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疯病又犯?
    等饱饱被拾柒抱上了马车,朝外一看,还能看到林家村的叔叔伯伯们,小家伙也不生怯,撩起布帘,探出了小胖脸儿,奶声奶气地说:“饱饱走啦!”


    说着,她还摆了摆自己的小手,像是告别。


    村长等人先是一愣,而后眼眶湿润,双腿一软,乌压压地跪了一地,扬声喊道:“草民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咦!”


    饱饱呆了呆,又摆了摆小胖手。


    叔叔伯伯们好热情哦!


    果然,饱饱美貌不减,依旧是最俊的小姑娘呢!


    小家伙美滋滋地想着。


    很快,马车渐行渐远。


    林家村的村人这才稀稀拉拉地站起了身,村长擦了擦眼角的热泪,感慨着说:“想不到我这有生之年,竟然也能见到公主,林老,我扶您起来,您老人家慢着些……”


    “死而无憾!”


    林老热泪盈眶,大声喊道:“死而无憾啊!”


    这些族中老人和村中妇女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就全都围到了林家人的身前,神色激动地问起了小公主的来意和林家与小公主之间的关系,一副他们得不到回答就势不罢休的模样。


    林婆子无奈,只能捡着些无伤大雅的话,回应了一番。


    林家的地少,人丁也少,往日在村中,他们并不受待见,林大龙也早就习惯了村里人对他的爱答不理,今儿村人的话术一转,他倒有些不适应了。


    等他们回答完问题,再回家,天色都大黑了!


    林家媳妇一进屋,就抱了柴火、擦了灶台,咂了咂嘴,说:“娘,你是没瞧见林老刚才跟我说话的态度,哎呦,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着他这么低三下四呢!”


    “别胡说,”林婆子虎着张脸:“当心让林老听见!”


    林家媳妇登时不敢再说了,直问:“娘,你刚才为啥要给公主手绢啊?咱家的破布料、旧绣花,早就不时兴了!人家宫里的娘娘哪看得上这玩意!”


    林婆子瞥她一眼:“你懂个屁!做饭去!”


    “做饭就做饭!”


    林家媳妇一扭身,进了灶房!


    林家的热闹,饱饱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正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朝京城的方向赶,小模样有些焦急。


    好不容易进了宫,天色都黑了,她也被宣庆帝拘了去。


    “父父……”


    饱饱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正垂着小脑袋,不停地扣手,时不时的,她还偷瞄了宣庆帝一眼,又赶忙收回视线,小模样别提多心虚了!


    唔,饱饱好羞愧!


    饱饱出去玩,玩了好晚才回家,父父担心,娘亲也担心,饱饱真不是个好孩子!


    她抿了抿小嘴儿,惭愧地低着头,小脸蛋儿肉乎乎、红扑扑的,好像熟透了的樱果儿,看着怪馋人。


    “不许吃手。”


    宣庆帝正批着奏折,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淡淡出声。


    “呜!”


    饱饱呆了呆,连忙将自己胖胖的手指头藏到了的身后,然后规矩地站好,不敢乱动。


    不过她到底还小,注意力很难集中,也有些站不住,不一会儿,她的大眼睛就骨碌碌地转了起来,小脚儿也无意识地踢起了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小声音。


    “父父。”


    她磨磨蹭蹭地走上了前,像只小黏糕一样,抱紧宣庆帝的大腿不松手,嫩生生地说:“父父不气,饱饱错~”


    宣庆帝扯了扯嘴角。


    这小东西认错很积极,但她从来没改过!


    “父父?”


    饱饱趴在宣庆帝的大腿上,仰着胖脸儿瞧人,小眼神在看到宣庆帝脸色的瞬间,明显怔了一下,才说:“父父病了?”


    宣庆帝瞥她一眼。


    他的病每年春秋两季都会犯上几天,常常是痛不欲生,恨不能死,可今年不一样,他只是头痛了些,失眠了点,却没有多少暴虐情绪,甚至能够坐在案前批复奏折了。


    要不是头部的阵痛正在提醒他,他怕是会以为自己的病已经大好。


    不过这点疼总比他神志不清来的好,宣庆帝完全能够忍受。


    “无妨。”


    宣庆帝淡淡出声:“朕死不了。”


    饱饱不喜欢“死”这个字,小嘴儿都撅了起来,很严肃地说:“娘亲说,不能说死字,不好!”


    宣庆帝很敷衍地应了一声,手不自觉地落到了饱饱的头上,捏了下饱饱的小耳朵。


    耳朵很小,软软的。


    好像没有骨头。


    宣庆帝只碰了一下,就不敢多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把这胖瓷娃娃捏坏了。


    饱饱也不喜欢别人捏自己,甩了两下小脑袋,才问:“父父,你是不是犯疯病呀?”


    她记得父父一犯疯病,眼睛就会变红。


    宣庆帝:“……”


    他脸色都黑了,咬牙切齿道:“疯病?十七,你可真敢说!”


    他要是真犯了疯病,第一个拿她这个小胖团子开刀,谁让她胆子大,嘴巴又能说呢!他非吓哭她不可!


    “父父,”饱饱仰着小脸儿,眼神认真地问:“你生了病,还要打饱饱吗?”


    宣庆帝愣了一下。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打过十七!


    “不对,”饱饱摇摇小脑袋,伸出小胖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脖子,很沮丧地说:“父父拎饱饱,饱饱好痛,这里红红。”


    宣庆帝心弦一颤。


    是了。


    他想起来了。


    初春那一阵,他刚犯病,神志不清,看着这只胖团子,就想拎着她来回走,手上的动作却不轻,没拎两下呢,小东西就疼哭了,咿咿呀呀地直叫唤。


    别说,还真是自己的错。


    宣庆帝有些后悔。


    早知道他应该轻着些的……


    “朕不拎你了,”宣庆帝揉了揉饱饱的小脑袋,保证道:“你听话,朕就不拎你。”


    饱饱乖乖点头。


    “天色不早了,你莫要回延禧宫,先睡在这儿吧,”宣庆帝微微颔首,面不改色地说:“正好朕头疼,要是不舒服了,你还能照看两眼。”


    哼。


    他要是不这么说,十七肯定要去找她娘亲了!


    果然,宣庆帝这话一落,饱饱想都不想,立即点头,小胸脯一拍,严肃道:“父父放心!饱饱会照顾好父父!”


    宣庆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十七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