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雨天
    《退让》全本免费阅读

    寒假那段时间,殷南礼经常往返在两个城市,这是许世允他们也不曾知道的。他在第一场雪时来过,也在跨年夜来过,还有江茶告诉他想去做什么事儿的时候。

    最长的一次,他在A市待了三天。

    就在江家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上午带她去图书馆复习难点,下午带她去娱乐放松的地方玩儿,晚上再送她回家。

    有那么一次,刚巧碰上驱车回家的盛清和,彼时两人正在路边走,江茶踩他影子玩儿,忽然传来盛清和戏谑的嗓音:“江茶,好玩儿吗?”

    “好玩儿。”她以为是殷南礼,结果一抬头,和降下车窗,弯眸笑看着她的盛清和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看向另一边的殷南礼,直接开大:“你是她对象?”

    “……”

    殷南礼弯了弯唇,“还不是。”

    这下盛清和不说话了。只淡淡瞥了眼神情慌张的江茶,重新启动车子:“还不回去?等着让人家再送你一段路吗?”

    江茶忙爬上车,跟殷南礼道别,在那之后,他回了酒店,发消息问她:“安全到家了吗?”

    “在路上呢,怎么啦?”

    “也没怎么。”

    她想了想,笑着回他:“你在担心我呀?没事的,我哥没说我,他也不会跟爸妈讲的,再说了,咱俩就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顶多关系更好点儿,就像……闺蜜!”

    “江茶,把你那痴汉笑收收,不然小心我把你从车窗扔下去。”

    聊天就此中止。

    开学后,两人就不常见面了。

    他在那边修外语,还有其他的什么夏令营。她在这边倒计时,争分夺秒地学习知识,就连网上的联络也肉眼可见的减少。

    一直到高考前几天,江茶整理东西,偶然翻到一个旧日历,上面画满了红圈蓝线,红圈是他来找她的日子,蓝线是他回另一个城市的日子。

    她算了一下,两人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

    网上的联络,也停在上个星期。

    她撇撇嘴,把日历收好,又打开抽屉,拿出A大的明信片,摆在桌上一角,专心备考。

    高考那天,烈日当空。

    校门打开又关闭。

    青春聚集又散场。

    前几场考试,少年人出来的那几个瞬间,被时光定格住了内敛。最后一场考试,他们褪下青涩,笑若最轻快的一条溪流,欢快奔赴人生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间。

    江茶走出考场,走出校门。

    盛爸爸他们等在对面的一条街上,是她特别要求的,今天太热了,有三十多度,一直站那等着,人群也密集,容易中暑。

    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

    殷南礼捧着花束,站在汹涌的人潮里,不慌不忙,远远的冲她一笑。

    她跑了过去。

    他伸出右手,把花束给她。

    “毕业快乐。”

    在那没多久,各个班级都整了聚会。

    在同一个地方庆祝毕业。

    殷南礼这几天都在A市,临近傍晚,去接了江茶,一块儿到聚会地点。

    原本计划是在江茶她们那个包厢的,但里面大多是女生,男生都在旁边那个包厢疯玩儿,殷南礼就也被拉走了。

    她去另一个班级拿曹婉的包包,曹婉正沉迷在真心话大冒险,抽不开身,但好像有很重要的电话,就托她帮忙去八班那里取回来。

    回来的时候。路过隔壁男生包厢。

    她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嗓音。

    “听说最近我不在,有人想跟我抢着表白?”

    这不殷南礼吗……

    他要表白?!

    江茶想了想,还是没有走开。

    包厢里有人问:“哎不是,殷南礼,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还要表白?!敢问是哪个小仙女儿啊?”

    “江茶啊,我白月光。”

    “我靠!江茶那不校花吗?啧啧啧,那表白的可多了去了!”

    “好歹咱礼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段有身段,基因完爆其他竞争者啊。”

    江茶惊了下,手上包包差点掉落。

    我?!

    那他之前说的,是故意闹她玩儿?

    可恶的殷南礼!

    还说什么幼儿园就有绑着麻花辫的女孩子追他,其中有个老好看的小姑娘,又乖又可爱。他念念不忘。

    江茶气鼓了脸,在他们哄闹声落下之前,推开隔壁的包厢门,在沙发上坐下,默默咬了一口草莓。

    聚会快要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曹婉抱着江茶,脸颊通红地问:“江小茶,咱啥时候走啊?我好困……”

    不待江茶回答,另一边瞥见的魏秋泓就把人拉开了,小声指教:“你凑什么热闹?要是把人带走了,隔壁包厢可有闹的!你先安生待着,我马上送你回去!”

    江茶:“……”

    这边包厢的人走的差不多时,隔壁包厢忽然有人来喊。那男生四处看了看,颧骨也红红的,好一会儿才定住视线,笑道:“江茶!来一下呗?我们几个快被殷南礼赢得裤衩子不剩了,你快点来把这狗带走!”

    江茶一个人坐在这里也无聊,想了想,就点点头,起身去了隔壁包厢。没成想隔壁还热火朝天,没有一点儿要结束的样子。许世允还在吆喝叫数。

    见她来,怼着话筒就喊:“欢迎我家礼的白月光登场!”

    一看就醉的不轻。

    包厢里哄闹震天。

    江茶无奈扯了扯唇角,目光找到那道身影,挪步往那边走。还没走到,殷南礼便往后一靠,将旁边的抱枕砸到许世允身上,嗓音微哑道:“我他妈白月光是你成不?再起哄,头给你踹了。”

    她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连眼都没睁。

    借着包厢闪动的光线,那张俊脸上的醉态也暴露在她眼中。

    他这是……醉了?

    她坐下,凑近喊他:“殷南礼?你是不是醉了?”

    他回答了最为经典的两个字:“没醉。”

    江茶不说话了,安静等着他们这边散场,到时好送他回去。

    身后那人却不安分躺着,坐起身,忽然重重把下巴放她肩上,喃喃道:“江茶。我喜欢你。”滚烫的吐息灼的她心尖颤抖。

    她想了想,说:“你这么直接的吗……我都还没准备……”

    他把头一歪,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极为舒服地从背后抱住了她,贴近她耳边:“那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

    却又突然变卦,似是觉得不够,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讲:“我喜欢江茶,喜欢她对我笑,喜欢她对我调皮,也喜欢她在我面前乖巧的、生气的、温柔的所有样子,也喜欢她亲我。”

    听到最后一句,江茶猛地一个激灵:“你讲话有点证据好不好?我什么时候亲你了?”

    他仿佛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蹭蹭她脖颈道:“也是。以前都是隔着草莓,你一半,我一半,我听你的,从来没碰过你,那今晚呢?给亲吗?”

    她挣扎了下,有点受不了这么亲近。真的快羞死了!

    “你不是在表白吗?怎么还说起这个了?”

    他皱了皱眉,直觉到处受阻,耐心在怀里的柔软面前,早就烟消云散了。

    江茶还在想是不是该走了,却见他忽然松开她,往后一靠,伸腿蹬了蹬桌子,漫不经心道:“凌晨了,还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闹到这时候,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一群人笑闹几句,就合作着,勾肩搭背回家去了。

    许世允还想跑过来拉走殷南礼,却被后者一脚踢翻在沙发上,惹的苏绍他们爆笑一顿才肯走。

    “哎你有没有眼色儿啊?你是关心兄弟了,但没瞅他那一副欲求不满的不耐烦样儿吗?来来来允,咱走哈,不理他不理他!”

    “呦呦呦,乖允不哭啊!”

    最后也像殷南礼良心发现,塞给闹起来的许世允一颗苹果,就这把人哄住了,包厢里安静下来。茂嵋他们一走,包厢里就没人说话了,昏暗的环境转瞬空旷寂静。

    音乐也关了。

    她揪紧裙摆,迟缓地回头看他:“我们,要不也走?”

    他锋眉紧皱两秒,向后抓了抓头发,又舒缓开,脑袋往后仰,嗓音沉慢:“你看下桌上是不是有瓶苏打水。”

    她找到那瓶苏打水,拧开给他。

    他仰头灌了好几口,捏扁瓶子,即便醉了,也精准丢进了垃圾桶。塑料瓶清脆响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好不容易等他喝完,坐直身体。

    她以为要走了。

    却见他倾身压了过来,江茶惊呼一声,猝不及倒在沙发上,他的右腿跪在里侧,左手撑在她头顶。

    他看着她,眸色漆黑:“醉了,方向不稳,你多担待。”

    她眼睫轻轻颤动:“这样就稳了?”

    也亏得他现在承认醉了。

    他低头,吻了下来。

    “这样我就不担心会磕碰到你了。”

    她心上狂颤,垂在沙发边缘的裙摆仿若水中波澜,层层掀起。

    忽的在一个瞬间,她仰头向上滑,白里透红的脸颊潮红起来,眉毛皱了起来。

    “你别咬……”

    他猛地坐起身,喘息抓了把汗湿的发丝,把它们都撩拨到脑后,垂眸盯了她半晌,又俯下身,换在脖颈上,亲了好一会儿。

    在她裙摆快要上滑到腰间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停下了所有动作,哑声道:“接下来的两个月,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

    他想了想,说:“有个看日落的地方,就在A市一个小镇,去吗?”

    她这会儿没什么力气:“你也陪我去吗?”

    “你说呢?”他轻笑,“后天我借我爸的车,反正他闲着也不用,你想去几天?去的时间长就带上行李,我把房间订了。”

    她昏昏沉沉的,没心思回。

    ……

    出发那天,双人行却变成了八人行。

    起因是江茶告诉了曹婉,曹婉告诉了魏秋泓,魏秋泓告诉了孟玉梨。许世允他们仨则是喊好兄弟去打保龄球,被告知没空,才给问出来的。

    许世允脸都绿了:“你你你居然背着我们跟江小茶甜蜜双人游!你对得起好兄弟这三个字儿么!亏我们还想着你,毕业旅行你居然不想着我们仨孤家寡人!”

    短短两天,到小镇的队伍就成了八个人。

    殷南礼一路上脸色都臭的不行。

    反观江茶,像是怎样都无所谓,一路上跟曹婉还有孟玉梨说说笑笑的,连他都不管了。曹婉就算了,那个八班的孟玉梨,以前可是废了好大功夫追他,追了几年!

    她就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么!

    换言之,不知道醋是什么吗?

    行行行,是他自作多情。

    因为临时多了好几个人,到民宿又现定了几间房,结果被告知只剩三间房了。

    许世允推了推墨镜,查了个人数,转头去问悠哉坐在沙发上的殷南礼:“你订了几间房?现在只剩三间房了,一间最多住俩人,而且咱男女比例失衡,最少要五间才够。”

    三个女生的话,另外一个肯定得单独住一间,总不能跟他们大老爷们儿挤在一块儿。

    江茶也转头去看身后淡定等着她投喂的人,订房这事儿她没问过,一开始两人来玩儿,她负责的是攻略还有他的防晒什么的。

    他双臂向后,懒洋洋地将后脑勺枕上去,淡声道:“一间。”

    要是知道他们几个也跟来,他绝对订两间。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果不其然,苏绍和茂嵋虎扑过来,又碍于他身边坐着江茶,只好作罢。

    “好你个殷南礼,狼子野心啊!”

    他勾唇一笑,也不理,侧眸扫了江茶一眼,见她脸红,嗓音警告地道:“你们知道就好,多的就无可奉告了。”

    许世允又想破口大骂了,奈何出门在外,他还是要形象的。

    曹婉笑时,偶然一个余光,忽瞥见孟玉梨震惊愣在那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语言,不由一顿。

    她搂住孟玉梨的肩膀,解释道:“啊,你可能不知道,他俩谈了已经,就在前天聚会那会儿。”

    却见孟玉梨垂下头,也不再开口说什么,神情怅然若失。

    曹婉弯了弯唇,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待会儿去买点纸巾,喜欢了一个人那么多年,忽然得知对方有喜欢的人了,还谈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那边许世允挠了挠头,抿唇道:“那这样的话,就三个男生挤一挤吧,大不了单子一抽,打地铺算了。”

    茂嵋挑眉,惊道:“我说大哥,这可是海边小镇,很潮的!一夜醒来风湿病都犯了!”

    “那你说咋整?”

    殷南礼张口吃下江茶投喂的花生,不紧不慢道:“我俩住一间就成,剩下三间你们分吧。”

    眼看房间不够,江茶想了想也点头了。

    许世允浑身一个抖擞,但也无可奈何:“行行行,那就这样吧,对了江茶,用不用帮你买一瓶防狼喷雾?”

    “……”

    “你想死?”殷南礼冷眯起眼。

    江茶拧了他一下,冲许世允笑笑,玩笑道:“没事儿。我备的有。”

    这下轮到殷南礼自闭了。

    ……

    入夜。

    “啊呜!曹婉,我好难过啊……”

    “我喜欢了他两年,不对是三年!刚才你们都在,我连难过都不敢表现出来,要是被发现,我不就像个小丑吗?”

    曹婉瞄了眼桌上成堆的纸巾,目露崩溃。

    老天爷呀,这也太能哭了吧!

    她安慰的话都快用尽了:“哎呀没事的没事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再找找就好了嘛!”

    “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也就遇见他这么一个优秀还这么帅的,也不对,是他在优秀还帅的人堆里最突出。”孟玉梨抽噎道。

    曹婉头疼,又道:“咱不能只注重皮相不是?说不定有内涵气质比他好上千百倍的!”

    孟玉梨两眼一酸:“可是我那会儿被人欺负,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把那几个臭流氓吓走的。”

    “……”曹婉词穷了,又突然理解,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个人的优点是说不尽的,她扯了扯唇角,“那你说,我要出去吃烧烤,你去不去?”

    “去!那个,有烤土豆吗?我喜欢吃这个……”

    曹婉优雅无语。

    另一边的房里。

    江茶曲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一条腿抬高,伸直蹬在他腹部,挡住他的步伐,轻声问:“我听说你白月光是我?那你解释一下,念念不忘的那个麻花辫女孩儿是怎么回事。”

    殷南礼伸手,一把就握住了纤细的脚腕,眸光暗色浮动:“我说,这怎么回答都不对吧?”

    说有吧,就是他真有念念不忘的人。说没吧,就是以前故意闹她玩儿。

    啧,早知道不整这一出了。

    “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解决。”她咬进嘴里一块儿甜点,认真看着他怎么圆。

    默了两秒,她脚下一痒,慌乱往回撤:“哎殷南礼!”

    “没有念念不忘的其他人,只有你。”

    再动听的情话,都抵挡不了她脚下的痒意,她两眼笑的含泪,不住挣扎:“你别挠呀!好痒……”

    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爪,浑身脱力地靠在沙发上。他又弯下身,将她抱在身上,往上提了提,挑眉提议:“没力气了?去泡个澡怎么样?”

    江茶趴在他肩上,随他抱着走,小脸红扑扑的:“嗯……明天几点起?”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垂眸不急不缓地放水,嗓音淡淡:“再说吧,上午也没什么事儿,不急。看你情况。”

    “哦……”她点点头,乖巧等着他放好水。

    水流声停下后,江茶作势要下来,却没下的来。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她抹开脸上的湿法,后脑勺枕着他的手,待视线清晰起来,心跳快的像要跳出喉咙:“怎么了?”

    浴缸的水漾开上衣,浮在水面上,她整个人也不怎么平稳地漂来漂去,眼角湿润微红。

    他一条手臂撑在浴缸边沿,乌黑的发丝被水花溅的湿答答的,垂在眉眼处,被他随手抓到了脑后。

    他呼吸也不怎么稳:“泡个澡?”

    话音未落,她忙闭上眼,唇上冰凉柔软,偶有硬物磕碰。

    “嘴张开。”

    江茶满脑子混乱,身体在水里漂浮不受控制,上方的他仿佛就是漂流海面的一块儿浮木,她被吻的浪潮惊到,皱眉迫切地伸出胳膊,攀在他肩上。

    他说什么,她就循循放开。

    水花不断激溅,浴室的地面洒满了骤雨,他来回抚摸着那片玫瑰花瓣,逐渐深入,用向上的力度迫使她仰起头,待她漂流不定,紧紧抱住他。

    殷南礼从浴缸里出来,抱出软成一滩水的江茶,本欲回卧室的,她忽然情不自禁地呢喃了句“殷南礼”,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把人就近按在浴室墙上,手往后面探去。

    她汲取着空气,低头看了眼,缓慢咬紧唇瓣,小声道:“在前面……”

    他沉了口气,长指勾开衣扣,一把握住了月光,用力将月光揉碎在掌心,正待低头,房间的门铃却在这时响了。

    还一直响个不停。

    江茶推了推他:“有人喊。”

    他收手,站直环紧她的腰身,好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而后低下头去,江茶费力仰着脖子,听他含糊不清道:“送喝的,他们几个点的,我不渴,你喝吗?”

    她双手攥紧,慢声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渴吗?”

    “现在不渴了,”他蹲下身,抽了洗手台上两张纸,帮她把腿擦干净,半晌,喉结滚动了下,站起身问她,“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拿水。”

    话落,弯身拾起衣服,用浴巾先把江茶身上的水珠擦干,才出去重新套了身干净睡衣,开门拿水。

    却见外面站着许世允他们三个。

    殷南礼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就要关门。

    许世允拦门:“哎哎哎!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

    “什么?”

    他把门掩上,站在外面和他们几个拉扯。

    茂嵋嘴一撇,“见色忘友,别说进去喝杯茶,连在门口站着也是不行,你也真够绝情的,这以后不得连你家楼下都不能站?”

    殷南礼现在没什么耐心,尽量好脾气地问:“来我这儿有事儿?”

    “还不是那边的孟玉梨,哭的哄都哄不住,说什么暗恋不成,明恋失败,好像喝大了,要不你去看看?”

    苏绍瞄了一眼他敞开的领口,锁骨还有胸口都有浅浅的划痕,不长,也不明显,但还是选择安静站在一边儿,让他三个冲锋陷阵。

    没办法,有眼色儿的人先享受世界。

    果不其然,殷南礼不可置信地挑眉笑了,往门上一靠,环臂向身后指了指:“谁说来喊我的?他妈的脑子没病吧?我对象在里面睡着,我跑去安慰别的人?”

    “大家都是同学……”魏秋泓还想说什么,被茂嵋一把捂住了嘴,咬牙小声嘀咕,“今时不同往日,我就说不能吧。”

    苏绍默了默,忽然开口笑问了句:“江茶呢?”

    殷南礼斜他一眼,淡淡道:“已经睡了。”

    打的什么主意,他能不清楚?

    “曲线救国没用……”他话音未落,身后的房门忽然开了,熟悉的嗓音传来,“殷南礼?你们都在呀?是有什么事儿吗?”

    殷南礼:“……”

    “睡了?”苏绍笑了。

    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的那位,却把身一转,挡住了一群人的视线,抬手抚住江茶后脑勺,嗓音温柔到了极致:“怎么出来了?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睡,等我把这事解决了就回去陪你。”

    江茶还在疑惑。魏秋泓见她还没走到,就探头通信:“就是需要借你对象一用!那边孟玉梨喝大了,为情所伤劝不住,江茶你也是女孩子,一定懂的!”

    殷南礼回头,眸色冷然:“你说话注意点儿,我对象只喜欢过我一个,我也从来没让她爱而不得,懂个什么懂?再胡言乱语,我就当你挑拨离间了。”

    僵持间,江茶忽地笑了,抬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殷南礼的下巴,好脾气道:“大家都来喊你了,去看看吧,我陪你不就好了。”

    许世允几个战略性后退。

    这是对单身狗一万点的暴击吗!

    殷南礼顿时什么不满也没了,乖乖跟着江茶去另一个房间了。

    一进房间,铺天盖地就是一股子酒味。

    曹婉见她们来了,欲哭无泪道:“我天!我也没想到那是酒啊!还以为是特调饮料,孟玉梨喝了好几杯,喝着喝着就这样了。”

    沙发下的地毯上,孟玉梨趴在桌上,抽噎道:“我的喜欢一文不值,你的心冷漠如冰,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居然看不上老娘!”

    殷南礼蹙眉,转身就往回走。

    被许世允他们匆忙拦住,往前推去:“我滴爷呀!你赶紧的,不然今晚大家都别睡了,她这么闹得闹到什么时候?”

    殷南礼站定,双手还没来得及从裤兜里拿出来,原本在地毯上的孟玉梨忽然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两眼朦胧。

    一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压根不敢看江茶,尤其是主张去喊殷南礼过来的魏秋泓和苏绍。

    江茶只愣了下,没有出声。他们这才看向另一边,却见殷南礼比江茶还淡定,目光没什么温度地垂下,也不言语,也不伸手去推碰她。

    在他的容忍度快要归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