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死对头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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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歌回到自己席位时,鎏宵台已经正式开宴,帝王阶前也早没了那道绯色身影。

    女眷席朝西的一片,坐的大都是年轻女子。

    世家小姐们原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似乎议论得还挺火热。

    黛窈一到,却都默契噤了声。

    姜宝姗自先前见到傅湘前开始,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黛窈让她先去殷氏那边坐下了。自己则在另一方席位,找到了堂姐姜钰雪。

    “大家继续啊,难道有什么话是本郡主不能听的?”抚下头上兜帽,黛窈将心绪从先才那一摔中抽离出来,一脸算了不想了的松快之色。

    “先才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姜钰雪拉着她坐下。

    “没事啦,脚滑嘛,不小心摔了一下。”

    话音刚落,隔壁席位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她们方才聊你呢,安阳。”

    “你没来之前,她们在聊《浮生》最新刊刻的本子,你来之后,她们开始聊你今日穿的裙子,说你花枝招展,孔雀开屏。一直聊到你扑进那位指挥使大人怀里,多半是假摔,故意的。说你乃瑞王未婚妻,却不守妇道,可是觊觎那位大人?还说那位大人心有白月光,即便你安阳姿色过人,也勾不到人家,何必自取其辱呢。现下你回来了,她们哪还好意思继续聊下去。”

    顿了顿,那女子嘿嘿笑了两声:“说说看,安阳是不是故意的?那傅大人当真俊得令人发指?”

    众人:“......”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时之间,席间连杯盏碗筷的声音都消失了。

    黛窈回头,朝说话之人挑了下眉。

    “花木兰”——当朝正三品通政司使之女,也是黛窈的好友之一。

    此女生在书香门第,却自幼偏爱舞刀弄枪,有个挥洒战场的女子将军梦,故被称作“花木兰”。可惜就像不允女子科考一样,大雍也不允女子参军,所以“花木兰”至今未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她本名叫做孙柔,年十八。

    说话耿直,做事全凭心意。

    风把她头发吹乱了,她一直捋不好,便拿把剪刀把头发剪了。

    腰带系不好,扯断了事。

    被狗追了一路,拿起扫帚跟狗干架。

    在家被珠帘晃到眼睛,赤手空拳跟珠帘打了一盏茶的功夫。

    诸此如类。

    先前大家议论黛窈,其实都很小声,贵女们扎堆惯爱聊风闻八卦,谁还没个说小话的权利了?

    奈何孙柔自幼习武,耳力好得不行。

    京中世家云集,公侯遍地,名门闺秀也多如过江之鲫。此番出席冬狩还能参加夜宴的,谁不是门庭显赫,金尊玉贵?

    却比不过黛窈自幼被承明帝当做义女。

    如今帝王膝下除早夭的、病逝的、外加一位早年犯事被抄家流放的,共只剩下四位皇子。其中三位已成年,小的那个还在襁褓中,唯独没有公主。

    某些方面来说,黛窈虽为异姓王的女儿,却早有“大雍公主”殊荣,故而人人忐忑,生怕被这位祖宗发难。

    毕竟安阳郡主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

    出人意料的是。

    “本郡主这身裙子,聚婉阁做的,朱雀大街街尾的那个聚婉阁。我丫头那有不少款式图,你们要真有兴趣,自己去拿图,别不好意思,谁还不喜欢漂亮裙子不是?”

    “摔倒这事儿呢,也不是故意的,是真摔,最近可倒霉啦,至于那位傅大人......”

    黛窈话头一顿,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热腾腾的肉丸子,放在面前的白玉碗盏中戳着玩儿。

    直戳到那丸子溢出鲜亮汁液,她鼓起粉嫩的腮帮子吹了吹,趁着热乎劲儿塞进嘴里,贝齿轻咬,嚼了几下,眯眼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四下贵女们都还在盯着她看。

    分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却不知为何,有人莫名开始咽起了口水。

    放下筷子,黛窈慢吞吞呷了口茶,这才续道:“至于那位傅大人嘛......挺俊的,他有什么白月光吗,怎地本郡主从没听说过?”

    不待人给出答复,少女话锋一转:“下次不许再说人家不守妇道了,不是还没嫁嘛,有什么妇道好守的。本郡主可是公开养面首的人,那又如何不是?”

    “......”

    大家本来都重新拿起筷子了,听到后半句,不由又是齐刷刷一顿。

    有人习以为常,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听安阳郡主口出狂言,但一些从前不曾接触过黛窈的人,却都有些瞠目结舌。看她的眼神也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别说了窈窈,吃东西。”姜钰雪给她夹菜。

    席间安静得诡异。

    好半晌,有人实在忍不住,又瞧着黛窈随和大方,似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好相处,便极小声地问了一句:“安阳郡主,您真的养了面首吗?”

    “那可不,有十多个呢。”孙柔哈哈抢答。

    那人更奇了:“郡主不怕瑞王不高兴?”

    这话十分委婉了。

    黛窈弯唇笑了一下,“不怕他不高兴,就怕他无动于衷啊。”

    诸位千金面面相觑,无人理解这话什么意思,许是安阳郡主又在跟瑞王玩什么情人之间的游戏?谁知道呢。

    就像这些年,也无人知晓黛窈一直在尝试各种办法,激怒沈延歌,最好萧贵妃也对她失望生厌。

    效果是有的,沈延歌动不动便各种指责,说她不如这家千金,那家贵女,气得最狠时连桌子都掀了,偏偏就是不提退婚一事。

    时下大雍,皇权至上,君臣之间阶级分明。

    作为被“赐婚”的禹北王府,无论姜铖还是黛窈本人,都只能叩谢君恩,而无权说个不字。

    且娃娃亲都定下这么多年了,除非有绝对适当且符合逻辑的理由,否则黛窈不好向天家开口。

    将烦心事抛在脑后,少女支着下巴懒洋洋道:“所以傅大人的白月光,谁啊。”

    席间贵女听此一问,又纷纷竖起耳朵。

    傅湘前风华正茂,文武双全,又年纪轻轻手握权柄,京中不少世家曾想与之结亲,小门第的人家,甚至不惜把女儿送去给他做妾,遗憾的是——

    “大概两年前了,很多媒人上傅府说亲,但不知为何,那位大人全拒了。”

    孙柔又一次接了黛窈话茬:“但当时挺多人不死心,不止一个,好像有大理寺卿家的赵灵芸,陆尚书家的陆羽瑶,镇西侯家的白影,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