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中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鲁大中便是孟虎啸口中的那位朋友。
“他是个掮客，我们有时候会从他那里买消息。”
“什么消息？”
秦卓的眼神稍有回避:“孩子的消息....”
“为什么杀他灭口？”
“不知道，上面让我杀的。”
“上面是谁？”
秦卓很配合，快速说出了几个人名。
“你在团伙里是负责什么的？”
“外围干杂活的。”
秦卓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特别诚恳，甚至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审讯警察不疑有他，准备继续往下问。
陈逸却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秦卓在回答刚刚那个问题的时候，虽然眼神很真挚，但气息却有些紊乱。
他在说谎！
咣！
陈逸一拳砸在审讯桌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秦卓，你不要再撒谎了！”
“我，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话！否则天打五雷轰！”秦卓一脸无辜。
“外围干杂活的？”陈逸冷哼道:“杀人灭口这种事会让外围干杂活的人去做吗？你背后的人至于给一个外围干杂活的服用那种剧毒吗？”
秦卓浑身一颤，陷入了沉默。
“我警告你，再敢说一句谎话，你就在这里等死吧。”陈逸掷地有声。
秦卓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表情，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
“我都交代....”
宋凌峰诧异地看向陈逸。
刚刚连他都没看出秦卓在撒谎，没想到却被陈逸给识破了。
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逸开口便石破天惊:“你是团伙老大吗？”
秦卓表情一僵，然后认命般地点点头。
审讯警察记录的笔悬停在了半空，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是他们苦苦找寻了半年之久的罪魁祸首？
想起自己刚刚差点被这人给忽悠过去，他不禁直冒冷汗。
还好有陈医生在啊....
秦卓被陈逸攻破了心防，接下来的审讯就简单多了。
随着审讯逐渐深入，陈逸和宋凌峰终于了解了事件的全貌。
不过了解得越深入，他们的心情也就越沉重。
秦卓的犯罪团伙原本只有三五个人，做得并不大。
直到一年多前，忽然有个神秘的幕后买家联系秦卓想要合作。
合作的模式很简单，买家出钱，秦卓定期给他提供一批孩子。
买家开出的价码很高，巨大的利益面前，秦卓没有丝毫犹豫。
从那以后，这个犯罪团伙开始在巨额资金的支持下迅速扩张。
“你见过那名买家吗？”
“没有。”
“那你们怎么联系？”
“他会给我发短信，通知我交货的地址....”
宋凌峰忽然爆发:“草你妈！你管那些孩子叫货是吧！”
要不是属下拦着，他都要冲过去狠揍秦卓一顿了。
“峰哥，冷静。”陈逸劝道。
“我他妈冷静不了！”宋凌峰双目通红:“你没看过铭飞写的卧底材料，你不知道这帮家伙有多畜生！”
陈逸黯然。
秦卓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自从跟那个买家合作那天开始，他仅存的人性早就喂了狗了。
过了一会，宋凌峰终于冷静下来，他使劲揉了揉脸，将眼泪全部擦去。
“那些孩子被买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管送人拿钱，其他的一概不问。”
“他们还活着吗....”宋凌峰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卓迟疑了一下:“应该都死了吧。”
“草！”宋凌峰愤怒地掀翻了审讯桌。
“你怎么知道那些孩子都死了？你不是不知道那些孩子被买去做什么了吗？”
陈逸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漏洞。
“我....”秦卓欲言又止。
宋凌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冲过去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他妈的快给老子说啊！”
“有次交货....交人地址是个仓库，我看见....”
秦卓说不下去了。
“你看见什么了？说！”宋凌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秦卓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恐惧和痛苦的情绪。
因为在仓库里看到的那一幕，正是他一切噩梦的根源。
“我看见有人把那些孩子放进了装着某种液体的罐子中....”
宋凌峰的双手颓然下坠，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听到秦卓的回答，陈逸已经可以确定。
那个幕后的神秘买家是在用这些孩子炼制蚀魂散！
啊！
宋凌峰忽然发了狂似的对着秦卓拳打脚踢。
秦卓被他打得浑身血肉模糊，却没有喊叫。
审讯室外的警察们赶紧冲进来将两人分开。
“那个仓库在哪？”陈逸一针见血。
秦卓吐出一口血沫，说了个地址。
终于恢复理智的宋凌峰迅速安排手下去调查那个仓库。
“你是怎么知道蚀魂散的？”
“什么是蚀魂散？”秦卓一脸茫然。
“就是你中的这种毒，它的名字叫蚀魂散。”
秦卓怔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买家有时会让我帮他处理一些尸体，有次我去得早了，正好看见了那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尸体都是被蚀魂散毒死的？”
秦卓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看见了不该看的，所以也被下了毒？”
“嗯。”
陈逸心情愈发沉重。彡彡訁凊
这蚀魂散的危机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严重！
从秦卓的口供来看，明显是有一个组织在专门仿制这种奇毒。
而且有可能已经进入到了试药的最终阶段。
不管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之肯定不会是好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什么时候帮我解毒？”秦卓反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陈逸说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郭警官在你们团伙了卧底了那么久，他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存在？”
宋凌峰立马竖起了耳朵，因为这也是他最疑惑的一点。
“从他加入我们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是警察，所以我从来没在他面前露过面。”
“什么？！”宋凌峰双目圆瞪。
“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陈逸追问道。
“买家告诉我的。”
陈逸和宋凌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寒意。
卧底计划是高度机密。
买家能知道，只有一种解释。
警察局里有买家的内鬼！
连警察局都能渗透，足以说明那名买家背后的势力有多么恐怖。
就在这时，陈逸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谢晓婉打来的。
陈逸赶紧走出审讯室接通电话。
“喂？”
“陈逸，救我！！！”
一声恐惧到极点的惊呼后，电话被迅速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