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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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梣给他的越多,蔓延心中的恐惧也会相对地成倍增长。

    假如:拥有一切之后再全部失去,那就叫痛不欲生。

    天空中飘舞的雪花,冰滋滋地飞落,也没能将二人的熊熊心火浇灭。

    鲜梣到了跟前儿,没容蔓延说一个字,裹着人,夹带着冷气,就如风卷残云一般冲进了属于他们的小木屋。

    跌落在了壁炉那里,蔓延用差点冻僵的鼻子,嗅到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鲜梣的气息。

    他的心怦怦跳着,放低下巴,由灼热的烟火烤着,已经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鲜梣攥着他颤抖的两手,捂在胸口,眼光炯炯地说:“再叫一声。”

    蔓延盯紧他高档衬衣上的一粒纽扣,抿住嘴唇,不出气息。

    别逼我,那是情非得已之时发出的呐喊,不能算数。

    “你的情不自禁,是给大家听的,还是在宣布主权?”

    明白了还扯没用的,拿小刀刮我的心很好玩吗?

    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噼啪啪”声,蔓延恢复了该有的冷静,也才意识到他们的坐姿貌似不大雅观。

    鲜梣伸长两腿,而蔓延就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被捉,腰被扣。

    想逃应该没可能。

    “你要是不满足我一天来对你的相思之苦,我可要做点什么了。”

    力道均匀的手指,从蔓延的单衫下摆穿了进去,爬上了他背部的肌肤。

    蔓延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拧腰闪躲。

    想与喜欢的人亲近是一回事,但身体它就是有本能的。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不能自已……”

    鲜梣的手部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火热的唇齿捕捉到了他的嘴巴,由浅入深,再到了窒息。

    节奏全都由你把控,我是软弱无力的废柴。

    两个人的晚餐极为丰盛,却因为“前奏”太过激烈,才吃得吭吭哧哧。

    ——细节略过,没脸见人。

    肚子填饱,蔓延收拾“残局”。

    鲜梣浏览着他做完的几套卷子,边看边笑:“爱情的力量无穷大,你这都不是吴下阿蒙了。”

    蒙个屁,十月份眨眼即逝,刀锋逼近脖颈,天天跟着你东跑西颠的,我特么就是在搞“自残”。

    “宝贝,过来。”

    蔓延把垃圾顺着门缝儿丢出去以后,又被鲜大人召唤。

    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站,打算聆听教诲。

    鲜梣给了他的面颊一记响“亲”。

    “去把澡洗了,上床等着,我得下功夫批改才行,找到你的弱项,才能有的放矢。”

    你是在“有的放矢”,捏准了我的七寸,把人吃得死死的,我是你手提的“木偶人”。

    蔓延站着腹诽,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些,“作妖”的人又有了“点睛之笔”。

    “让我跟你一起来个鸳鸯浴?又不想主动张嘴说?”

    鲜梣给了他的后腰掐了一把,“我更想啊,可要是被爸爸知道我这么欺负你,他绝对会亲自飞来把你带离我的身边。”

    蔓延打掉他的手臂,逃进了浴室的门,“嘭”地一声撞。

    绝对安全的玻璃门又没招你,跟它撒啥气?

    他在心里赌气发愿:再让你摸来摸去,我就是百五,是我的欠欠儿。

    把澡洗到舒服,头发擦了半干,蔓延把自己顺到温暖如春的锦被里。

    看着远远的那盏灯,还有灯光下伏案的男孩,他咬着被角,时间不长,睡意来临,很快就过了黄河。

    等他再醒来时已到了翌日上午,而鲜梣从背后抱着他睡得正香。

    不敢动,怕吵醒人,也不知道这位“老师”是勤奋到凌晨几点才上的床。

    从木窗的外面传来小鸟的啁啾,玲珑悦耳。

    雪停了吗?

    在幽深的大森林里面,鲜梣会给他安排怎么样的节目呢?

    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耽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完整地享受二人世界,他也不会有反对。

    鲜梣拢着人的手臂动了动,两只唇瓣围堵上了他的后颈,噪音喑哑着,“别动,让我搂着……再睡会儿。”

    物理和化学两位老师都给我布置了新任务,老赖·床,作业怎么写?

    蔓延暗自揣摩正确的应对鲜梣的方法,大少爷又问了,“不让我睡,想跟我‘成长’一番?”

    卧槽,蔓延要醉。

    这人要是太给哈,他就会羊上树。

    不拿出点真格的来,鲜梣还真以为他会投怀送抱,或者说在欲拒还迎的。

    蔓延一把掀了被,脚还没沾地,就被鲜梣拍苍蝇似的摁回了如丝如绸的锦被里头,两人又一通“挣扎”。

    弄到后来,蔓延先退出,学“僵·尸”,身不动,膀不摇,看你能奈我何。

    “你上网了解了一些关于拜拓的‘小知识点’了吧?”

    “啊。”

    蔓延这里还斗志满满的,不成想鲜梣来了这么一手,竟然让人有说不出的失望。

    给了不要,人家不给又还想吃啥。

    你嘛玩意儿?

    “不要全信,很多都是炒作,没有谁往根儿上说。”

    鲜梣突然变得十分冷淡,“他的母亲还活着,如今一个人活在乡下,孤苦无依,拜拓除了按时送一些银子,他们母子之间早已成了陌路。”

    “他高考中了状元的以后,不是写了一篇报答母亲的文章吗?”

    “无奈与辛酸只有自己知道,真话都说出来了,那人就没法活了。”

    鲜梣用脸颊摩挲着他的鬓角,“曾其再差,他也没有假装爱你,更没有逼着你成龙成凤不是吗?”

    你是幸运的,我也同样,虽然我们各有各的不幸,但生命之舟给了我们最真实的亲人。

    你爸坏是坏,但坏得让你看得见。

    而有的小孩实在很悲哀,大家都以为他有爱他的家人,可他自己并不这么想。

    没有人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