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程京妤,过来
    明明是自己起的头,可是听她这么说,傅砚辞并没有感到爽快。

    “谢谢你的祝祷。”傅砚辞彻底放开手,甩手捻起外衫披上。

    衣角甚至在飞起时擦过程京妤的脸,冷杉的气味铺天盖地。

    等她回过神,暖泉居只剩她一个人。

    傅砚辞早已离开。

    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想起前世。

    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唐未央和傅砚辞敲定了婚期。

    并且婚礼如期举行。

    而唐未央死在他们的新婚夜,虽然死因不明,但是傅砚辞从那以后再也没娶过妻。

    从外人来看,是他用情至深,从未放下过唐未央,将她当成了一辈子的朱砂痣。

    所以傅砚辞是真的喜欢唐未央,喜欢到不管唐未央做出过多么不堪的事,他也会原谅,也会娶对方。

    心空了一块,身上后知后觉地冷了一片。

    春华突然尖叫着冲进来,看见她这样,直接哭了出来“公主!”

    取了屏风上的浴巾,春华慌忙将程京妤包住,擦她的湿发。

    怎么这样啊!

    傅殿下怎么还用强的啊!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傅殿下竟然是这种人!

    看看公主脖子上,嘴角被咬的痕迹!

    啊啊啊啊啊啊她好想发癫。

    “公主,没事的,没事的,”春华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安慰自家主子的话,只好说“起码傅殿下他长得好看!”

    程京妤眼睛一眨,眼泪更加汹涌地流出来。

    长得好看的傅砚辞很快就要成婚了。

    她这一世已经很快了,也很卑微了,哭的求的,色诱都用上了。

    可他还是要娶别人。

    “呜——”程京妤的眼眶都是红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春华更慌了,心都要痛死了“公主别哭啊,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去陛下那儿告一状,陛下定然会狠狠惩罚他的!”

    春华恶狠狠地道,她从前觉得傅砚辞好歹是个君子。

    可是他将公主弄到这个地方,做这种不可言喻的事,春华就很讨厌他了!

    怎么可以这样!

    “不准!”程京妤打了个哭嗝“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本公主就将你的舌头割了!”

    “......?”春华不服气“公主,我可是在帮您!”

    “皇帝是什么德行你忘了吗?”程京妤的擦掉脸上的眼泪“他要置程家于死地!”

    不管是萧蘅,还是萧圣高,他们父子都是多疑的伪善之辈。

    她要救父兄,只是遭受傅砚辞这点折辱算什么?

    春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被程京妤一说,冷静下来,哭丧着脸“那要怎么办?”

    好可怕。

    京都变得好可怕,侯爷和世子明明鞠躬尽瘁,为西楚打了一辈子的仗。

    可是陛下竟然用侯爷苦苦守住的城池为条件,也要侯爷的命。

    春华只是一个小侍女,此刻都出离愤怒了。

    她真不敢想公主是怎样的心寒。

    所以当初陛下授予公主的头衔,其实也只是明面上的安抚吧?

    瞧瞧朕对你们程家多好,天下百姓都能看见。

    可背地里,却早已与敌国串通,要将侯爷置于死地。

    “公主,咱们去求文勋太子吧?”春华替程京妤擦干净了脸“文勋太子大权在握,嫁给他、他定然会帮程家的,对吗?”

    反正陛下也有此意,虽然他定然是为了讨好大周。

    但是只要公主与文勋太子一条心,要求他救侯爷又有什么不行?

    “我早就说了,我与聂文勋不可能。”

    程京妤听见屏风外又有脚步声传来,厉喝“谁?”

    “我,”是司珏的声音“公主,衣衫给您备在这儿。”

    说完放下衣服,司珏就出去了。

    春华哒哒哒跑出去将衣服拿进来,竟然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

    穿上后显得程京妤如同一个瓷白的玉人,那些被傅砚辞得弄起来的痕迹就更为明显了。

    唇角破了一小块,颈上是一大片嘬红的痕迹。

    并且这件衣裙遮盖不了一点脖子。

    ......像是傅砚辞刻意的耍弄。

    春华看一眼都满脸通红“他、他过分!”

    然后继续发愁“那要怎么办呢?”

    “所以我要求傅砚辞。”程京妤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哪里都是红的。

    她眼神坚定“我只能求他了。”

    “可是傅殿下自身难保,公主,他不过是大靖的一颗弃子,迫于无奈才来的西楚,即便愿意,可是难免力不从心啊。”

    春华言辞恳切,想让程京妤看清楚,方才将她弄哭的人哪里值得她托付了?

    “你觉得他怎么得到皇帝的密笺的?”

    “您是说?!”春华面露震惊“可是怎么可能?!”

    傅砚辞难道根本不如表面上所见,是个势弱的质子?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在西楚明明是人人可欺,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更别说此前公主对他的百般刁难,还有太子....太子和皇帝不也一直轻看傅砚辞么?

    因为看不起大靖,所以便随意折辱他们的质子。

    如果傅砚辞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他为什么不反抗?

    总不可能,他将此当成乐趣吧?

    那得多变态啊!

    春华的表情渐渐惊悚“所以公主,傅殿下是用想帮的条件,对您——”

    不然她想不出公主万金之躯,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呢?

    她家公主从小到大,连萧蘅给的委屈都不受,该不会是被下了降头吧?

    反正冲击太大了,春华现在想起傅砚辞,都觉得心绪很复杂。

    但是一向看起来清心寡欲的质子,将她家公主咬成这样,就非常的分裂。

    程京妤穿戴好出去时,奇怪地发现,自己原本没有好全的脚踝,似乎因为在暖泉里泡了一会儿,这会竟然不怎么疼了。

    傅砚辞还在院子里,朝她看了一眼后,眼神又幽深不少。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京妤感觉自己方才又哭又闹,脸都丢完了,这会根本不想跟傅砚辞说话。

    但是对方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

    “程京妤,过来。”

    程京妤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傅砚辞现在喊自己,不会是要给她发请柬吧?

    如果是这样,自己是收下,还是砸在他脸上?

    想了想,程京妤吸着红彤彤的鼻子,慢慢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