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
    舒蕴后知后觉, 恼羞成怒地拍打了下霍景司的肩,惹得男人轻笑一声。


    又用那种带着调侃的眼神看她,“还是真的不想走了, 嗯?”


    “...”


    舒蕴瞪了霍景司一眼, 赶紧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乖乖地坐回了副驾驶上。


    ...


    霍景司不常在霍氏庄园住,他自己有别的住处。


    一路开得飞快,舒蕴好几次都吓得攥紧了安全带,而本来因为母亲和沈延之的事导致的浮躁委屈的内心却奇异地舒缓了些。


    他于她, 就像是一剂良药。


    霍景司住处位于北城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


    到了楼下,舒蕴总觉得这块有些熟悉, 刚才经过小区门口附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霍景司解释, “最近刚搬过来的。”


    随后又看似不经意地补充了句,“离你们学校近。”


    话音暂落,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过了一会儿, 舒蕴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有些炸毛, “...霍景司。”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在此时危险极了,忍不住问,“你搬到这儿, 是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霍景司操着口极正宗的京腔, 偏头看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今儿晚上本来都放过你了,可是你非往枪口上撞, 所以,”


    他故意顿了下,那股坏劲儿到了这个时候也丝毫不掩藏了,“难不成不是阿蕴想干点儿什么?”


    “嗯?”他拿拇指指腹蹭她的后颈,那触感偏凉,弄得舒蕴往前缩了下,却离霍景司更加近了,仿佛正中了他的下怀。


    只是,舒蕴忽然想起来,那弄得她皮肤沁凉的,正是霍景司手上戴着的墨玉扳指。


    直到今天在宴会上,舒蕴才知道他先前送她的戒指到底代表了什么。


    或许他说的对,有了那枚戒指,在北城,霍氏无人不知,她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只是,她看着他想,不知道是否也包括那戒指的主人。


    车子缓缓停在楼下花园边的树丛旁,路灯落下的光穿透树叶洒进车里。


    给他们这一处罩上点儿昏黄的光晕,舒蕴也能更加地看清霍景司的侧脸。


    视线往下,是她今天晚上不久前碰触过的地方,男人喉结那块儿的皮肤还残留着花瓣的汁液,在夜晚的灯下晕着淡蓝色的光泽。


    舒蕴看得分明,开口的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霍总,您今天就带着这蓝色和陆安宜见面的?”


    “瞎说什么。”


    过了会儿,霍景司忽然轻笑了下,抬手轻捏舒蕴的脸,似是作为她胡言乱语的惩罚,“兜兜转转,”


    男人随后单手轻易揽过舒蕴的腰际,“阿蕴啊,今晚是又落在我这儿了。”


    舒蕴冲他张开双臂,带着半撒娇的意味,“那霍景司,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口吻像是试探,“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霍景司抬眼,一时没作声。


    他定定审视她两眼,才淡淡道,“你以为有人我就不敢抱你?”


    舒蕴抬抬下巴,“那你难道敢吗?”


    “呵,”


    霍景司出了车厢,长身立在副驾驶门口,而后在舒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直接拦腰抱起了她。


    舒蕴刚落到他怀里,便察觉到男人换了个姿势,他单手放在她的腿弯,就像是抱小孩儿一样。


    带着不具名的宠溺。


    他们的体型差在此时格外明显,男人怀里荷尔蒙气息浓烈,舒蕴敏锐地嗅到几分危险。


    随后只见霍景司用另只手关上车门,凉凉睨了她一眼,轻哂,“某只胆小鬼,刚才跑的比兔子都快。”


    唔…


    好像不需要试探什么了,舒蕴窝进霍景司的怀里,鼻腔充斥着木质雪松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是那种令她久违的,熟悉的安全感。


    到了楼上,霍景司想腾出手拿钥匙,舒蕴还牢牢抱着他的肩,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霍景司停了下,眉骨微动,坏笑着调侃她,“搂得可真紧啊宝贝儿。”


    “…”


    舒蕴懒懒伏在霍景司怀里,耍赖皮一般地和他道,“想考验考验你的体力。不行吗?”


    霍景司乐意由着她,懒散应了声,“行,”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像是在勾她,“宝贝儿让做什么都行,谁让我欠阿蕴的,不过,”


    男人话音暂停,语气透着一股子的意味深长,“阿蕴要是想考验体力,倒是还有别的方式。”


    闻言,舒蕴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嗯?是什么。”


    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她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澄澈而带着几分迷茫,疑问的意味十分明显。


    她是这样的,有时候看着什么都懂,有时候又单纯得让人觉得讶异。


    美好无垠。


    舒蕴天真懵懂的模样,惹得霍景司轻笑了声,他抱着她进了门。


    钥匙被男人随手扔在玄关旁边的柜子上,发出一声短暂的声响,舒蕴的神思被吸引过去。


    却不妨霍景司忽然坏心思地松了下手,舒蕴身子骤然一松,手臂下意识更加抱紧了他。


    “你干嘛?”她的嗓音带了点儿娇嗔,呼吸都急促了点儿,“吓了我一跳。”


    “这么不经吓?”


    恶趣味上来,霍景司眼尾轻勾,坏笑着促狭,他着实也是想吓吓她的。


    舒蕴哼哼唧唧的,还有点儿后怕,神思恍惚间,直接被霍景司抵在了墙上,墙壁上的凉意瞬间透过单薄的布料侵袭上舒蕴的后背。


    她瑟缩了下,出于身体的本能,皙白的颈往上仰着。


    霍景司将她整个人牢牢托在怀里,后背上的凉意逐渐被他温热的手臂挡住。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一点儿月光,舒蕴只能看清他脸部的轮廓,男人眼神映在深夜里显得异常深邃,气音低哑浓重,“知道今晚不想回学校的后果吗?嗯?”


    “什么后果?”


    舒蕴红唇微张,就着一室的黑暗去咬男人的唇角,开口几分模糊,“像这样吗?”


    偶尔也大胆的不行。


    她的唇刚离开,听见霍景司倏然笑了声,莫名意味的,“怎么这么会招人呢?阿蕴宝贝儿啊。”


    “嗯?”他的掌心隔着衣料,和声音一起,磨着她侧腰处的软肉,弄得她痒痒的。


    男人的尾音缱绻悠长,慢慢融在这旖旎黑夜里。


    舒蕴全身心都依托在他身上。


    直到霍景司的薄唇落下来,落在舒蕴的鼻尖,慢慢往下,最后落到她细白修长的脖颈上。


    伴随着细微的啃噬,舒蕴仰头,下意识抓紧了霍景司的肩,受不了的一声声地唤他,“嗯…霍景司…”


    “我在。”


    男人细细的啄吻一寸寸晕染舒蕴细嫩的肌肤,霍景司的回答她听得分明。


    他们从玄关处一直辗转到客厅宽大的沙发上,舒蕴被霍景司安置在柔软的垫子上。


    舒蕴脚上的高跟鞋不小心从脚上脱落,一片混乱间不知道被谁蹬了下去,沿着沙发边缘落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在这黑夜里一片的静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舒蕴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慵懒的轻笑,“原来这么急呢。”


    “…”


    舒蕴的脸瞬间红了半边儿,她拿脚丫踢他,嗔怪到他身上,“明明是你给我碰掉的。”


    “嗯,是我。”


    霍景司好心情地由着她,男人眯着眸子,劲瘦双腿置于她的腰侧,隔着蒙蒙的夜色,他轻松捏住她的脚腕。


    坏坏地将她往他的方向拖。


    舒蕴不防,整个身子都落在他身下。


    男人转瞬便覆下来,舒蕴置身在他全身清冽的气息中,缓缓闭上双眼。


    她逐渐沉浸在他强势中带着温柔的吻里,失控在他的怀中,衣衫顺着肩滑落。


    晚风沿着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隙吹进来,舒蕴觉得有点儿冷,轻音唤他,“霍景司…我有点儿冷…”


    “抱紧我。”


    说着,霍景司抱起舒蕴,上了二楼的卧室。


    到了床上,舒蕴想起什么,扯开霍景司的黑色衬衫,从上开始往下摸。


    “摸什么呢?”


    霍景司攥住她的细腕,像是要制止她的动作,“嗯?”


    舒蕴继续往下,最后似乎是在左侧肋骨下方,摸到一道伤疤,她用指腹细细研磨了好几遍,才确认了,“已经愈合了。”


    她忽然低了头,红唇去吻那里,又一触即分,抬起头来问他,“霍景司,你受伤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霍景司掌着她后颈,辗转着吻上来,唇齿紧紧贴合间舒蕴听见男人的声线模糊,“真疼啊,”


    “不过,”微停片刻,他的眼里这一刻全是她,“不如再也见不到阿蕴疼。”


    霍景司贴着她的耳边说,她是他遗落的那根肋骨。


    哪里受伤,都不如再也见不到她疼。


    霍景司说的话,舒蕴有那么一刻,是信了的。


    他眸中好似映着万顷无边的深情,她只想彻底沉坠在里面,直至万劫不复。


    一切都快有失控的架势,舒蕴忽然推开了霍景司,借着窗外洒进来的素白月光,她打量他已然染上几分欲气的脸庞。


    女人凝白的指骨摸上他下巴处的青色胡渣,触感温痒,仿佛又回到了在临岛的时候。


    那时两人只是露水相逢,暧昧的关系摇摇欲坠。


    舒蕴轻吻他完美精致下颌骨的每一寸,忽然无比贪恋他的温度。


    他安全地回来就好,他们在北城。


    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


    “嗯?”男人尾音沉哑,夹杂疑惑。


    他捏上她的后颈,又要吻上来。


    舒蕴不依地又往外推他,“霍总,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有点儿不太公平。”


    她刚刚整整想了这从一楼到二楼的一路,霍景司消失了五个月,而她就正好十九岁了,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宝贝儿啊,”


    霍景司埋在舒蕴的颈窝,喘息声沉冽泛着低哑,似乎是不准备再继续的架势,“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这次想让我再等几个月?嗯?”


    “就是要折腾你。”


    舒蕴身子轻盈一转,便到了床边儿去,水灵的媚眼瞧他,“谁让你欠我的。”


    “而且我明天有早课。”


    这次的理由倒是理直气壮。


    霍景司:“…”他扶额,几乎要被她气笑,


    男人手臂忽然握上舒蕴的小腿,眼尾夹杂着也不想让她好过的坏。


    舒蕴直接被霍景司一把拖了过去,男人俯首,在她嫩白的锁骨边缘留下一个牙印。


    最后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这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


    翌日一大早,舒蕴穿着霍景司的白色衬衫,两条细白的腿晃着,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洗漱。


    霍景司从身后抱过来,在她的侧颈一点一点地轻吻,“宝宝好香,不过这味道,”


    男人深眸微眯,明明已经知道了偏要故意坏笑着问她,“怎么这么熟悉?”


    他细碎的头发落在她的肩颈上,带起丛痒。


    舒蕴推开霍景司。


    她就那么透过镜子盯着他,也不说话。


    那是舒蕴在南城回来那天在商场的香水,她一直随身带着,这五个月里,只有这个味道能够让她安心。


    另一瓶本来要送给他的香水现在应该还躺在南城的酒店顶楼里。


    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吗。


    “不是说要送我香水?”霍景司挑着眉问道。


    “没了,过期了,”


    舒蕴刷干净牙齿,透过镜子对着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就没有了。”


    “...”


    知道她还是带着几分气性的,霍景司要笑不笑地捏她的软颊,仿若纵容。


    而后在舒蕴没防备的时候,男人径直对着女人皙白锁骨往上一点儿的地方就亲了下来。


    带一点儿细微的咬。


    “啊...”密密麻麻的糯湿感直触心底,舒蕴喊疼。


    蹙着眉往外推他,嗔怪着,“别亲这里,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


    舒蕴的皮肤敏感,没一会儿,那里就有了淡红色的痕迹。


    她的皮肤又白,因此显得格外明显。


    霍景司望着那处黑眸微敛,温凉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舒蕴脖子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


    神情愉悦。


    舒蕴瞪他,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她无奈,最后涂了好几层粉底,才勉强遮住。


    ...


    霍景司开车送舒蕴去学校,校外的车子不能轻易进到他们学校里面。


    但是霍景司的车子从来都是个例外。


    远远可以看到校门的时候,舒蕴让霍景司停下,“别往前走了,我走过去就行。”


    她觉得霍景司应该也不想她和他的关系在学校有太多人知道。


    霍景司缓缓踩下刹车,停了动作,却没有反驳。


    只转过头拿那双料峭的桃花眼要笑不笑地瞅她,“原来阿蕴喜欢玩儿地下情。”


    “对啊,”


    舒蕴绕过中间那块阻挡,浅浅攀上他的肩,“我可还没原谅霍总呢。”


    霍景司由着她抱,低头去寻舒蕴的红唇,辗转着吻上。


    这样程度的厮磨,也应该叫咬,“行,谁叫我欠了阿蕴宝贝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