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两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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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已经大大削弱了宋昭的势力,凭他自己,和宋昭斗到了现在。

    若只有他自己,他会毫无顾忌的和他斗,可他更怕宋昭会将叶清宜牵扯其中。

    好一会儿,姑娘只是抱着他未说话。

    “在想什么?”谢珩侧头瞧着,“怀疑叶清婉是公主?”

    “不是怀疑——”她从他怀中抽身,那双眸子如黑夜中的光,十分明亮,“是肯定。”

    “嗯?”

    谢珩分明记得她当时告诉虞员外说的是不确定。

    叶清宜猜到他想问什么:“我方才那样说,只是不想给姐姐惹上麻烦,倘若身份暴露,势必会将她陷入危险境地。我只是在想,若姐姐真是公主,爹爹为何不让她认祖归宗?”

    “许是,叶大人不知。”

    “是宋昭害了我的生身父亲。”

    “他也我的敌人。”

    “宋昭是怕那些信交到皇上手中,所以才……。”她忽然想到什么,“第一个是林擎,第二个是张洲,第三个……”

    叶清宜猛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心中闪过万缕惊愕:“是,是我爹爹!!!”

    谢珩紧蹙浓眉:“你是说,宋昭可能会为了这些书信对叶大人下手?”

    “嗯。”她点头说,“你可记得,你之前在张洲房里翻出的信,是林擎写的,可是全都被人烧了,或许宋昭与漠北来往的书信也全都被毁了。我们虽怀疑东厂,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是宋昭杀了张洲,我要保护爹爹,要替林擎洗清冤屈。”

    “别担心,如今叶大人的靠山是锦衣卫,东厂不敢胡来。与我而言,你要护好自己才最重要。”

    —

    七月底

    树上的春叶早已绿透,过了嫩绿的时节,此刻的叶绿如翡翠般夺目,树的高度不足以养育它们,扬开臂膀想要冲出云霄的劲头日益渐增。

    客栈的后院颇为静谧,院中的花草长的艳丽,花蕊中心飞着几只蝴蝶萦绕在侧。

    院中的花虽娇艳,但叶清宜还是觉得,不如谢珩为她准备的满院鲜花,香味弥漫,很是诱人。

    又许是在她心中,谢珩送她的便是最好的。

    这一日,叶清宜还是将叶清婉的身世告诉了她。

    叶清婉对此事极为抵触,更多感到的是意外。

    在她看来,这更像是一个笑话。

    叶清宜给了她消化的时间,无论怎样,她都要接受这个事实。

    在叶清宜极力劝说下,叶清婉最终还是决定认祖归宗,可在此之前,她们必须要先向叶怀谦确认叶清婉的公主身份。

    晚间,叶清宜本来是想给任景找点吃的,却碰巧看见一陌生男子进入谢珩的房间,此人她未见过,便转身去找店老板要了些茶水,借口给他送进去。

    她把着时机,掐时进去:“谢珩,我带了些茶水来,你……”叶清宜瞧着谢珩神情紧张的模样,心中猜疑,“怎么了?”

    叶清宜瞧见他的动作,在她进来的后一刻便将手中的信藏进衣袖。

    谢珩已经鲜少有事瞒她,如今竟又这般回避。

    眼见瞒不住,谢珩便坦言:“京城传信来说叶大人病魔缠身,念你成疾,你去收拾收拾,我即刻送你回京。”

    “……”

    听闻叶怀谦病重,叶清宜自是担心。

    可她还未说话,谢珩便替她安排好一切,而他自己却未有丝毫担心。

    这分明就是想赶她走。

    如此想来,她爹爹病重说不定也是他框她的。

    叶清宜也并非刚嫁入谢府时的懵懂姑娘,叶怀谦到底有无病重,她都决定将计就计,她倒想看看,谢珩想隐瞒她什么。

    她神思一慌,顺着他的话答道:“好,我去收拾行李。”

    “嗯。”

    叶清宜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他面前的桌上,随后便退出房间。

    谢珩从前也未像今日这般慌张,他故作镇定,反倒让她看出破绽。

    直到房门被叶清宜由外关上。

    程七站在身侧,像是局外人,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大人,您这样将夫人骗回京城,她若是知晓,您不怕夫人将来会怪您吗?”

    “怕。”

    “那您还……”

    “但我更怕失去她。”

    “……”

    谢珩目睹眼前的茶水,想着心中的人。

    程七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可此事若被叶清宜发现,怕是二人间又会出现一道鸿沟。

    他知道,如果叶清宜回去,也势必会让叶清婉跟随回京城。

    虽饱受相思,却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去处。

    程七忽而意识到另一件事:“可是箫大人信上说,皇上知晓夫人冒用他人身份嫁入谢家,会不会因此降罪夫人?”

    谢珩放远视线,心中把握充分:“不会。皇上既然派我前去漠北支援,就断不敢动她。”

    一边是边境危机,一边只是个小小的谎言,孰轻孰重,皇上心中比他清楚。

    他们午膳用的不愉快,叶清宜和谢珩明显心中都藏着事情,此番决定回京,谢珩没给她商量的余地,便自作主张安排好一切。

    谢珩也问过程七,他是选择回京,还是随他同去漠北。

    程七没犹豫,誓死也要跟着他。

    可护送她们回京的任务,谢珩不放心别人来做,知道他的心意,谢珩也总算没被信任辜负,眼下情况紧急,他必须差程七将人安全送回宜州城。

    午膳过后,谢珩吩咐备好马车。

    烈日正毒,众人齐聚在客栈门前,叶清婉和程七说了许多,人声鼎沸,他们并未听清。

    程七搀扶叶清婉先进了马车内。

    谢珩随叶清宜走出来,他伸手扶她上了马车,姑娘的裙摆扫过木阶弯腰进到车内,她表情沉重,似是在埋怨他今日的作为。

    叶清宜抬手撩开轿帘,对视上谢珩那表面冷漠却处处透露着关心的眼神。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谢珩,我爹爹没有病重,对吧?”

    “……”

    谢珩冰冷的双眸略过一丝意外,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他瞧她的模样,一点不似初识般懵懂,反倒多了些许沉稳端重。

    他的姑娘,长大了。

    “你去的地方很危险,我陪你一起去!”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谢珩移开视线,语气凌厉又决绝:“不行。边境战场岂是你一名女子能去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