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不期而遇
    《到手的娘子送人了》全本免费阅读

    “小姐,老爷唤您去前厅用膳。”外头传来绢儿的催促声。

    厉云征箍在念念腰间的动作收紧,乌云密布压低了眉眼,幽黑暗沉。

    “知道了。”

    念念应声后不着急起身,反将头抵在厉云征肩头,学着他往日的样子,用唇瓣厮磨耳垂,讨好地勾起舌尖挑.逗。

    柔软湿润的触感沿着耳垂荡上厉云征心头,眸中星光乍亮。

    小丫头这是在哄他?

    念念余光瞄着,待他神色柔和,方怯怯开口:“大哥哥,你不必为我向爹爹妥协。”

    虽不知父亲的全部谋划,但说起来单独利用厉云征,无外乎兵权……一旦卷入纷争,后果不堪设想。

    门外有丫鬟守着,厉云征放低了声音:“若是太师出事,你会袖手旁观吗?”

    “即便爹爹对我……我不能不孝。”念念鼻尖蹭着厉云征的脸颊,分不清是摇头还是撒娇。

    厉云征闭上眼,喉结翻滚着却只字不语。

    又被太师言中了,如若他不相帮,难保念念不会再次牺牲自己救整个太师府。

    自踏入这个陷阱的那一刻起,他就身在局中,除非狠心割舍掉她,抽身而退,否则没得选。

    再睁眼时,眼神已恢复清明,双手捧着她圆嫩的脸蛋到身前,轻柔的吻落在额间。

    音量不高,但极为笃定:“那就是了,我说过会护你。”

    ***

    念念回到花厅时,长桌上已布好菜等着开席,厉云行迎两步到她跟前,拿手背探了探她红扑扑的小脸,道:“脸怎么这么烫,还是不舒服吗?”

    她下意识躲开对方的触碰,极力做到平淡从容:“天气闷热,方才在房间躲了会儿懒,感觉好多了。”

    的确差点睡过去,算不得扯谎。

    对照来时的苍白乏力,眼下念念梨颊红润,连嘴唇上干燥都褪去,整个人显出鲜活气色。

    厉云行颔首,对她所言不疑。

    席间钟离恩尧不动声色往念念盘中夹几次菜,皆是她爱吃的。

    坐在小宋氏旁七岁的钟离萱默默观察许久,每次父亲抬起筷子她都期盼地看着,然而没有一次落进自己面前的小碗中,终于忍不住了,鼓起腮帮子嗲声抱怨:“爹爹偏心,只给姐姐夹菜。”

    钟离恩尧银箸夹起一块糖蒸酥酪放到小女儿跟前,哄慰着:“这不就给小阿萱夹了。”

    谁知钟离萱嘴角垂得更厉害,语气里蓄满委屈:“阿萱不爱吃酥酪了。”

    “上次不还吵着要吃吗,你三天两头换喜好还怪上爹爹了?”

    小宋氏在一旁打圆场,钟离萱还要辩解,被她用一个锦绣虾球堵住小嘴,“你喜欢的虾球,也是你爹爹特意交代准备,再不吃要被两个哥哥抢光了。”

    念念幼时最开心的就是父亲记得她喜欢什么。后来他对自己了解越深,越让她惊慌难以喘息……

    压下心中酸涩,勾着浅淡的笑意抬眸,“谢谢爹。”

    用完膳念念单独寻了一趟钟离怀远。

    房间里只有祖孙二人,她反复吐纳呼吸,双膝跪地在祖父跟前磕了三个头,毅然道:“阿芷不想做笼中鸟了。”

    ***

    京郊太子别苑,青砖灰瓦建成的屋宇,淡雅庄重。门头黑底金字以篆书雕琢四个大字——毓秀山庄。

    厉云行与念念下了马车,由门房引入内。

    院中有从山上引来的泉水潺潺,风亭水榭林立,亭中挂着水晶帘莹,亭外翠竹疏朗,一同随风簌簌合出天然交响,清脆远胜丝竹之声。

    青石桌旁,一黄一紫两名锦衣华袍的男子正对坐下棋。

    未等通禀,太子已看到两人,扬手遣退宫人,朗声道:“云行和小妹来了,今日不拘礼数称呼,随意坐!”

    紫袍男子骨骼分明的手指捻磨着白玉棋子,跟着太子的声音将目光投过来,撞上念念的诧异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温柔的浅笑。

    尽管一瞬便收,仍是被一旁的厉云行捕捉,挑眉道:“兄长也在。”

    “蒙太子相邀。”厉云征语气淡淡,将目光转回棋盘。

    太子反接了话道原委:“前日孤去探病,见子烨伤势无碍,正好邀来同聚,咱们兄弟三人今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念念头一次听这个称呼,趁太子转头下棋的空档,低声向厉云行求解,“子烨是指将军?”

    “嗯,是兄长的小字,因与太子名讳同音,兄长入朝为官后避免不敬,就弃之不用了,唯有太子还如此称呼兄长。”

    念念了然,太子与厉云征性情相投,又是沾亲带故的兄弟,除了厉家对太子的扶持外,二人私下交情亦不错,太子虽小厉云征三岁,到底君臣有序,称兄不合适,直呼其名也不妥,这才以小字相称,以示亲近。

    太子邺,子烨……如此相似,想来除了太子,也无人敢唤这声子烨。

    子烨。

    念念默默记下。

    说话间厉云行已拉着她在长椅上落座,他丝毫不拘束,兀自捏了一颗琉璃冰盏上荔枝剥开,围观盘上棋局。

    念念却坐得雅正,双手垂放在膝盖上,作势观棋,眼神不自觉往厉云征身上飘。

    抵在唇边冰凉软腻,移开了她的注意力。

    垂眸看,是一枚剥好的荔枝,丝丝晶莹的汁水顺着白玉竹节般的手指往下流。

    “娘子,收敛些。”后半句厉云行是凑在她耳边说的,然而前头的称呼稳稳落在下棋之人耳中,齐齐看过来。

    厉云行按下她准备接过荔枝的手,维持着喂她的动作,挑衅似的陪她僵持。

    念念檀口微张,将果肉吞入,视线低低放在裙边。

    “新婚燕尔连孤瞧着都艳羡。”太子笑着揶揄。

    “既成了家,心思该往正事上放放,日后多为君为父分忧。”厉云征端出兄长的派头教训,眼神攫在念念紧紧攥握的柔夷上。

    “云行受教于国子监时的成绩孤是有耳闻的,以你的才学考功名谋差事都不在话下,可是有何难处?”

    太子从前只当厉云行是纨绔,与之往来不多,此一番话既是顺水推舟的关怀,亦是有意借机拉近关系。

    “是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被拘束。”厉云行一边挑着笑意回应,一边体贴地将掌心朝上伸在念念嘴边,等她吐果核。

    念念如何肯配合,紧抿着双唇不松,企图越过他的身子去够一旁盛着荔枝皮的玉盘。

    厉云行顺势揽着她的肩膀让人靠在怀里,帮她将盘子端到跟前,笑意渐深:“况且太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

    念念直呼上当,这一拒一迎,打情骂俏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太子注意到厉云行逗弄念念的动作,又听他言只当是心性未退,随口道一句“这话说得张狂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