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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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宁堂和侯府其他地方的陈设相差不大,一样的简朴。

    佛堂就设在萱宁堂后院,梅嬷嬷带着众人走进前院儿,在佛堂门口停了下来。

    “郡主和六姑娘就且先在这里稍后,老太太正在礼佛,待老奴前去通传。”梅嬷嬷行了个礼,并不等她们回话,便推门进入佛堂。

    佛堂厚重的梨花木门被推开,露出里面一个跪在佛像前的身影。

    盛知春凝眸望去,里面那人头发花白,神色虔诚地跪在佛像前闭目祈祷着,想必那就是顾老夫人。

    门被关上,一旁的荣华再次紧张起来。

    盛知春瞧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问:“老夫人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可怕?”

    “那可不是!”荣华煞有介事地将她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地说,“你可是不知道,虽然祖母疼我,但对我比对兄长还严厉!我被逼着学了许多规矩,若是做错一点,就会被祖母罚抄经。皇上舅舅封了我郡主的头衔,虽说是金枝玉叶,可我瞧着我这日子过的,竟也比不上你一个庶女!”

    “……”盛知春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荣华还欲再说,佛堂门被打开,她连忙闭了嘴,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梅嬷嬷从佛堂中走出来,先是看了荣华一眼,随后望向盛知春,笑得温和:“盛六姑娘,老夫人请您先进去。”

    盛知春点了点头,同梅嬷嬷道过谢后,独自一人走进了佛堂。

    方一踏入佛堂,身后的门立刻被门口的两个女使关上,佛堂里便只剩下了盛知春和顾老夫人两人。

    顾老夫人背对着她跪坐在佛像前,手上捻动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盛知春见状也从旁边拖来一只蒲团,跪在顾老夫人身后,虔诚祷告。

    待到睁开眼睛,顾老夫人早已转过身来,慈爱地看着她。

    “盛家六姑娘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慈安。”盛知春此刻跪着,便行了个跪礼。

    顾老夫人抬了抬手:“罢了。”

    见她要起身,盛知春连忙站起来,将老夫人扶到旁边的桌前坐好,自己则站在一旁等候听训。

    顾老夫人一盏茶喝罢,才抬起头来瞧她。

    “你便是盛家的六姑娘?”

    “正是小女。”盛知春回道。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指了张凳子:“且坐下来说话罢。”

    “多谢老太太赏赐。”

    “不错。很是识礼。”顾老夫人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地瞧着她看。

    盛知春被上下打量着,倒也不羞不恼,只是一样笑着回望。

    良久,顾老夫人长叹了口气,才开口问道:“你方才同佛祖许了什么愿,可否说给我听?”

    盛知春愣了一瞬,捏住衣角的手紧了紧。

    “小女同佛祖许愿,愿今生平安康健,安稳过这一生。”

    盛知春并不敢说自己对着佛祖许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愿望。

    她前世惨死,小娘和纸鸢皆不得善终。

    今生本欲躲开,但瞧着背后的那些人似乎是不愿让她离开早就设置好的这一局棋。

    既是如此,那么一身入局,将前世置她于死地的人全部拖下水,又有何不可?

    她半低着头,纤长又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着,泄露了她的心思。

    顾老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声问道:“是真心话么?”

    她猛地抬起头来,刚巧对上老夫人深邃的眼瞳。老人那略显浑浊的眼窝之中,却清晰地倒映出她慌乱的神情。

    她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老夫人站起身来,抬手在她额顶轻轻拍了拍:“你能有今日,实在来之不易。既已许下愿望,即便是没有佛祖的保佑,也要尽力一试,这才不枉此行。”

    *

    天色已晚,盛府早已掌了灯,唯独秋荷斋还一片黑沉沉的。

    盛知春坐在廊下望着院前的荷塘,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纸鸢从背后瞧过去,不免叹了口气。

    自从姑娘在侯府回来,便独自一人坐在荷塘前,已经坐了整整三个时辰,连午膳晚膳都没有用。

    此刻天气还有些凉,若是再任由姑娘坐在那里,怕是明日便会受了风寒。

    她从屋里拿了件斗篷,轻轻披在了盛知春身上。

    “姑娘也要多挂念着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了风寒,自己难受不说,还要连累我们担心!”

    盛知春肩上一沉,转头看过去,纸鸢的小脸儿早就拉了下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似乎有一千个不满意。

    她扯出一抹笑,拍了拍纸鸢的手臂:“我自有分寸,你且宽心吧。”

    纸鸢眼睛亮起来:“那,姑娘可要用些晚膳?今日小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炙羊肉……”

    盛知春摇了摇头:“你去瞧瞧小娘,她那边若是没什么事,你便也回去歇着。我若有事自会叫你。”

    纸鸢住了口,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盛知春摆手打断:“去罢。”

    纸鸢一步三回头地离了盛知春的身,她才阖上眼睛思索起今日顾老夫人的那番话来。

    听那话的意思,仿佛是在说她能有今生十分不易。

    可是,顾老夫人又怎会知道她拥有两辈子的记忆?又或者,老夫人只是在说她能从这魔窟似的盛家活到今日着实不易?

    总之,不论是何含义,最后那句话都是让她试着去拼一把。

    佛祖从来是不挂念她的,这条荆棘路上,从来只有她自己。哪怕跌个遍体鳞伤,也要尽力一试,否则,怎会知道前途是否光明?

    盛知春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她从竹椅上站起身来,拢了拢肩上的斗篷,推门走进卧房。

    一场细雨随着春风潜入渝州城颇有些寂静的夜里,细密的雨滴落在秋荷斋院前那片略显枯败的荷塘,激起一片片涟漪。

    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荷叶的脉络汇聚在一起,滚落入荷塘之中,映出东方初升的朝阳。

    盛知春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在她肩上。

    昨夜伴着雨声而眠,竟一夜无梦,睡的十分香甜。这也是这几日她睡过的唯一一个好觉,看来荷塘里那些枯败的荷枝也算是物尽其用。

    纸鸢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盆滚水,见盛知春已经起来,不由得有些惊异。

    “姑娘竟然这么早便起来了?我还想着要怎样哄才能叫您起来。”

    盛知春坐在床沿上默默思索着,总觉得今日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有些说不上来。

    见她微微蹙眉,纸鸢忍不住掩唇轻笑:“怎么啦姑娘,今日没了向妈妈叫门,您可是有些不习惯了?”

    是了。往日比这会子还要早时,向妈妈早就过来将房门敲得震天响,怎的今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又在憋别的坏?

    她任由纸鸢扶着在妆奁前坐下来,镜中人睡了个饱觉,皮肤细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纸鸢先是为她净了净面,这才从桌上拿了桂花油抹在手上,一点点梳着她又黑又长的秀发。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