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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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泓出了一身冷汗,叩首再三保证。

    “朋友妻,不可欺。师兄在意的女子,我绝对不会生出妄念,请您明鉴。

    况且,师兄难道忘了我从前跟江氏多不对付了吗?”

    他说得不假,两人原先关系就一般,自闻人清有意参军后,这两个人的关系更是急转直下,见面说话时夹枪带棒,常吵得人不得安宁。若说彼此有意,过于勉强了。

    闻人清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抬手。

    “起来吧。”

    “是。”卫泓站起身。

    他淡淡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去年行过冠礼,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让皇后或者卫嫔帮你留意着,如何?”

    卫泓出身乡野之间,虽借师兄之势和军功跻身官宦之列,但长安城的世家贵女见他时总爱摆架子,不屑与他为伍。他妹妹在宫中也屡受排挤。

    相反,江颂宜的姑母是宫中六品女官,担任尚寝局的司设,又嫁给皇亲国戚,官宦名流都要给她几分面子,是以江颂宜在贵女中混得如鱼得水。

    他对这帮贵女着实没什么好感。

    眼下却只能按下不表,卫泓拱手行礼,谦虚谨慎道:“皇后娘娘肯帮臣,是臣之幸。”

    他这么识相,闻人清十分满意。

    卫泓暗自不爽,眼珠一转,俯身道:

    “尤郡守勾结上下官员,贪墨赈灾款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郡守府的师爷、账房都已经招了,更有账本可以为证。咱们即日就要启程回京,陛下想好怎么处置尤江两家了吗?”

    闻人复性喜奢华,铺张浪费。底下官员们有样学样,上下成风,为了个人享受,不仅层层盘剥百姓,竟连赈灾款都敢动。

    卫泓深知底层百姓之苦,每逢灾年,百姓交不起正税杂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些人甚至沦落到要卖儿卖女的处境。

    他本就极为厌恶这些蛀虫。尤敬辰更是“个中翘楚”,不将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出事后又将自己的妻子献给君王,试图靠媚上躲过一劫,更加可恶。

    “贪赃枉法之徒,理当杀之平民愤。不过……”闻人清犹豫地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

    卫泓知道他在顾念谁,攥了攥拳头。

    红颜祸水,害人不浅。

    /

    福奕请来的两个大夫医术高明,处理得当,江颂宜虽然暂时还不能下床,但病情已然稳定,静养一段时间即可。

    “赵大夫,齐大夫,我想麻烦您二位再帮我个忙,替我的祖母诊脉。”

    两个大夫客气道:“夫人言重了。”

    木丹和林嬷嬷把江老夫人扶过来,老人家看见大夫,下意识不高兴地嘟囔道:“老身没病,没必要看大夫。”

    江颂宜劝她:“让大夫给您把个平安脉,孙女才能放心。”

    江老夫人不情不愿地坐下。

    两位大夫按着望闻问切的流程走了一遍,切完脉,彼此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才转过头宣布诊治结果。

    ──老夫人身体康健。

    江老夫人嗔了孙女一眼。

    “你看,人大夫都说我没事。”

    语气跟个老小孩似的。

    大夫说完,悄悄背着江老夫人给江颂宜递了个眼色。江颂宜心领神会,让林嬷嬷扶老夫人出去散散步。

    待人出了屋子,其中一个大夫捋了捋长须,道:

    “依老朽愚见,此乃失志之证,有似痴呆,又叫神痴病。”

    江颂宜一脸疑惑,着急道:“大夫能否细说一下,这是什么病?”

    “扁鹊心术有云:凡人至中年,天数自然虚衰,或妄想忧思,或为功名失志,以致心血大耗,痴醉不治,渐至精气耗尽而死。”

    江颂宜喃喃道:“妄想忧思……祖母定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女日思夜想,耗尽心血,才得了这个病。都怪我忤逆不孝,害了祖母。”

    她此刻心如刀割,恨不得以身相替。

    齐大夫见此宽慰她:“老夫人年迈体弱,偶然得病,不一定是夫人之故。夫人宽心振作些。”

    江颂宜叹了口气,恳求他:“大夫医者仁心,求您替祖母好好医治,我定当有重金酬谢。”

    “此证寻常药饵皆不能治,非大遂其志不能愈,故愈者甚少。愈者甚少。我二人医术粗浅,从未见过这种病人。”

    木丹焦心道:“那该怎么办?”

    大夫顿了顿,想了个自以为甚好的法子,道:“宫中名医汇集,夫人不如让御医替老夫人诊治。”

    江颂宜转了转手腕上的珠串,若有所思。

    非大遂其志不能愈……非大遂其志不能愈……

    宫中御医……

    她愣怔了一会,对大夫道了句谢,让木丹将人送出去。

    闻人清进屋时,正赶上木丹送人出去,个个愁眉苦脸,他以为是江颂宜又出了什么事,疾步走进内室。

    看见她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穿着素净的衣裳,坐在床上一声不吭,心有所想,但气色还好。

    应当没什么事。

    一番关心换来江颂宜一个白眼。

    她见他贸然进来,凝眉道:“怎么都没人通报就进来了。”

    闻人清又不能说是因为担心她,既然决定一刀两断,最好还是干净利落些好,不然他怕他后悔,于是只能憋屈道:“抱歉,是我无礼了。”

    “算了,坐吧。”

    闻人清还是忍不住想打探:“我方才瞧见大夫出去了,可是你的病情有反复?”

    “我一切都好,他们是来给祖母诊脉的。”江颂宜一脸怅然。

    “江老夫人怎么了?”

    “祖母得了神痴病,两位大夫都只在书上见过这种病,没把握治这病。我有个不情之请,宫中的御医见多识广,我想请他们为祖母会诊,可以吗?”江颂宜眼巴巴瞧着他。

    闻人清被她湿润的眼眸一望,差点就要答应下来。顿了顿,道:

    “拨一个御医给你倒也不难,不过如果要他们一起到高阳郡为江老夫人会诊,宫中的人手就不够了。”

    江颂宜故作为难,搓了搓手心。

    “怪我考虑不周,让你为难了。”

    “此事不急,我还有另一桩事要跟你说。”闻人清望着她清澈的眼睛,略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