不少人都知道,给他一百两银子便不用抢着去预定,也能买到殊剑阁的宝剑。

    “此事关乎殊剑阁的信誉,我们当时便只能不再用他了。”江千仞道,“但念在他也为殊剑阁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我给了他八十两银子算作安家钱,便让他走了。”

    “既然这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那应该也与最近的案子无关了吧?”江怀雪疑惑的看向谢辞,“难道是还有什么发现?”

    谢辞点了点头:“我找官府的人去施彦老家查过了,那边的村民说他八年前就没有回去,拿着那么多银子不回家也不留在东蜀,那他必然是不甘心的。”

    “可是八年前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现在也总不至于才对……”江怀雪还是不愿往这个方向去猜测,殊剑阁的铸剑师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多少想留些情面。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施彦会这么草菅人命,毕竟他拿着贪的数百量银子也足够过得很好,何必这般想不开?

    除非……他现在过得并不好了!

    “难不成是他最近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你才会猜测是他报复?”江怀雪看着谢辞,“你查到了什么?”

    “官府那边的人去查过,施彦这些年先去了明州开了个铺子,他不能铸剑但好歹识得兵器优劣,生意最开始也不错。”谢辞把玩着手中玉珠。

    前不久江怀雪从韩末那儿回来就将玉珠交到他手里了,他便穿在了一串佛珠上带在手腕。

    “若是生意不错的话他不会这么自毁前程,难道最近出了什么变故?”江怀雪追问。

    江怀月似是想起了什么:“明州?”

    “对,明州。”谢辞肯定道。

    “今年我们在明州开了一家铺子,经营得很好,盈利也很是不错。”江怀月心头一紧,“但听那边掌柜说明州有一家铺子在我们过去之后生意越来越不好,后面没多长时间就关门了。”

    “就是那家。在今年殊剑阁的铺子做过去之后,施彦亏光了几百两银子,血本无归,还欠了不少债。”谢辞淡淡道,“这个理由,够他动手了。”

    “所以他是想拉着殊剑阁同归于尽?”江怀雪心头一寒。

    施彦的一手铸剑之术是殊剑阁的手艺,他后来的银子也可以说都是从殊剑阁这儿偷来的,没想到最后,他却还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殊剑阁的身上。

    江千仞思及此处也是痛心不已。

    扪心自问他当真从未亏待过施彦,没曾想到头来却还害了两条人命啊。

    “若是当初我不收他入我们殊剑阁,不让他成铸剑师,或者不让他当管事,或许就都不会有现在的命案了……”

    “爹,不是的,这样的人心性如此,哪怕不到殊剑阁,哪怕遇到的是别的事,他也早晚会做出种种罪行来,这不是我们的错。”江怀雪眼中寒凉,带着隐隐怒气。

    现在再去追究这些过往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一个心性如此的人,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

    “现在殊剑阁的处境虽然艰难,但时间久了官府如果一直没有结果大家也还会淡忘,所以施彦绝不会就此罢手。”江怀雪看着谢辞,“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施彦,不然很快就还会有人死……”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