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锦*景彦择
    后来那天, 怀锦被景彦择折腾到很晚。


    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


    身边人早已不在,恍惚间好像做了很久的一个梦。


    不忍心让全剧组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白费。


    怀锦那晚最终放弃挣扎, 没再和景彦择提那两个字。


    那部电影得以顺利拍摄完成, 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


    曾导动用了圈内所有的人脉,顺利获得了三个月后上映的批号。


    到了这一步, 对于怀锦娱乐圈生涯里的首部电影。


    景彦择也再没有了插手的余地。


    景家和荣家联姻的消息来得很快。


    订婚仪式的日期已经确定。


    巧就巧在, 是在电影上映后。


    怀锦决定出国的那天。


    景荣两家都是京北顶层里的家族, 最重面子。


    荣家也绝不允许景彦择娶了荣卉后,外头还养着一个。


    电影上映的那一天,正值跨年夜,怀锦和舒蕴一起去了电影院。


    一帧不落地看完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首映礼的时候便获得了很高的评价, 怀锦对于之后的成绩并不担心。


    等到散场结束, 空荡荡的影院只剩下两人。


    舒蕴笑着恭喜怀锦,“我们锦宝马上就是大明星了。”


    她终于放下心, 以后她的锦宝, 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了。


    怀锦笑笑,没有说话,


    关于她要出国留学的决定还没告诉舒蕴。


    怀锦全部武装,和舒蕴手挽手从电影院里出来。


    惊奇地发现, 北城竟然下雪了。


    站在电影院门口, 怀锦一眼看见影院台阶下方的路灯下, 簌簌飘落的雪花里。


    站着几个月未见的男人, 他目光落在她的方向,沉静里带着克制。


    懒得反抗,怀锦跟景彦择回到了他在北城的家。


    几个月没来, 这里已经又恢复了刚开始怀锦还没搬进来的时候。


    全是独居男人的气息。


    站在玄关口的地方。


    怀锦故作轻松地开口,夹杂调侃,“景彦择,这不像你啊,能空窗这么久呢?”


    闻言,景彦择转过头来,淡淡撩起眼皮来看她。


    男人眼神沉淡,让人直觉得发怵,“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处于空窗期?”


    怀锦:“...”


    自从那次第二天景彦择从酒店离开,她妥协了不再提分手。


    但也随之地,从那之后长达几个月的时间,景彦择也再没有找过她。


    怀锦装作没听懂似地点点头,“哦这样。”


    “不过也是呢,毕竟要结婚的人了,再找别的女人确实不好。”


    景彦择忽地笑了声,眸光意味不明地盯了她半晌。


    开口几乎带着咬牙切齿,“这不是来找你了。”


    “景彦择,”怀锦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我准备退出演艺圈了。”


    “退出娱乐圈?”


    对于怀锦的决定,景彦择不是不诧异的。


    毕竟她那么爱钱,身后有资本,又有曾导的电影加持,她如今在娱乐圈里可是正当红的摇钱树。


    “对啊,”怀锦一歪头,笑容明媚,“你不是知道吗?”


    “我收下了荣卉给的三千万,准备出国留学了。”


    景彦择“呵”地一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


    怀锦轻笑,像是不在意景彦择的这个评价。


    末了,还补充一句,“谢谢夸奖。”


    两人之间沉默了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怀锦慢慢靠近景彦择。


    轻轻拉上他的手,女孩漂亮温婉的眉眼溢上几分迷恋,又很快地收敛起来,“景彦择,最后再做一次吧。然后我们好聚好散。”


    “怀锦永远都感谢当初主动伸手救下身陷囹圄的女孩的那个景彦择。”


    景彦择手腕动了一下,而后垂眸,静静看着怀锦拉他的手。


    他任由她动作,而后抬眸意味不明地看着身前的女孩,黑眸深沉。


    看他没有什么反应,怀锦也不在意。


    她缓缓褪掉自己身上的衣衫,很快,一件也不剩。


    期间,景彦择就站在半步之遥的地方,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脱完自己的,怀锦又伸手脱他的。


    外套,衬衫,逐渐露出纹理分明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


    怀锦的手扣在景彦择腰间的皮..带上。


    男人的皮..带通常很难解,她对他的却异常熟练。


    只是刚起了个头,手背便蓦地被景彦择按住,他的力度并不小,按得她手背发疼。


    男人嗓音沉厉,似是在极力按捺着怒气,“怀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窗外大雪纷飞。


    -冷风呼啸着像是要将落地窗撕碎。


    “知道呀。”


    怀锦眨眨眼,天真又似懵懂,带着她独有的媚,是吸引男人为之沉迷的那种性感。


    -偌大室内倏地恢复一片静谧。


    -只有昏黄的灯线在暗处静静摇曳。


    “景彦择,”她另只没被男人禁锢的手沿着他的胸口,顺着人鱼线往下,红唇轻启,张张合合,“我想和你做..a。”


    “做最后一次。”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补充。


    -偌大室内倏地恢复一片静谧。


    -只有昏黄的灯线在暗处静静摇曳。


    女孩的话一落下,景彦择忽然将怀锦抱起在怀里。


    男人脚步移动,而后将她整个人压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在上方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周围的一切仿若化为幻影。


    -胸腔斑驳出鼓噪的音点。


    怀锦正要闭上眼睛,身上骤然觉出一空。


    而后看见景彦择坐在了沙发沿上,那处位置本就比她现在所在的地方高。


    此时男人坐在那儿,沉静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像是睥睨。


    几秒后,在黑暗中徐徐开腔,“不是要做吗?先来取..悦我。”


    怀锦听懂,心里本能地感到耻..辱。


    又有一丝隐秘的被..虐到的畅..快。


    即使和景彦择最甜蜜,身份最不对等的时候。


    他也没那样要求过她。


    但是怀锦知道,很多男人喜欢那样。


    也曾隐晦地问过他。如果他喜欢,她也可以。


    景彦择当时没多想便拒绝了。


    怀锦紧接着便松了口气,说还好他没有这种变..态的要求。


    其实也不变..态,只是她会有点儿接受无能。


    景彦择听后当时只是挑了下眉,倒没觉得她矫情什么的。


    而后好笑地继续纵容她。说完全可以按照她最喜欢的方式来。


    那时的他们,即使只是为着朝夕片刻的欢..愉。


    心灵也曾有一瞬的契..合。


    -窗外大雪纷飞。


    -冷风呼啸着像是要将落地窗撕碎。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怀锦在沙发上跪着一步步挪过去,最后跪坐在景彦择的身前。


    女孩小手熟练地拆开男人的皮..带。


    -偌大室内倏地恢复一片静谧。


    -只有昏黄的灯线在暗处静静摇曳。


    她缓缓低下头。


    长发轻轻擦过包裹住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的西装裤。


    -周围的一切仿若化为幻影。


    -胸腔斑驳出鼓噪的音点。


    正要触上的时候,下..巴忽地被景彦择捏起来。


    男人盯着她的黑眸晦暗不明,沉..色..浓重似快要发作,“所以为了分手,这样都可以?”


    -窗外大雪纷飞。


    -冷风呼啸着像是要将落地窗撕碎。


    下巴被捏得生疼。


    有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偌大室内倏地恢复一片静谧。


    -只有昏黄的灯线在暗处静静摇曳。


    怀锦只是微弯着唇,轻飘飘地道,“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吗。”


    “我只是最后一次想让你开心。”


    -周围的一切仿若化为幻影。


    -胸腔斑驳出鼓噪的音点。


    景彦择重重“呵”了声,忽地甩开了她的手。


    他的力道并不小,怀锦被甩得倒在沙发一边。


    眼睁睁看着男人整理好自己,随后起身朝外走去。


    随着他脚步走远,男人声音萧瑟如这寒冷的冬夜,和她一样的决绝,“不是要分手吗,如你所愿。”


    一秒,两秒。


    室内钟声滴滴答答地响,景彦择再也没有回来。


    室内又恢复了来时的空荡荡。


    怀锦几乎是脱了力般地仰躺在沙发上,头顶天花板的白炽灯刺眼无比。


    像是回到了当初在会所房间的那晚。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吧。


    景彦择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一步步将她彻底地击溃。


    只是有些温柔,就像有些关系,是不对等的。


    他并不是发自内心平等地对待她的,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是偶尔兴致上来了逗一只称心的猫而已。


    现在,她不想做那一只,只被他全然掌控。


    如同摆设一般徒有精致的猫了。


    当晚,怀锦登录微博,对公众宣布自己将无限期退出娱乐圈。


    出国那天,正好是景彦择和荣卉订婚的日子。


    舒蕴送怀锦登机,坐进机舱里,随着机身缓缓上升的那一刻。


    怀锦知道,有些东西,彻底结束了。


    结束在北城,在脚下的这片,她即将离开的土地。


    订婚仪式不久,景荣两家便公布了结婚日期。


    就在三个月后。


    怀锦出国后便开始忙着学业,并没怎么关注。


    或许看出她一些未启齿的什么,这些都是舒蕴告诉她的。


    怀锦就当看个热闹,不再放在心上。


    结婚日期甫一公布,京北的所有人都认为景荣两家的这场婚约已经定型。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三个月后,本来结婚的日子,景荣两家忽然共同宣布婚期推迟。


    推迟便意味着未知和风险。


    因此在很多明眼人那里,或者是听到了一些风声,都知道这场婚约最后估计会落得个不了了之的下场。


    果不其然,又三个月过去。


    盛大的婚礼开始前,景荣两家忽然共同宣布,景彦择和荣卉的婚约作废。


    京北众人哗然。


    景彦择和霍景司两人同时被放逐国外。


    开启了对家族长达一年半的反抗。


    世人皆知的浪荡公子哥儿。


    有谁会知道他之所以反抗和荣家的联姻,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


    相比国内热火朝天的八卦,国外的新闻显得有些滞后。


    怀锦坐在学校图书馆的最下方的台阶上,手里握着一份报纸。


    上面赫然是景彦择和荣卉的婚礼现场。


    照片上只有场景,没有人像,但是好像仅仅通过这繁华的婚礼布置,便能想象出即将入场的新人脸上会是满满的幸福。


    不过早就与自己无关了。


    怀锦将报纸随意地扔在一边,从包包里掏出早上从家里带来的早餐吃。


    没有拿稳,手中的豆浆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怀锦下意识起身去捡,起身起得猛了些,加上血糖发低,大脑瞬间冒出几分眩晕,她忽然有些看不清前方。


    加上脚边没怎么踩结实,一个趔趄,直直地往前倒去。


    怀锦此时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完了。


    趁着落地之前,她赶紧伸手挡在自己的脸上。


    最起码不要毁容。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怀锦跌入了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味道令她心头一震,继而苦笑。


    那人说不定现在正在拥吻另一个女人的唇,早已和那人踏入婚姻的殿堂。


    怀锦慢吞吞地稳好身子,眼前也恢复了清明。


    正想对接住她的人道谢,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继而是熟悉的带点儿散漫,又欠揍的调侃声。


    “怀锦,怎么出了国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惨兮兮的?”


    怀锦一瞬间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故作轻松,“哟,好久不见啊,景彦择。”


    “还是说,现在该称呼你为荣卉的先生?”


    即使这样说,但是怀锦心里还是冒出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景彦择没有和荣卉结婚。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果不其然下一秒,只见景彦择拾起怀锦身边的报纸,淡淡看了几眼。


    而后抬头看向她,徐徐开口,“你看的新闻滞后了。”


    听见景彦择这云淡风轻的话,怀锦忽然感到几分愤怒。


    她夺过景彦择手中的报纸,一点一点地将其撕成碎片,“滞后吗,随便怎样。”


    像是嘴硬,“只要我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


    “阿怀,”景彦择眉梢轻挑起,笑得散漫又慵懒。


    “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这么喜欢逞能,嗯?”


    顿了顿,景彦择的神色恢复郑重。


    “阿怀,我和别人的婚约已经作废,当时误会了你接受了荣卉的卡,抱歉是我不对。”


    所以才会那样失控。


    委屈她折辱她。


    怀锦浅笑着开口,像是在故意想要激怒眼前的男人,“我确实接受了她的卡啊。”只是没有花而已。


    现在里面的三千万,还在那张卡里,被原封不动地保存。


    毕竟谁都不喜欢这种几乎是被背叛被出卖的行为。


    景彦择看着她语气纵容,“接受就接受吧,我已经替你还了。”


    不是即将,而是已经。


    怀锦看着景彦择,听着他温和的话语,指尖微动。


    好半晌,终于在这空旷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声音,“景彦择,你是不是玩不起。”


    明明都已经分手那么久了。


    她爱钱,粗俗,自私自利,他还来找她做这假惺惺的态干什么?


    “阿怀,对你,我是玩不起,”


    他隔空碰了下她的颊,带着克制,“也从没想过让你做我婚姻的第三者,因为除了你,我根本不会和任何其他的人结婚,”


    景彦择此时望向怀锦的眉眼泛着郑重,细看竟然带着忐忑,连声音也有几分颤抖,“所以要不要和我回家?”


    怀锦抬眼,静静看向景彦择,似乎能感觉出来。


    他的一些情绪。


    异国他乡的地方。


    怀锦就那么望着景彦择,过了很久,红唇徐徐扬起,“景彦择,你是混蛋来着吧。”


    景彦择也笑,纵容地点头,“嗯,我是混蛋,所以阿怀,”


    他又问了一遍,“你要不要跟我这个混蛋回家?”


    时光往复,怀锦静静望着景彦择。


    脑海里的记忆被拉回了许久之前那个月凉如水的夜晚。


    那些画面在时隔很久的此刻。


    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十九岁的女孩落魄,执拗。


    几乎是带着算计地开口。


    景彦择,我没有家了。


    而后景彦择将她领回了家。


    我爱你。


    自当爱你满身污泥,爱你自私残缺。


    爱你傲慢不屈,生生向上的灵魂。


    曾想给你自由,却更想跋山涉水,做待你停泊的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