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想他了，马哥，等等，怎么山洞越来越窄了？会不会是死路啊？”丁一渐渐开始发慌，逼仄的石缝越来越窄，身后的背包好几次被凸出的石角给挂住，为了保持与马锐的距离，丁一只能不时叫住对方。
“你包里有没有吃的？能不能把那个包给扔了？”马锐有些看不惯生死关头还视财如命的丁一。
“包里没多少吃的，除了那根山参也没带多少钱财，但现在还不能扔，能不能走去出说不定全得靠这个。”丁一当然舍不得弃包，找了个相对空点的位置，将背包调整到身前。
马锐摇了摇头，继续带路，山洞的走向是缓缓朝上的，水的深度也变浅了，由山洞口的及膝深，变成刚刚只能没到脚踝。
丁一不再担心那些所谓的水下怪物，但头顶上的问题却有些上头。洞顶上不时会伸下一根钟乳石，让原本就不大的水道变得极难通行，要不是马哥一一将它们敲断，开通道路，丁一除了走回在那个缺氧的山洞，去搬走不知道有多少吨重的石块外，就只能等死了。
马哥碎石的那份力道，让丁一看得有些瞠目结舌，对去仙宗习武的兴趣又增了几分:“马哥，好厉害啊！你这是练到了几阶？力气怎么这么大？”
“三阶上境，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可我在这一境上已经停了五年，雷老说我也就这样了，撑死不过四阶，到那时更烧钱，还不如省点银豆娶媳妇。”马哥一边探路，一边说道。
“那你现在练功，一天要做去多少瓷豆？”丁一又问了一句。
“两百粒吧，其实我已经有能力吸收五百粒瓷豆的精华，但一来没那么多钱，二来效果也不比两百粒好多少，所以还是省着点吧。”马哥道。
“怪不得了。”丁一有点恍然。
马哥问道:“怪不得什么？”
丁一道:“怪不得那么有钱的楚家也舍不得让楚天成继续练下去，怪不得那些商行的押运护卫一心想着揩油，就算只是三阶，一天用的仙豆也能抵得上一名私孰老师一个月的薪水了。”
“靠，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三阶？那些小商行的护卫大多也就是一两阶的水准，还不是什么正统的传承，每天也用不到几颗瓷豆，揩油只是人品问题。”马哥有些不屑地说道。
“那四阶一天要用多少豆子？和三阶和四阶的差距有多大？”丁一好奇地问道。
“四阶起步时大多还是用瓷豆，到了上境，一天可能会消耗十颗左右的银豆吧，说到两者之间的差距，那可就大了去了！”马哥说到一半，拳轰肩撞，扫落一长排石笋石柱后，继续说道:“修仙一至三阶，讲究一个‘力’字，气力结合，以气助力，就像我刚才那样，拳可碎石，手可裂豹；到了四阶，就得注重‘气’字了，剑气纵横、以气驭剑、布气防身，可在百步外伤人，亦可在百步外传音。”
“七阶以上呢？”丁一继续问道。
“凤毛鳞角，听说练到极致可摧城、可翻江、可御风登云，可晴天霹雳……具体有多大能耐我也说不清。雷老很可能是七阶，只有七阶以上的修仙者才能被称作仙师。”
“既然是修仙，那会不会长生不老？”对于这一点丁一始终抱有强烈的怀疑。
“会啊！那是每一个修仙者的梦想，听说九阶的顶尖高手到了一定程度，便会向神皇提出请求，去泰山顶上渡劫登天，有了神皇亲自护道之后，几乎所有的登天者都能成功，成为遨游九天的仙人！”马哥仰慕地说道，都忘了往前探路。
“那你见过那些成仙之人吗？醒醒吧！还是快点找到生路！”丁一觉得，那可能是神皇和仙宗的愚民政策，三阶的马哥毕竟离顶层有点远。
“这些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不过先找出生路倒是对的。”马哥不再和丁一胡扯，加快前进的步伐。
两人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马哥被一个水潭挡了下来:“前面洞顶塌了，水是从下边石洞里溢上来的，不知道这个水洞有多长、多深，够不够一人通行？我现在要把火熄了，你在这里等我！”马哥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
“你把火熄了，我来照照！”丁一打开手机上的电筒，一道强光笔直地射向马哥身前的水塘。
“什么东西？”马哥吓了一跳，迅速侧身，用匕首一刀斩在那条光柱上。
“噗哧！老兄，这叫手电，在水下也能亮，你可以把火熄了，让开，我先瞧瞧！”丁一忍住住嘲笑了了一下马哥的滑稽动作后，将马哥扒到自己身后，用手电照了照不知塌下多久的洞顶，确定没法清出通道，然后又将亮光射入脚下的水潭，水不是很深，能够一下子照到水底，但巨石下的水道究竟有多宽多长却照不出。
“马哥，这水里不会有什么蛇鳗吧？”丁一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这里又没什么东西让它吃，唉，死活反正也就这条路了，让开，我先下！”马哥被丁一刚刚的嘲笑弄得有点脸上无光。
“好吧，还是我先下！”丁一紧了紧胸前的包，深吸一口气后，将手机运动功能设置到潜水模式，然后硬着头皮跳入正在向外溢水的潭中。
水潭的深度不到一米，丁一蹲下后，先用手电光照了一下前方水道，宽度足以让一个人通行，便一蹬石壁，向前方未知的黑暗水域游去。
游出十几米后，丁一忽然发现水竟然越来越深，手机光线已经无法照射到底部，两侧的石壁也不见了，好像是游进了一个山体的空腔，但头顶上还是一块光滑无比的大石，就像是个压在水上的平板锅盖，没有一丝空隙可供呼吸。
丁一一下子没了方向，回头看了眼，马锐紧跟在后面，正紧闭着嘴，一个劲地往前指。
丁一只能依照自己认为的直线，继续向前游，空腔似乎在收窄，又能看见一侧石壁了，丁一努力将左手伸直，让手机光线尽量照得远一些，然后靠两腿一手沿石壁一侧向前游去。
“嗡……”手腕上一阵震动，那是潜泳一分钟计时，丁一曾经在入伍体检时测试过，水下憋气的时间是三分四十八秒，当然，潜泳肯定无法摒气这么长时间，丁一自认为能做到两分钟不换气。所以一分钟是个很关键的时间节点，那几乎就是唯一的一次返程机会！
“必须得返程了，回去搬开山洞前乱石的存活概率也要比这个强！”理智的丁一决定放弃冒险，那种熟悉的、在火星返程中体验过的缺氧感觉又回来了，世间好像没比这种感觉更加恐怖和压抑了！
“我去，什么东西？”丁一一手扶着水下石壁，正准备转身时，忽然感到脸上奇痒无比，好像有几根粗糙的丝线从脸上划过，用手一抓，的确有几根细丝握入手中，但丁一很快发觉，这些“细丝”会动！有两根悄悄地滑了出去，又剐到了自己的鼻子、脸颊。
“鬼东西，滚开！”丁一被细丝吓了一跳，用力一扯，好像从石壁上扯下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撞到了脸上，并且狠狠地扇了一自己“巴掌”！
“啊！”丁一其实被“扇”得不算疼，但漆黑的水下发生这种怪事，谁特么不害怕？丁一在水中没有继续感觉到有异物进攻，心中宽慰了自己一句。只可惜刚才那一叫让丁一灌了一大口水，一通天地颠倒的手舞足蹈后，手机灯光随之在水下胡乱照射了一通，待丁一再次平静下来时，心中暗叹两个字:“完了！”前进的方向和回去的方向全都没了！
正在丁一犹豫要往哪边游时，一只大手拽住了丁一的胳膊，往一个方向游去。
丁一知道是马哥，急忙将手电照向马哥游动的方向，摒住最后一口气，独自游了起来。两人游出十几米远后，头顶上方再也不是那种有点反光发白的石面，而是带着蓝光的深遂黑色，如同薄雾遮掩下的星河挂在无尽的夜空中。
丁一和马哥双双上浮，将手试探着伸出水面，然后将头也探了出来，“哇……”这是两人出水后同时发出的惊叹声。
“我艹！老子又没死，哈哈哈哈，咳咳咳……”丁一第二反应才是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
“老子也没死，哈哈哈哈……”马锐也一个劲地用手拍打水面，然后疯狂地大笑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游到十几米远的水岸边，一边大口喘息，一边躺在水边的沙砾上，欣赏起最先引起两人惊叹的奇景。
这是一个足可以装下三四个足球场的巨大溶洞，洞顶的高度至少在百米以上，洞中一半地方是一片平静的湖水，另一半则是平缓向上的岩体，真正令丁一和马锐感到惊叹的并不是这个洞有多大，而是这个洞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