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师心虚欲盖弥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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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了。”

    听见有来人声,羽涅将莘音手上渗血的手臂隐放在自己的衣襟里,用红带兼白的袍子盖住,即便血液渗出外袍,不仔细也看不出是血。

    羽涅回首,见是羽忻打开了一道结界,也进入了怨境中来,他神情本能地表现出愕然,意外。

    当认定怨境中人是羽涅和莘音时,手慌张地背到身后,连着藏住手上的乾坤袋。

    “师弟,你怎么来了。”羽涅见是他,心镇定了下来。

    “我...我,师兄你怎么来此了,我四处寻不到你,见此处怨气深重,便,来看看。”

    羽涅如实道:“我也是。”

    羽忻进来时,怨境中的白绫们恢复了原状,一一挂在房顶,如一枝枝随风逐流的白桃枝。

    不该如此啊,来之前,陶贵妃说此境皆是凶恶怨灵,羽忻还特意奉上乾坤袋,帮陶贵妃来此收集怨气,可这里风平浪静,有怨气正常,但并没有见到陶贵妃所说的多凶恶的怨灵。

    一丝血腥味钻入羽忻鼻腔,他望过去,羽涅手臂赫然一道伤痕,还有繁缕公主,她怎么了?

    羽忻本能地解开外袍,撕破自己干净的內襟:“师兄,你怎么受伤了?我来帮你包扎。”

    .......羽忻拿着手中那块撕下来的布料,顿了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要伺候他?陶丞相那日的话字字珠玑地扎在他的血肉里,疯狂搅拌,沸腾。

    不,我不是下人。

    可他伤口的血并未止住,手上动作未停,为他包扎。

    “无碍的。”

    羽涅护了护衣襟里莘音的手臂,眼色飘忽,讷讷地笑了笑:“没事,师弟。”

    感受到指尖的黏腻,莘音的伤势在此愈发重了,羽涅两臂托起莘音,知道的是为女子避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托着个不得不拿,嫌弃无比的骨灰盒。

    “...很重吗?”羽忻狐疑地转了转身,摇身一变,成了女相,这化相之法,羽忻堪称独一无二的厉害,且毫无破绽,此时是一个靓丽的微胖少女姿态,手摊了摊,亦有点难为情挂在脸上:“要不,我来?”

    羽涅一背身,似是两个孩童争一个好看喜爱的娃娃般,想也没想就别过了身去:“不重。”

    可羽忻明明看见两条汗线从羽涅额头垂直流下,女相羽忻尴尬地挠了挠头,“是,是...我看也不能太重的样子。”

    羽忻眼里,繁缕公主不比一只鸡鸭鹅重多少。

    羽涅:“.......恩。”

    这是两师兄弟生平对话最尴尬的一次,尤其羽忻如今是女身,活像三角恋表白失败的案发现场。

    羽忻打开怨境出口,娇羞少女般伸出一只手,支支吾吾:“师...师兄先吧。”

    羽涅提气屏息,点了点头,这该死的压迫感。

    羽涅抱着睡过去的徒弟,按理说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总不能给人丢地下拖着吧,更不能在怨境里等她睡醒,无妨,无妨,师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按说不该这么尴尬啊,明明很熟悉,可为何就是这么举步沉重呢。

    “啊~~~”

    师兄弟二人听见这悠长的哈欠声,纷纷一怔,望过去,羽忻也不知是看羽涅还是看繁缕呢。

    反正羽涅心虚地认为师弟再看他,而且,仿佛再对他说:师兄啊,人都醒了,抱够了吧,放下来吧...不重也好几十斤呢呀!

    不可不可,她可不能醒,她的伤口连同怨境所遭遇的,都要瞒着。

    “师...”

    父?

    得罪了,羽涅今天真是和“得罪”干上了,轻轻地朝她额头吹了口气,怀里的莘音头一耷拉,真睡去了。

    师兄别把我当傻子啊,明明打哈欠了啊,明明好像说了个字啊?羽忻又挠头,如果挠头可以缓解尴尬的话,那么,他可以把头皮抓的哇哇流血。

    羽忻苍白地哈哈干笑两声:“啊...”的打了个哈欠,鬼使神差地说出一句:“刚才哈欠是我打的吧?”

    羽涅再次心虚,本来师兄弟二人并排而行,莘音是脚对着羽忻的,羽涅直接转了半圈,有意让羽忻看了看莘音耷拉头的睡相:“她睡着呢,看。”

    羽忻也不知道让自己看个什么劲儿,此地无银三百两莫非是羽涅和繁缕公主的典故?羽忻点头回道:“啊,真睡呢啊,我以为醒了...”

    “......”尽管羽忻没明面质疑什么,羽涅竟有种百口莫辩的慌张,“不是让你看了,是睡呢。”

    羽忻挺无语的,头点的像四月春风吹又生的小草般潦草,生怕羽涅不信似的,“睡呢睡呢睡呢。”

    “师弟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连续说三次睡呢?

    羽忻服了,自己就是受陶贵妃所托,去怨境里收集怨气而已啊,怨气没收到,怎么...怎么...

    “啊哈?师兄?我怎么了吗?”羽忻有点过分委屈。

    羽涅微微眯眼,仔细咀嚼羽忻五官变化,道:“她真是睡着呢。”

    “师兄!我没说她醒着啊!我看见她闭眼睛了!!!”

    “师弟强调她闭眼睛作甚?是怀疑我让她装睡?”

    “师兄你讲讲道理行吗?”

    “师弟你怀疑同门,是不对的。”

    我他妈!我真的...!我顶多嫉妒你,啥时候怀疑过你?你是天是地是偶像啊!羽忻简直要崩溃了,“师兄!你怀疑没怀疑你的同门,是不对的!”

    “我就问你,她是不是睡呢?”

    羽忻都想哭了,“师兄!我什么时候说她没睡了啊?我一直说睡了睡了睡了的好吗?你纠结什么呢啊师兄?”羽忻身子矮了矮,一只脚向前迈了一步,只求解脱图个清净了:“要不我给师兄磕一个?”

    “磕什么?”

    “头。”

    羽忻已经把头发抓的乱七八糟了,清风拂过,像被狂风摧.残过的几颗小嫩葱。

    “磕头干什么?”

    “师兄你变了,你以前......”

    你以前从没这么墨迹过,从没这么刨根问底过,他憋着没说。

    “我困了,要去午休。”

    羽涅看他样子不像作假,便舒了口气,淡淡道:“你去吧。”

    由于紧张,羽涅把怀里的莘音抱的有些...过紧。

    羽忻好心提醒:“师兄,你别把繁缕公主勒死了,皇帝和皇后会和你玩命的。”

    羽涅颔首,莘音小脸儿已经憋的红紫了,连忙慌手慌脚地松了松。

    羽忻虽对师兄嫉妒至极,自认跟班一样的存在,在逍遥宗也是万年老二,但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不说胜似亲兄弟吧,那有点假,起码也是很深厚的,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他没忍住说了一句:“师兄,你俩没事注意点,你那个劫?”

    羽涅刚要放下的心注定是放不下了,警惕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劫?”

    “情。”

    “你别走,你回来…羽忻你回来!”

    负重的人终究是追不上一身轻的,羽涅原地站了须臾,直到那落荒而逃的身影逐渐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