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亲!
    萧允懿微微挑眉:“什么?”


    饱饱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想起卧床数月、依旧无人医治的娘亲,她忍不住红了眼圈,颤着小声音问:“太子哥哥,饱饱不要治病,娘亲要,饱饱把太医让给娘亲好不好?”


    她吸了吸小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萧允懿。


    想到自己平时都是靠着撒娇,才让娘亲心软的,饱饱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小手,抓住了萧允懿的衣袍,然后像小猫儿一样,轻轻地用小爪子拽了拽,眼睛里全是祈求。


    萧允懿的心都软了一下。


    这小孩儿……真是会撒娇。


    他身旁的老太监闻言,脸色也瞬间变了!


    “殿下?!”


    您万万不能心软啊!


    十七公主虽然不受宠,但却是陛下亲女,太子殿下帮她一把,无可厚非,可冷宫里的这个女人不一样!


    陛下是打心底里厌恶她啊!


    “好。”


    不等老太监出声提醒,萧允懿便先一步说道:“孤会吩咐太医为你母亲治病,在此之前,你也要被太医诊脉。”


    “好呀!”


    饱饱惊喜地轻呼一声,小奶音里满是雀跃!


    很快,太医便走上前来,为饱饱好生诊了诊脉,不知是饱饱身体太好,还是怎样,总之,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饱饱的身体里,诊出一丝虚弱的痕迹。


    没办法,他只能实话实说,并命人给饱饱熬上一碗姜汤,以求避寒。


    萧允懿若有所思地看了饱饱一眼,到底还是没说话。


    “太子哥哥!”饱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允懿,问:“饱饱可以求太医伯伯去给娘亲治病了吗?”


    萧允懿略一颔首。


    不等饱饱笑弯眼睛,他又道:“可以,不过孤还有要事,就不陪十七进殿了。”


    “啊?”


    饱饱呆了呆,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水雾,眼圈也红了起来,一看就知道她很舍不得,可她很懂事,知道萧允懿有事要忙,哪怕再不舍,也乖乖地点了点脑袋,可怜兮兮地问:“太子哥哥,饱饱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萧允懿顿了顿,半晌才说:“自然。”


    自然是……难。


    父皇盛怒未消,短时间内绝不会让饱饱母女离开冷宫,既如此,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碰面呢?


    可面对小团子眼泪汪汪的小模样,萧允懿到底没将话说的太过绝对。


    “太子哥哥,饱饱会想你的,”饱饱吸吸小鼻子,小奶音颤巍巍地说:“太子哥哥也要想饱饱。”


    萧允懿:“……”


    想你?


    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饱饱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漂亮的太子哥哥,心里面满是不舍,忍不住勾勾小手指,哀求地说:“哥哥,蹲蹲!”


    萧允懿犹豫了一下,顺从地俯下了身。


    与此同时,饱饱也踮起了小脚儿,小嘴儿一嘟,对着萧允懿的脸颊吧唧地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后,小家伙站稳身形,开心地说道:“哥哥再见!”


    萧允懿:“???”


    他脸一黑,差点一巴掌将眼前这个小胖子掀飞出去!


    小胖团子!


    你好胆儿!


    在场之人全都被饱饱突然的动作惊到了,一时之间,整个冷宫都变得死寂,听不到半丝声音!


    太监宫女们心尖直颤,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饱饱亲完萧允懿的脸颊,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萧允懿像娘亲那样将自己举高高,她犹豫了一下,又踮起小脚儿,将自己白嫩嫩、胖乎乎的小脸蛋儿贴了过去。


    她一边贴,一边还不忘了说:“亲,饱饱也给哥哥亲!”


    萧允懿:“……”


    孤稀罕?


    他看着饱饱圆鼓鼓的脸蛋儿,竟有一种将人推摔的冲动。


    但良好的教养还是制止住了他的行为,只见萧允懿缓缓地站起身,看都不再看饱饱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开口:“回宫!”


    语毕,他转身就走。


    剩下的宫女太监白着一张脸,全都跟在萧允懿的身后,离开了冷宫。


    “哥、哥哥……”


    饱饱张了张小嘴儿,想要叫住萧允懿,可太子哥哥刚才的冷脸,还是让她有一点点的害怕,小家伙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委屈地红起眼圈。


    太子哥哥不开心了。


    因为饱饱没有主动让他亲亲?


    饱饱难过极了,明明自己都把脸蛋儿凑过去了,哥哥都不亲,这怎么能怪饱饱呢?


    “十七公主……”


    一旁的老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紧张地开口。


    饱饱这才回过神来,小大人似地对着老太医拱拱小手,然后才说:“太医伯伯,娘亲在里面呢!”


    一想到娘亲的病马上就要好了,饱饱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颠颠地往深殿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娘亲!娘亲!饱饱回来了!”


    太医看着前方的小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脚步稳稳地跟了上去。


    一进屋,病气扑面而来。


    木板搭建的小床上,正躺着一个虚弱的女人,她呼吸的声音很轻,几乎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等人走得近了,就会看到她脸上近乎骇人的伤疤。


    太医年岁大了,又是医者仁心,见此场景,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倒是随行的药童和宫女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嫌恶地瞪了女人一眼。


    饱饱敏锐地察觉到屋里的气氛变了,可她又说不清楚,只能迈着短腿儿,跑到林烟的床边,用小手握住娘亲冰凉的手腕、小脸儿贴贴娘亲的脸颊,然后有些难过地太医说:“太医伯伯,娘亲睡着了。”


    太医的脸色微微一变,大步上前。


    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问:“十七公主,你娘几日没进食了?”


    林烟虽然生下了公主,却不是妃嫔,太医只能这样称呼她。


    饱饱呆了呆,眼圈慢慢红了:“饱饱不知道……”


    自娘亲生病,那些人就习惯性地克扣她们的膳食,很多时候,她们整整一天都吃不上一口饭,只能饿着肚子睡觉。


    再加上这两天小白哥哥被掌事的大太监调到了别处,她们母女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一个硬邦邦的窝头成了她们活下去的保障,林烟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小闺女饿肚子,只能哄骗饱饱说自己吃饱了,再将窝头泡水,喂给小家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