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稷华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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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煌垂首看了一眼阿莫,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如果阿芜死了,阿莫和阿蕊该怎么办?虽然她与阿莫接触不多,但是早已喜欢上了这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可是即便他们跟着阿芜,又真的能过得好吗?

    她以前也有想过救下阿芜,但是阿芜涉嫌杀害满江大人,能不能将其救下暂且不论,她做这件事还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她的主要目的是收集妓女的自尊,她不确定阿芜是否能生出自尊。

    刚开始,曦煌以为妓女的自尊就只是他们在出卖身体时的羞耻心,后来她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

    羞耻对于女性来说,是这个社会赋予他们的一个概念,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让他们否定自己,让贞洁变成控制女性的一种工具。这是一种负面的东西,不该用作诛灭星君的神器。

    自尊,应该代表着自我尊重、自我认同和自我爱护。

    妓女的自尊应该是一个长期践踏自己、否定自己、缺少自我意识的女性,开始认识自己、尊重自己、爱护自己,变得强大而又独立。

    阿芜这样一个在男人面前极度卑微、只知向外寻求力量的人,又怎会生出自尊呢。

    可是,就眼睁睁地看着阿芜去死吗?

    即便这一切真的是她自找的,但她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思考良久,曦煌还是打算帮助阿芜,不过,她并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阿芜身上。

    因为一旦失败,想要重来,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且,凌女也不会给她那么多机会。

    一旦身份暴露,彼时就不仅仅是收集自尊那么简单了。

    考虑到阿蕊的病情,曦煌准备先将他们安置在自己的房间,然后去找安平夫人交涉厚朴和不言的事情。这四个人,暂时都得留在她的身边,她也得趁机说一下阿芜的事情。

    安顿好几人,曦煌先让他们留在房间内等待,自己则出门寻找安平夫人。

    刚关上大门,曦煌就遇见六个身穿蓝色衣衫的男人。他们腰挂佩剑,身材挺拔,行色匆匆。虽然身上透露着一股张扬之姿,但是除了为首的那一个男人以外,剩下的男人都面色苍白,如同死尸。

    曦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只见他们快步走向满江大人的房间,安平夫人则急匆匆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曦煌见他们进入屋内,立即跟了上去,佯装成路过的姬女,想要探听他们的来意。

    为首的男人垂首看着地面上的木蜂,眉头紧蹙。

    他附身捡起一只木蜂,仔细端详了一阵之后,面色变得愈发凝重。

    男人转身看向安平夫人,“这木蜂,的确是我稷华人所为,但是,出自于一个逃犯之手。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正在追查这个逃犯,没想到,他竟然现身于乌泽。”

    “啊?”安平夫人一脸惊愕地看向男人,“那,那他,为什么要对满江大人下手?”

    “目的尚不可知。”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卫,示意他将木蜂放进锦囊当中,“但是,他一定是来过绣春坊,因此,我需要夫人配合我找出他的踪迹。”

    “那是自然,御史大人。”安平夫人垂眸思考了一瞬,“可是,该怎么找呢,我们平日里,也不会登记客人的籍贯和身份啊。”

    “此人乃是尸民。”御史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递给安平夫人,“尸民皮肤苍白,面无血色,如同死尸,并且无法享用各种美食及美女。一旦坊中女子接触过此男,肯定会有印象的。这是画像,我希望夫人能马上查问楼中的女子。”

    “是。”安平夫人接过画像端详了一阵,“我们绣春坊的确很少接待过尸民,但是这画像中的男人,和阿芜口中描述的不太一样啊,她说给她木匣的男人,眉毛很浓,脸上有一颗大痣。”

    “模样可以伪装,送东西的人也可以雇佣,证言也可以伪造。这些你都不要在意,如今最要紧的是,查出他接触过哪些姬女。”

    “嗯。”安平夫人点了点头,准备去盘问坊中的女子,但刚往前走了几步,她回首看向御史,“有些姑娘正在接待客人,我不一定能够全部查问清楚。”

    “停止接客,两个时辰内,必须全部调查清楚。”御史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狠戾,“此事事关满江大人的生死,若他真出了什么事,以浩渊睚眦必报的性格,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安平夫人一脸为难地思考了一阵,然后笑着看向御史,“只是,忽然叫停所有娘子的活动,可能会败了客人们的兴致,彼时客人责怪起来,不仅会损害我们绣春坊的声誉,还要给付不少赔偿。”

    “告诉被打扰的客人,十倍赔偿。这些钱,都由我稷华支付给你。”

    “是是是。”安平夫人这才去查问楼中的女子。

    曦煌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想看看安平夫人是否能查出什么名堂。

    如果真的查出逃犯的下落,或许她可以想办法救下阿芜。

    只是这满江大人究竟去哪儿了,为何会和稷华的逃犯扯上关系。

    稷华的人这么紧张这名逃犯,刺杀满江大人的事,又会不会和他们有干系。

    就在曦煌思考的时候,御史忽然回首,露出半张凌厉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笼罩出一层阴翳,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冰冷和阴沉。

    曦煌尴尬一笑,迈着小碎步缓缓后退。

    他斜眼睨视着曦煌,冷声道,“姑娘,你跟着我们很久了,究竟想打听些什么。”

    众人回首,齐刷刷地盯着曦煌。安平夫人一脸惊愕地看着曦煌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曦煌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笑着看向他们,“夫人好,御史好。主要是,主要是当时我也是目击者之一。我很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我的身上,所以,就想来打听一下进展。”

    御史抬起眼睑瞪了安平夫人一眼。

    安平夫人面露无奈,笑着向御史解释,“当时这位姑娘是听见房间内传来惨叫,所以才冲进屋子里察看,和她没什么关系的。”

    御史移动视线看向曦煌,眼神中却是满满的猜疑。

    安平夫人看着曦煌呵斥道,“快回你的房间!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来安顿你。”

    曦煌见御史对自己生出了疑心,担心自己牵连进此事当中难以脱身,转身将走,但是御史却冷冷将其叫住,“姑娘是此事的目击者,又一直尾随我们打听此事的进展,形迹可疑,怎能说走就走。万一你是那个逃犯派来的探子,私下里又与他人勾连陷害我稷华,彼时我们又怎能向浩渊说清。”

    曦煌抬起的右脚缓缓落在地面上,哦豁,现在想走都走不掉了,叫你多管闲事。

    安平夫人张嘴想为曦煌解释几句,却被御史威严的气势给压了回去。

    既然如此,曦煌决定,索性就跟着他们了解一下此案,或许能找到拯救阿芜的突破口呢。她微微咬唇,笑着看向御史,“行,既然大人不相信我,我就先跟着你们去查出逃犯的线索。”

    御史目不转睛地盯着曦煌,阴鸷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狐狸才有的狡黠。

    曦煌猜测,如今想要从此事中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如果找不到逃犯,或者逃犯出什么意外,他们可能需要好几个替死鬼。曦煌此刻只想用力的抽打自己的嘴巴,让你说自己是目击者!

    不过,如果御史想要拿自己当垫背,不管她怎么说,御史都会说自己形迹可疑。

    曦煌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默默地跟随安平夫人去查找逃犯的线索。

    御史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即便安平夫人让他先去休息,他也说自己要参与整个调查过程。

    安平夫人先让人叫来如意楼中给客人安排姑娘的两个姨娘,查问如意楼中的姑娘有无接待过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杜姨娘缓缓摇头,王姨娘则说有一个男子让他记忆很深。

    这个男子一共来过如意楼三次,每次来都穿着斗篷,戴着兜帽,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因为这位客人身材挺拔,模样清俊,所以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不过他皮肤惨白,毫无血色,像生了重病似的。

    他每次来,都指明要找镜竹。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并不清楚镜竹的名字,只是大概描述了一下镜竹的模样,想看看如意楼中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姑娘。

    王姨娘当时按照他说的找了好几个,都不是,后来在镜竹送客,他要离开的时候,两人才遇到。

    看镜竹的反应,好像是第一次见男人,但是男人看镜竹的眼神却透着一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