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锁]   该章节由作者自行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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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尽心尽力的人相助,再枯燥无味的事情做起来也不嫌孤单。

    与民间的匠人有本质上的区别,蔓延想要把平面艺术做到极致。

    三Muse也不懂烧窑上的事,但怎么弄让东西变得更加好看,他们是有绝对优势的。

    工作和谐就代表着快乐,好的开端咋都划不上休止符。

    过了凌晨四点半,已经睡醒一觉的鲜梣发现人又没回来,不禁有点怒火中烧。

    我特么疯了,才撺缀蔓延做这种破事儿。

    他现在心里只有艺术,我就是个伙夫,加后勤保障。

    灯火雪亮,地上狼籍,夜宵和各种物品摆放了一地。

    还真得感谢故居的工作人员,专门搭建了大空间的仿制屋,不然就这些杂物哪里摆得开阵?

    鲜梣两手掐腰,对苦中作乐的人们叫,“怎么着,连轴转啊!”

    蔓延笔触不停地说:“过来看看。”

    乖乖地放下气势,鲜梣移步上前。

    尺寸不大的画布,呈现给人的是一幅绝美的静物。

    在接近透明的瓷杯中,清水可见,那些植物的绿色根茎什么的,脉络几乎可数。

    枝蔓上的花朵各式各样,青的,蓝的,紫的,浅白,藕荷,杏色……更有甚者,其中还夹杂几粒接近于墨晶蓝的小花。

    鲜梣偷偷捏住他的软肋。

    慢工出细活。堪比苏绣。

    “各位老师们,给你们订了酒店,也该歇歇啦!”

    老虾装没听见,皮耶罗对着一个仿天青无纹水仙盆作凝思状。

    他们不是学工艺美术的出身,仅仅几天,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些瓷器。

    小蛋举着一把子照片冲过来,“小曾少爷,请上眼。”

    蔓延刚要接,不成想被鲜梣劈手夺了过去。

    明天就得上刑·场,没时候吃饭啦?

    “旦老师,您辛苦,受累了,我们还是有明天的。”

    “鲜少,我们不去住酒店。”

    听不出好赖话的人还在自作主张,“人生苦短,把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不如奉献给工作,做对了结果,蔓延不会亏待我们。”

    就冲你这句话,不管得不得奖,未来的蔓延工作室要定你了。

    天才加实干家,才是我们的首选。

    蔓延紧拦,“那怎么行,房间都订好了,不住也是浪费呀。”

    “在深山,在老林,我们都曾经以天当被,以地当床。大转折的机遇来了,抓不住的是愚蠢。”

    皮臭那边又给补充道:“东西设计出来就是麻烦,等上了窑,听说那些手工艺人的工序更是紧凑,一步挨着一步的,差了几秒,都天差地别。”

    老虾嗓音都变哑,“酒店的钱我们自己出。”

    小蛋两手一张往外赶人,“去睡去睡,我们还有事情做呐!”

    蔓延无话,心里能有的,只是无数感动。

    还没到浔轩门口,扎耳挠腮的人把蔓延抱了起来,问都没问就往浴室里送。

    在热气的氤氲里面,蔓延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搂着鲜梣的腰,头趴在他的肩头,还迷迷糊糊地问:“酒店怎么办?三位老师太累了……”

    鲜梣亲着他湿漉漉的发梢儿,说了你就信,有了善漠打预防针,知道那老几位工作起来就是拼命三郎,哪里有酒店给他们浪费。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蔓延已经困到进入了梦甜,沐浴的过程是由鲜梣进行的。

    鲜梣早起,先去云画影照了一眼,呵呵,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真够糟心的。就你们这么折腾,让故居的工作人员肯定头大。

    嗳,艺术家,玩得任性,无可挑剔。

    设计“斑驳陆离”五组件,满打满算,只用了七整夜的时间,就把样稿拿了出来。

    既有画布上的小样儿,又用石膏做了几个模子,把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完整地体现了出来。

    1.深紫桐地面上,搁置一天青水仙盆,盆里是清澈能见底的水,有俶尔远逝的游鱼,还有几根摇曳的浓翠水草。

    2.借鉴夏侯墩脸谱中的那种蓝为底,摆放一握卵白釉的瓷杯,胎体半剔透状,上面无有任何图案,只雕刻凹凸曲线的波浪式样,杯里插着一把开放着的蓝色翠雀花。蓝或蓝的重叠不重合。界线分明。

    3.仿包公身上的官服,就是黑到彻底的面料,铺着几条金色的龙,以及传统的花纹式样。那只长着情思草的坛罐放在上面,再无其他,简单而有效。仿佛有风吹过的样子,柔嫩的叶片,带着汁的那种生机,飘飘荡荡。

    4.蜡染的布料之上,矮墩墩的大肚红釉坛里,凌乱着一束粉紫淡蓝的小雏菊花,其间还穿插着豆青的藤蔓,弯弯曲曲着。花朵很多,不能让人细数,而且还有一些散落在空中。

    最后一幅,鸽子灰的背景中有一条条的不规则裂纹,裂纹的缝隙里挂着白霜,好像你拿手一涂就可以抹掉似。在残缺的首尾处,散布着点点带阴影的小洞洞。

    天亮之前就把工作结束,三个人站在被他们霍霍得一塌糊涂的场地不肯离去。

    “小曾啊小曾,你要是得了大奖,有我们的功劳不?”

    “傻逼!”

    老虾骂着,面无表情地收拾行李。五星级的待遇,再遇上好脾气的雇主,以后难求啊。

    皮耶罗小声道:“小曾,我刚上大一那会儿,凑热闹听了两节曾岂教授的课,哎,我那时要是换了专业,说不定现在能跟你做同行。”

    “做个毛·线!”

    善漠几天不见人影,一冒头就呛人,“掰指头算算,这中间儿差着几届呢?”

    忧伤与痛苦全抛,他们像飞蛾扑火般地把蔓延围拢了起来说笑。

    “我姓皮,可跟皮日休不连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