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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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奉容听得心惊,又听得那边有脚步声响临近,显然是往这边走来,只得脚步忙乱地往园子另一侧走去,寻了一丛半人高的花丛做了掩饰。

    二人方才屈身躲好,便见一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与一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走来,二人只顾着商谈应对谢嘉莹之事,全然不曾注意到躲避在一旁的江奉容与芸青二人。

    等她们走得远了,江奉容与芸青才起身走出来,“方才那粉色衣裙的女子瞧着眼熟,好似是我们方才过来时跟在赖宝瑜身边的婢子?”

    初时江奉容只是听着那人说话声音有些熟悉,后边躲在花丛处,透过那影影绰绰的花枝瞧着那人身形也越发熟悉,细细回忆一番才想起这人可不就是跟在赖宝瑜身边那婢子?

    若真如此,此事竟是赖宝瑜在背后算计?

    芸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可回想起那赖宝瑜对谢嘉莹的亲热态度,又实在不像与她有什么恩怨的模样,况且依着谢嘉莹的身份地位,即便二人当真有什么恩怨,赖宝瑜也只会忍下,怎会敢在自己作东的宴会中胡来。

    如若这谢嘉莹当真在这赖府出了什么岔子,谢家如何会善罢甘休?

    这其中利害,赖宝瑜不至于想不明白。

    于是迟疑片刻,还是轻轻摇了头,“赖府小姐应当不会有这种心思。”

    江奉容目光落在那蜿蜒曲折的小径上,道:“不管如何,先回去瞧瞧再说罢。”

    她本意并非多管闲事,只是眼下既然已是恰好撞见了这一桩事,若要让她只当什么也不曾瞧见,怕是不能。

    那谢嘉莹与她再如何不合,到底也还是谢行玉的妹妹。

    念及此,江奉容不由加快了脚下步子。

    主仆二人赶回宴中时,赖宝瑜已经吩咐端来了今春新酿的桃花酒,她笑意吟吟道:“并非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只是想着今春刚盛开的桃花最是新鲜,酿作桃花酒也合时宜,所以便酿了这几坛子酒,诸位姐姐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可莫要嫌弃才好。”

    她如此说了,那些个世家小姐虽显然对赖宝瑜口中的桃花酒并未有多少兴趣,可还是很给面子地尽数举了杯。

    谢嘉莹自然也举杯浅浅抿了一口。

    江奉容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般景象。

    她从谢嘉莹身侧经过时不动声色地多瞧了几眼,确定了站在谢嘉莹身旁给那她斟酒的青衣婢子便是方才见过的那人。

    这便是说,谢嘉莹方才喝下的,正是那两个婢子口中添了东西的桃花酒。

    江奉容心底越发不安,目光总时不时地落在谢嘉莹身上,至于眼前斟满的酒杯,她自然是无心品尝的。

    若是席中其他人如此,赖宝瑜或许还会上前攀聊几句,关心是否是这酒水不合心意,再唤底下人更换,可此时的赖宝瑜一门心思尽数放在谢嘉莹身上,江奉容又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哪里值得她分出心神来应付?

    谢嘉莹也好似对这桃花酒兴致不大,即便一旁赖宝瑜一直劝着,也不过只浅浅抿了两口。

    只是那酒水中添的东西不少,酒水入腹,她初时还不曾觉得不对,再与赖宝瑜聊了两句,便觉得头隐约有些发沉,心下还想着莫不是这酒水劲头太大,只是饮了两口便有了醉意?

    赖宝瑜瞧出谢嘉莹神色不对,笑道:“瞧我,只顾着让谢妹妹尝尝新酿的桃花酒,却忘了妹妹一向是不擅饮酒的,真是该罚!”

    又道:“府中有收拾好的厢房,妹妹不如先去歇一歇?”

    谢嘉莹本想拒绝,可奈何一起身,便有一阵眩晕感沉沉袭来,竟是连站起来都有几分勉强,只得无奈点了头。

    如此,赖宝瑜便搀着谢嘉莹往厢房方向走去。

    江奉容本就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见谢嘉莹果真被赖宝瑜搀扶离开,心底怀疑才算得了验证,便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此时园中贵女或是赏花,或是饮酒,或是闲谈,无人会去关心江奉容是否还留在此处。

    江奉容与芸青跟在赖宝瑜身后,见她搀扶着谢嘉莹已是出了园子往西边厢房的方向去,世家贵女们多聚在园中,出了园子,除了偶尔能见着几个来往的赖府下人,便见不着什么人影了。

    正因着如此,江奉容与芸青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盯着,若是遇上赖府下人,还得想法子避开。

    好在赖宝瑜的心思尽数落在谢嘉莹身上,倒是不曾注意到身后动静。

    二人便这般一直小心跟着,直至到了西厢房才停住脚步。

    她们寻了一处花草作遮蔽,远远瞧着赖宝瑜将谢嘉莹搀入房内。

    不消多时,又见赖宝瑜与谢嘉莹的贴身婢子出了房门,赖宝瑜对着那婢子吩咐了几句,那婢子垂首应着,很快转身沿着廊道往另一边去了。

    而那赖宝瑜亦是在那房门前站立了片刻后离开。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廊道尽头,江奉容忙快步走到谢嘉莹歇息的房门前,伸手正欲将门推开,却见那门纹丝不动,她垂眸看去,这才瞧见那上边分明地挂了一只铁锁。

    她脸色不由变了,实在不曾想到这赖宝瑜竟是如此胆大,生生将谢嘉莹锁在了房中。

    芸青见江奉容面色不对,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瞧见上边那明晃晃的一把锁,心头也是一惊,“这赖府小姐当真是疯了,竟敢如此算计谢家的人,难道不怕谢家与她清算么?”

    “先救人罢。”江奉容眉间紧锁,左右细瞧一番之后便索性推门进了隔壁房间,芸青快步跟上,还来不及开口细问她如何打算,就见她径自往那扇半开的窗户方向走去,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阻拦道:“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吧,小姐腿上的伤好容易才恢复,若是再伤着就不好了。”

    江奉容却摇头道:“无碍,我从前在家中时也并非是全然循规蹈矩的世家女,此事于我不难。”

    江家还在时,她确实也并非如今这温吞的性子,反而喜好舞弄棍棒,彼时虽还年幼,可或许是承袭了爹娘血脉,竟是能将那两指粗的棍棒舞地像模像样,这也便是那日剑舞她能应付过去的缘故了。

    只是后来她入了宫,背后再无了可仰仗之人,受了诸多搓磨,这才转了性子,成了如今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芸青还欲再劝,江奉容却道:“此事紧急,莫要再耽误时间了,你且去门口盯着,若瞧见有人过来便知会我一声。”

    芸青无法,只得应下。

    此处窗子并不算太高,窗子的后边是一片并未怎么修缮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