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航行 long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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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已是凌晨。

    云想洗了个澡,湿着头发出来,不急着吹干,又坐到了电脑前。

    她熬夜是常态,哪天能一两点钟睡就算早了。

    除了在律所的工作外,她还是法援中心的律师,偶尔会接一些法援的案子。

    法援案件的跨度很大,一般只有符合条件的弱势群体才能申请。

    云想现在抽时间在做的案子,就是帮助一个被丈夫家暴的女人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婚姻家事的案件都很琐碎,云想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有几百页,里面充斥着丈夫大量的污言秽语、人身攻击和威胁。

    看着看着,云想的手机响铃,她接起来:“喂,爸爸,你也没睡?”

    云峰如今身兼数职,不只是律所合伙人,也是大学的特聘教授、国际法学会理事等等,但他的自由度比年轻时高很多,很少接案子,只有标的额很大、情况很复杂的案件才会出山。

    “是。”云峰问女儿,“你在做什么?少熬点夜。”

    云想咬着能量棒,实话实说:“现在?我在忙法援的案子。”

    云峰沉吟半晌,如果是视频通话,云想应该能看到父亲脸上不悦的表情。

    他语气严厉,充满了不赞同:“云想,我不是很明白,国内有多少人做得了涉外业务?我对你的期许是做最优秀的涉外律师,精英中的精英,但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身上,为了满足你的英雄主义情结?”

    “你现在做的这种案子,不仅和涉外毫无关系,也没有技术含量。”云峰质问,“难道你对瓴秩的诉讼案已经胸有成竹了吗?”

    从小到大,云想对父亲一直是崇拜加敬畏,所以云峰的训斥,她虚心听着,最后才不卑不亢地说:“爸爸,瓴秩的案子我有用心对待,但那不代表我要放弃做法援,请您相信,两件事我都会做好的。”

    她并不认同,父亲所说的,做法律援助是浪费时间。甚至那是她想做律师的一部分初心。

    云峰无法劝动女儿,冷冷地哼了声:“行了,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你要平衡好才是真的。瓴秩的案子不简单,不要令我失望。”

    末尾,云峰提了句:“还有一点,公事就是公事,不要让你的私人感情影响到专业素养。”

    云想不由想起,在楼梯间,将卓序的手咬到差点流血的自己。

    父亲这算是了解她,还是不够了解她呢?

    “爸,我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云想生硬地回,“而且,也不存在什么私人感情。”

    “那就好。”

    云峰挂了电话。

    云想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她看着屏幕上的记录,文字间的爱恨情仇很直白。

    大概是她不会有的直白。

    云想按照她所说的,断开了和卓序的联系,正好瓴秩的案件,诉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有很多,工作填满了她的私人时间。

    卓序也很尊重她,没有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云想只有在一次瓴秩的线下会议再见过他。

    她发言时,卓序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随着她发言结束再移开。

    很普通的、对于合作伙伴的注视。

    云想觉得,这段关系之于卓序的意义,和一瓶特殊年份的红酒差不多,品酒时固然有愉悦,但缺少了并不会怎么样。

    云想倒是松了口气,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也不错。

    案件即将进入审判程序,云想赴往纽约出差。

    这起诉讼,瓴秩还聘请了美国的律师,和她们一起合作。虽然线上开过好几次会了,但很多内容还是需要线下进行沟通。

    云想出差,一般是坐公务舱。但瓴秩比较大方,给她们提高到了头等舱的规格。

    云想抱着电脑和文件上了飞机。

    卓序坐在她左前方的位置,他和瓴秩的一位外籍工程师隔着过道,两人就一些技术细节的问题在低声讨论。

    云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开始翻看文件。

    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头等舱座位舒适,飞机飞行平缓,但她晕机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才过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