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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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

    安禾呆在原地,似是不能理解郑大娘话中含义。

    “是呀。”郑大娘握住她的手,言辞凿凿,“安禾丫头,你还年轻,总不能把一辈子都耗在这。”

    安禾没回话,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季夏见状连忙反驳:“不行!”

    两人都看过来,郑大娘不解道:“季夏丫头,为什么不行,你自己不是也成亲了吗?”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不想让安禾踏进这一火坑。”季夏一副理所当然,紧接着用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哭诉道,“大娘,你不知道,自我嫁给我夫君后就与他聚少离多,往常在他家时还得操持一众事宜,与我婆母叔嫂周旋,好不容易跟他搬过来了,十天半月也见不上一面,我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郑大娘也觉她不容易,可这些也属正常,哪家媳妇不是这么熬过来的,这女子处世,还得是有个夫君才不会让人看轻。

    “季夏丫头,你再忍忍,过几年就好了。”郑大娘安慰她,又对安禾语重心长道,“安禾丫头,自古以来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你放心,大娘我给你找的一定都是婆家好相处,又有前途的夫婿。”

    “不行的,她真的不能嫁人的。”

    “季夏丫头,你这叫什么话。”郑大娘不满道,“我们安禾长得俊秀,又有手艺,之前还是大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她怎么不能嫁人。”

    季夏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对郑大娘说安禾日后是要接着回主子身边的,不会在这边长留。

    她在这里暗自苦恼,郑大娘已经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看好的人选,是村长家的儿子。

    “大娘,真不用,多谢你的好意,可我这辈子是要守着小姐的,不会成亲。”

    郑大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道:“安禾丫头,你再怎么守,你家小姐也活不过来,你常说你家小姐怎么怎么好,那她也定是想让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

    看她神色落寞,郑大娘软了声音:“你啊,还是年轻。我当年也年轻,非得给我家那口子守寡,如今呢?什么也没捞着,人也记不清了。”

    郑大娘想起自己那已逝的亡夫,十几年过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会的。”安禾摇摇头,坚定道,“我会一直记着小姐。”

    郑大娘见状反倒笑出声:“果然是年轻。你和你家小姐一块长大,那情谊自然深厚,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呢,那时候你还能记得多少?”

    安禾怔怔地听着,想起陈家村的父母,他们呢,他们也是把自己忘了吗?那自己呢,自己会忘了小姐吗。

    郑大娘接着说:“我当年也觉着我能记得我家那口子一辈子,现在呢?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根本就记不住啊。”郑大娘感慨道,“以前我好歹还能回娘家看看爹娘,可他们走了之后就剩我一个,而我现在想再找个伴也找不着了。”

    “安禾丫头,大娘是心疼你才要给你找个夫婿的。”郑大娘看着她,“你现在年轻不懂事,等再过几年你就知道后悔了,那时就晚了,找不着好的了,还不如趁现在赶紧找一个,你想接着守,那我就给你找一个能接受这事的,你看怎么样?”

    郑大娘笃定安禾会同意此事。

    季夏在一旁郁闷地坐着,因为她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

    安禾眨了眨眼,想起林婧的话,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十分固执:“不行。”

    “为什么?”郑大娘满脸惊诧。

    季夏瞬间有了底气,把郑大娘的手从安禾手上抓下来,道:“大娘,既然安禾都这样说了你就歇了心思吧。”

    郑大娘意图把季夏的手掰开,没掰动,便就着这个姿势劝:“安禾丫头,你再想想,不要那么着急做决定。”

    “大娘,我想的很清楚,我不会嫁人的。”

    郑大娘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季夏抓着手往门外拉,季夏一边走一边说:“好了,大娘,我们就让安禾好好考虑一段日子,像这种大事,你也不能让她这么快决定啊。”

    “安禾,我们先走了。”季夏大声道。

    安禾微微颔首,跟在她们身后,送她们出了屋门。

    屋里又安静下来,外头的日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安禾却浑身发冷,郑大娘的话让她心惊,若是真有一日她忘了小姐的样貌,小姐的事情,那她还剩下什么呢。

    她心烦意乱,不愿再想,去取了些纸钱蜡烛后绕到屋后去。

    丝丝缕缕的青烟升上空中,前面是平坦碧绿的田地,后面是屋舍人家,唯有此处立着几座孤零零的坟包,莫名凄凉。

    安禾抿紧嘴唇,默默烧尽纸钱,烧完后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随即垂下眼睑收起东西回去。

    郑大娘并未就此放弃,但凡去安禾屋里都要念叨一遍给她找夫婿的事,季夏往往也在,每当这时二人总能就此事争论起来,次数多了郑大娘也觉疲乏,便不再在季夏在时说起此事,只在她不在时劝说安禾。

    郑大娘执着,安禾也不遑多让,每次都是是直言拒绝,没有半分改变心意的趋势。

    郑大娘觉得还是因为自己说得不够多,时日久了安禾总会改变想法,而季夏入秋后进城的次数多起来,时机正好,郑大娘便日日上门,安禾几乎都能完整背出郑大娘每次劝说的话了。

    她一直劝到除夕,但安禾依旧没有改变想法。

    除夕时南霜前来探望,安禾总算得了几天不被念叨的日子。

    几人聚在一起过,守岁也从安禾一人变成了三个人,郑大娘年纪大了不参与这事,季夏的夫君则是没回来。

    季夏带了一叠红纸过来,说是剪纸玩,南霜被她勾起了兴致,和她一起拿了张纸来剪。

    安禾没有那个心思,便在一旁托腮看着,一会看看摇曳的烛火,一会捡起一张二人剪好的东西。

    南霜之前在林府的时候便经常剪纸,如今手艺也没生疏,三两下就剪出一个喜字,把符合年味的东西剪完后她又剪起各式各样的窗花,这也算她的老手艺了,以往九华堂贴着的窗花都是由她领着几个小丫头一起剪的。

    季夏倒是没剪窗花,而是剪了各种小动物,几剪子下去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鸡,她把十二生肖都剪了个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