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傲慢与刚烈》全本免费阅读

    经天眉眼含笑,提步走向郑予妮,接过她手中的抹布,轻轻松松够到了挂画顶端。然后他问:“我要是不在,你打算怎么办?”

    郑予妮双手抱胸,道:“你在我才打算擦的。”

    经天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她似乎早料到他会转头,坦荡地迎接他的目光,媚眼如丝地冲他笑。

    经天眉头一挑,有点意外——她变了,这阵子的冷淡,全都不见了。

    他继续擦画,郑予妮学着他张扬的目光,也这么看着他,突然就说:“我猜,你的身高在185到187之间,体重在148到152之间。”

    经天着实一愣,他嘴角先扯了扯,才看向她:“你是扫描仪吗?看这么准。”

    “所以是多少嘛?”

    “你猜啊。”

    郑予妮无语了,学他的语气:“你是复读机吗?就只会说你猜。”

    经天笑了,终于老老实实说:“上次体检是186.4,149.7斤。”

    郑予妮好骄傲:“都刚好是中位数,所以我精准目测。”

    很快他擦好了,郑予妮拿回抹布,出门去冲洗。她回来时看到他还在,没什么事,就站在那里玩手机——当然是在等她啦。经天看向她,她也回应着他的目光,他们爱极了这样安静地对视。郑予妮根本不想要找什么话题,她认为这件事应该交给他。

    然后她就听见他说:“下个月星座运势出了,你要不要看?”

    郑予妮有些无语,白了他一眼:“我不信星座。”

    “啊?”

    “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纯种工科生。”

    经天听笑了,说:“这我倒是很意外。”

    郑予妮说:“你会看这个,我也很意外。”

    经天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他现找的认为女生会喜欢看的东西。

    经天接着问:“你什么专业啊?”

    他实在太气定神闲了,就那么站着,没有多余的动作,目光沉着而直接。而她呢,不自在地打水,喝水,手上要是不拿着杯子,她都觉得失去了倚仗。

    郑予妮干脆坐回位子,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局促,答他:“能源与动力工程。”

    经天笑了:“怎么报这个专业?”

    “分低呗,擦线录取,就只能填冷门专业咯。”

    “你在哪里上学啊?”

    “湾工。”

    经天眉头一挑:“就在湾州啊。”

    郑予妮冲他一笑:“对啊,不然考这里干嘛。”

    他在了解她也。郑予妮暗自偷笑。

    经天又说:“我也有湾工的同学,关系还不错,他现在在菊厂。”

    郑予妮好笑地说:“你还能有同学来我们学校?”

    “我们985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嘛,倒数几名还是去了普通一本的。”

    “哦,我谢谢你。”

    经天决定再补她一刀:“我同学好像是通信专业的。”

    果然,郑予妮膝盖更痛了:“哦,我谢谢你,那应该是我们学校最高分录进来的,也就比我多个50分吧。”

    经天恶作剧得逞般笑了,然后才好心安慰她一下:“没关系,你工资跟他差不多,但是过得比他舒服,他头发都快掉没了。”

    郑予妮很怀疑:“菊厂有那么低?”

    “他本科嘛,定级低一点,不过听说涨得比较快。”

    “那你说个鬼,我们不涨啊。”郑予妮无语地看着他,而后又变得贼兮兮的:“你多少?”

    经天知道她在问工资,说:“应该跟你差不多。”

    “不会吧,我是本科,你四主肯定比我高啊。”

    “但是我是市级的,没有区级补贴,然后你街道又多一点。”

    两人神秘兮兮地对视着,最终对了个数——果然是差不多的。

    郑予妮美滋滋地抖了抖脑袋:“不错,有安慰到我。”

    说话间,经天已来到她近处,似乎被她可爱到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的脑袋。郑予妮很烦地哼唧了一声,但听起来,很甜。

    过了会儿,经天又说:“我们好像是同一年进的。”

    “对啊。”郑予妮脱口而出。这件事她早就想到了,他怎么现在才想。

    “省考?”

    “嗯。”

    “我也考了。”

    “因为那时候选调还没面试吗?”郑予妮还有些许记忆。

    “对,”经天在笑,“选调面试之后,省考也进了,就放弃掉,恭喜第四喜提递补。”

    “你可真是清汤大老爷呢。”郑予妮用嗲软的语气恭维他,而后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和他这辈子唯一一场相同试卷的考试。他们出生在不同省份,从小到大所经历的考试都是不同的,居然有这样一场考试让他们做了相同的卷子。她突然往他的方向一趴,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座椅扶手上,殷切地望着他,问:“你省考多少分?”

    人生中的那么几个高光时刻,这么重要的分数,当然是不会忘的。经天看着她扑闪的大眼睛,浅笑着说:“行测91,申论72。”

    郑予妮龇着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你疯了吧?”

    经天双手插兜,耸了耸肩,郑予妮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黄毛小子的得意臭屁。

    轮到他问了:“你多少?”

    郑予妮转身回去:“我不想说了。”

    “怎么这样,”经天伸出手,像个教导主任一样点点她的肩头,“赶紧说。”

    郑予妮怏怏道:“行测73,申论78。”

    “申论这么强,应该让你去办公室写材料啊。”

    郑予妮吓得黑了脸:“别,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经天开怀大笑,“确实,好恶心,别去。”

    郑予妮白了他一眼,回过头来喝水。这时经天接了个电话,语气客客气气的,不是什么私事,但为不打扰她,他还是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为了掩饰紧张,郑予妮喝了太多的水,很快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听到经天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在位子上坐着。成年人需要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就算他俩已经是恋人了,都还要有自己的空间呢。刚才说了太久的话,郑予妮也打算自己待一会儿。

    但他人在近处,她自然静不下心看书,《毛选》捧在手里却每每走神,看不进几行字。

    不知什么时候,她余光中又瞥见他的身影闪进了门口,一抬头,经天一脸很无聊的样子,往日炯炯有神的眼睛都黯淡了些。郑予妮扑哧一笑:“你走路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经天打了个哈欠:“好累,明明没工作也觉得很累。”

    “只要时间不由自己支配,就会很累,”郑予妮温柔地看着他,“更何况今天本该是自己的时间。”

    经天又打了个哈欠,走过来看到她手里的《毛选》,眉头一挑:“不错,喜欢哪章?”

    “《反对本本主义》。”郑予妮想也不想就说。

    “你很务实啊,不愧是郑科。”

    “都是经处指导的好。”

    两人说完,都被对方逗笑了。

    经天遛到窗边玩手机,郑予妮忽然问他:“你家狗叫什么名字?”

    经天还在看手机:“kiki。”

    “男孩女孩啊?”“公的。”

    “几岁?”“九岁了。”

    “哇,那是从你……”郑予妮眼珠子转了转,“高中的时候开始养的。”

    “对,”经天抬起头来,提步走近她,“给你看。”

    “嗯?”郑予妮回头,经天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一只黑背白肚、掺了些黄毛的正八脸狗狗正在草坪上撒欢。伯恩山犬是大型犬,但草坪上没有参照物,郑予妮还看不出来,接着经天滑到了下一张,kiki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孩子,这么一对比,kiki整个变成了庞然巨兽。她笑了:“哇,真的好大一只。”

    “这是五岁的时候了,那时候精力还很旺盛。”经天在笑。

    郑予妮在经天的声音里听到了眷念。她也是那天听他说了才去了解的,都说伯恩山犬寿命不长,十来岁都算少见的高寿,如今kiki九岁了,想必他很担心。她问:“他好点没?”

    经天没什么表情:“肠胃不好,一直都这样,老了就更严重了,本来这种狗寿命也不长,就想办法让他能过得好一点。”

    “老了是不是就不爱动了?”

    “对,叫他反应也很慢了。”经天又在手机里翻找什么,没一会儿他又欠身过来,屏幕递到郑予妮面前,郑予妮一看,竟是他家的监控。

    还真的是别墅……监控显示的是客厅位置,挑高六米的大落地窗收纳了大片阳光,沙发是本地人钟爱的大红木,这客厅宽敞得,端庄大气的红木家具放置其中极其相得益彰。

    kiki趴在落地窗前。经天说:“他喜欢在这里晒太阳,这里可以看到大门,所以他可以看到有人回来。”

    郑予妮笑了:“真乖呀。”

    经天开了音频,对着屏幕喊道:“kiki?”

    虽说传输稍有延迟,但kiki的反应明显变慢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熟悉地锁定声音来源,努力支撑着自己爬起来,缓缓朝监控走来。

    “天啊……”郑予妮捂住嘴,有些哽咽。

    经天又叫了他几声,让kiki更肯定他的存在。kiki循声过来,对着监控嗅一嗅,舔一舔,这是他对经天隔空打招呼的方式。然后经天笑着说:“晚上回去看你。”

    kiki听到了,心满意足地摇起了尾巴。

    郑予妮的声音里有哭腔:“天啊,要我的话,也会每天都回去的。”

    “毕竟之前有六七年的时间都不在家,”经天低沉的声线里满是愧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不爱玩了。”

    “不出门了吗?”

    “会带他到小区里走一走。”

    “那你还是多回家吧,油钱烧就烧吧。”

    经天终于被她逗笑了。他收回手机,退到屏幕时看了眼时间,已近十二点。他开口就说:“出去吃饭吧。”

    郑予妮的心扑通一震——天呀,他在叫她一起吃饭诶。她傻傻地问:“吃什么?”

    他当然要过问她的意见:“你想吃什么?”

    “螺蛳粉你吃不吃?”她兴冲冲地望着他,却见到他迟疑的眼神,“你不喜欢重口味的是吧?”

    经天还是提了自己的意见:“那个流沙肠粉,还不错。”

    “好嘛。”她顺从地说。

    和上次他俩差点撞车的争执一样,郑予妮又一次确定了经天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男人——甚至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像很多男生那样当女朋友的跟屁虫。

    怎么办好呢,她好像更喜欢什么都听女朋友的哥哥呢。虽然有点委屈,但她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郑予妮中午出去吃饭向来是穿那件全身防晒衣,但今天有经天,她才不要在他身边丑丑地人畜不分。所以她拿了把阳伞,走到大门时递给经天,他也顺从地撑开,高举过两人的头顶,与她并肩走进阳光里。

    走进福园村的巷子里,郑予妮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天那个天台。她突然想关珍莉了,此时是八月,她应该和两年前的郑予妮一样,迷茫地待在家里,情伤未愈,前途未卜。郑予妮由衷地希望她能好起来,能闪光熠熠地回到湾州,不是为了给谁看,是为了与自己达成和解。

    到了店里,和上次一样,两人相对而坐,只是这一次变成了单独两个人。这感觉太妙了,就像在约会一样,虽然没有打扮,也没去什么华丽的地方,但,真的好棒。郑予妮想。

    他俩吃饭都很快,郑予妮也早就发现了。她每天午饭都是女生桌里最早吃完的,没一会儿她就看见经天也吃完了,起身去放餐盘。

    郑予妮对他说:“这次我请哦。”

    经天一笑,由她去了。

    付了钱,郑予妮兴冲冲地说:“我想去买奶茶。”

    “好啊。”他轻轻答应。

    ——天呀,她都开始有恋爱的错觉了。冷静,郑予妮,你不能输,一定不能输。

    买奶茶的地方要再走远一点,在街道另一头对面的商场。还是经天撑伞,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再那么谨慎了,至少不像上次下雨那样绷着尽量避免碰到彼此,碰了便碰了,又和上次雨天明显的灼热感不同,在这烈日炎炎之下,人体体温便被淡化了。

    郑予妮问:“你喝吗?”

    经天说:“看一下有什么。”

    “你还挑啊。”

    “有些奶茶不好喝啊。”

    郑予妮有些好笑。他真的和她见过的很多男生不同,她印象中的男生对吃喝没什么讲究,对奶茶更是兴趣平平,别说挑剔,喝都没喝过几回。她又问:“那你喜欢喝哪家。”

    经天想也不想就说:“一点点。”

    “啊!有的!”她兴奋地望向他,“太好了,都没有人喜欢喝一点点,我每次点一杯都不够起送。”

    经天一脸的“他们都不识相”,说:“你以后可以找我凑单。”

    郑予妮照惯例点抹茶无糖去冰,经天点了乌龙奶茶五分糖加波霸。由于是现场点单,俩人各自扫码选自己的,便也各自付了。拿到的时候,经天看着她那一大杯绿油油,眉头一皱:“你这个……不会全是色素吗?”

    “不会啊,抹茶就是茶叶磨成的粉啦。”

    “噢。”

    才回到五楼走廊,郑予妮就打了个哈欠。两人先走到经服办,经天把伞递给郑予妮就要进门,她突然把脖子往里一伸,问:“你怎么午休?”

    “我有床啊。”他的床就放在门后,顺手一敲。

    她追问,也不顾合不合适:“摆哪?”

    经天看了她一眼,决定告诉她,伸手往墙下指了过去。

    郑予妮愣住,更进一步确认:“你每天都在办公室午休吗?”

    “对啊。”

    郑予妮愣住——这么说,她跟他,每天都睡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咯。

    “哦。”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掩饰开心。

    郑予妮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关了灯,拿出毯子和枕头,走到沙发坐下。想到经天就在与她一墙之隔的身后,躺着,她浑身一个激灵——天呀,她怎么才知道?

    她傻笑着躺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然后她就听见经天咳嗽了一声,更是一惊——声音听得这么清楚?那她每天中午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他不是全听见了?

    郑予妮心底泛起一阵涟漪,她试探地伸出手,勇敢地说服了自己,恶作剧一般在墙上敲了敲。

    她心跳飞升,正紧张得不知所以,就听见墙后传来了回应——他也往上敲了两声。

    ——啊啊啊天哪!郑予妮捂住嘴,把脸埋进毯子里,没让自己尖叫出来。心跳快得疯狂,她好想打滚两圈啊,却又怕被他发现。

    ——他在陪她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耶。是不是过于暧昧了呢。

    ——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太好太好了。

    郑予妮保持着上扬的嘴角,傻笑着闭上了眼睛。办公室的沙发仿佛有魔力,让一向睡眠不好的她也能倒头就睡。工作日的闹钟一向是2点,值班可以多睡一会儿,闹钟响的时候,郑予妮反手摁掉继续睡去。

    再然后,经天的敲门声把她吵醒了。他在外头敲门,劲儿可不小,决心要把她轰醒似的:“你还不起床?”

    郑予妮一个激灵醒了,先看了眼时间,14:17。接着他又敲了第二遍:“快起快起。”

    郑予妮眉头紧皱,突然讨厌他了。被人吵醒最讨厌了,是经天也不行,吴彦祖来了也不行,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她烦躁地“唔——”了声,外头就没了动静。

    等郑予妮开了门,第一个冲到他那边去,一屁股在沙发坐下,斜着眼睨他。经天成功欺负了她一般,笑得好得意。然后他说:“我家里有点事,要早点走,你帮我看着点,有事打我电话。”

    “喔。”郑予妮平静应承,心却猛地收紧,这明明是一个加微信的绝佳机会,他为什么不开口?难道他也不想借工作为由加她吗?她不敢这么猜——这听起来是一个很甜蜜的猜想。

    看出她不高兴,经天轻轻一笑:“下次请你喝奶茶。”

    她倒也没多高兴,但只好说:“那可以。”

    郑予妮懒得强颜欢笑,面无表情地回了办公室。经天没有再来,下一次见到他,就是三点刚过,他过来道别了。

    郑予妮窝在靠椅上,见他过来,只抬了抬眼皮。经天走到她身边,有些不好意思:“我走了。”

    郑予妮没说话,抬手挥了挥。经天伸手在她肩头敲了敲,道:“拜拜。”然后他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是郑予妮在余光中瞥见的。

    经天一走,郑予妮就给段溪芮打电话,怏怏道:“他走了,说家里有事。”

    “这么不高兴,你也太粘人了。”段溪芮要取笑她了。

    “这不是重点……”郑予妮反应很快,“重点是,虽然可能他家里真的有事,但要我的话,我肯定会优先陪他的,我肯定会觉得很舍不得,因为如果家里有事,他肯定早就调班了不会来的。”

    她说得在理,段溪芮也没反驳:“毕竟也只是试探阶段,他肯定不是恋爱脑,真有别的事就去咯,反正一周七天有五天都会见你。”

    “我知道,”郑予妮闷闷不乐,“我就是气我自己,比他先喜欢他,现在他肯定没我喜欢他那么喜欢我——甚至就只是好感而已。”

    “这种男人,不会那么容易交出自己的感情的,请你稳住。”

    是啊,稳住,郑予妮。切记,敌不动,我不动。

    他有事,你就不能也有事?

    郑予妮给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今天周末,田女士难得没去闺蜜茶话会,在家跟郑先生看电视。聊了半小时,田女士又跟她提起学车的事,来来回回那几句:“你爸年纪大了,开车开不了太久,你不学车,春节出去自驾游的时候你爸很累的。还有啊,我们回老家总要喝点酒,你不学车,谁开回来?”

    郑予妮以前纯粹是偷懒,南方的暑假是在是热得可怕,一起床将近40度的天,她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去暴晒的地方练车。到了寒假,减去过年前后,时间又不够了。

    “行嘛,我找一下驾校,”郑予妮近日也确有此意,“不过夏天太忙了,又热,我打算十月十一月再去,刚好那时候也不忙了。”

    说话间一个劲催她,真答应了又开始心疼,父母总是这样的。田女士说:“你上班学车得早起去练车哦,晚上得早点睡,不然早起就睡不够了。”

    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郑先生突然开口了:“我最近看新闻,说湾州房价降了呢。”

    郑予妮好笑道:“降了能降多少,杯水车薪,反正现在买不起。”

    “你去看一下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中国式父母总是这样,觉得孩子工作稳定了,就要开始考虑房子的事,要稳稳当当地落地生根。他们每一阶段都要把一件孩子的事当成自己的目标,不帮孩子操心,自己的生活就好像少了什么奔头和乐趣。

    郑予妮无奈地说:“爸爸,家里房价七千,我这附近七万都不止,我刚拿转正工资,去年攒的都不起一个平米。”

    “你就非要买单位附近吗?再往外看看便宜点的,以后你开车上班呗,”郑先生想了一计,又想一计,“或者买个小点的,够你和我跟你妈住就行。”

    郑予妮天天跑外勤走街窜巷,河心街道的房价她心里有数,要便宜点确实也不是没有:“再小也得有六十平吧,那不还是三百六十万,首付怎么也要有一百万。”

    郑先生呼了声气儿,似乎有些惊喜:“那还可以啊,要是有五万左右的房子,我们还可以再买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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