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满腹感慨的看向即将抢了宝钗大半风头的小少年, 宁望雪又和船上的其他人抬头看向岸边。没看到什么人心忖了一回不管是谁干的这会儿怕是早就掩藏了自己的踪迹，于是也不纠结凶手了，直接让船娘调转船头往角门的方向撑船。
下了船, 宁望雪带着小满送贾兰回荣庆堂, 又让船娘顺着水道将九歌送到怡雅集后面的蔷薇花架处。
九歌在蔷薇花架下船, 只需步行几十步就能进入怡雅集，乘船过去即快捷, 也能避开不少人。
这厢九歌回怡雅集, 那厢宁望雪一出园子就让小满去寻王夫人, 让她安排太医到荣庆堂。
“……二太太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 事了你就回园子将这事跟周嬷嬷说一嘴, 看她还有什么安排。”
小满：“诶！”
从出园子到一路朝着荣庆堂行来, 不少丫头婆子都看见了宁望雪和浑身湿漉漉的贾兰，于是在跟宝钗有关的那条流言传出来前, 贾兰落水的消息则以极快的速度传扬开来。
到了荣庆堂, 宁望雪没让贾兰去换衣裳而是直接将人带到了上房。
姑娘们都不在, 贾母正由几个得脸的嬷嬷陪着打牌。见宁望雪和贾兰进来了都吓了一跳了。虽然天已经热起来了但穿着一身湿衣裳也容易生病, 所以宁望雪也没跟贾母来那些虚的，浅浅屈膝行了个礼便迅速站起来将她如何在湖边将贾兰救起的事说了。
不光如此, 宁望雪还告诉贾母贾兰一被救上来就跟她们说自己是被人推下水的话。
说完这些, 宁望雪才找了个由头留下贾兰自己退出了荣庆堂。
不管是谁推贾兰入湖的那都是贾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最好是什么都不掺和。如今平安将贾兰交给贾母，剩下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
与匆匆从园子和荣禧堂赶来的王夫人与李纨轻轻颔首，主动让开路请她们婆媳先行, 那二人虽然看见了宁望雪但所有的心思都在贾兰身上，也没顾得上说什么便越过宁望雪进了荣庆堂。
周嬷嬷已经从九歌那里听说了这事，不等小满回怡雅集她就带着人来接宁望雪了。
一行人在角门那里遇上了, 因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又回了怡雅集。
“如果是二房下的手，那肯定是赵姨娘无疑。如果是大房，”周嬷嬷摇头，她不认为王熙凤会那么蠢，会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对贾兰出手，“除了赵姨娘，老奴也想不到还有谁了。”
宁望雪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也是赵姨娘，毕竟她有前科，而且也有这个能力。但宁望雪却在周嬷嬷看过来的时候迟疑了，“如果幕后真凶也希望所有人这么怀疑呢？”
“如果是跟赵姨娘有仇，动探春和贾环更能让赵姨娘痛不欲生。哪怕是弄个小丫头跟徐娘半老的赵姨娘争宠也比弄死贾兰更能打击到她。”宁望雪看向周嬷嬷，“这事跟咱们不相干，这几日我就不出去了，也让院里的丫头们少出去走动。”
周嬷嬷点头，“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了。”
宁望雪想了想又道：“让人给林妹妹送个消息，让她邀了小公主去宁园住几日，这几天都别回荣国府了。”
出了贾兰的事，荣国府的气氛一定会非常紧张，若不是她不好立时就离开，她都不想留在这里。既然黛玉没在府里，那也先别回来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回来也不迟。
另一边与小公主去参加诗会的黛玉得了消息后，先问了一回宁望雪下没下水，后又问了一回贾兰的情况，知道都没事后又邀请小公主去宁园玩，小公主想了想则跟黛玉商量能不能去她的公主府。
感觉好久都没回自己的公主府了呢。
……
知道贾兰出事时，李纨的腿都吓软了。扶着丫头一路往荣庆堂赶，心里乱得什么都想不了。王夫人还好些，毕竟只是孙子，但她从小满那里得了消息时，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让人去请太医后，王夫人便扶着周瑞家的往荣庆堂去。等婆媳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荣庆堂，又听说贾兰已经回他屋子更衣沐浴去了，王夫人与李纨又辞了贾母去贾兰的小跨院。
二人冲进屋子，也不顾刚刚唤下湿衣裳的贾兰有多害羞，摸头摸脸的一通心肝肉。盯着贾兰洗了个热水澡，又将贾兰塞到床上，这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较于主子们，船娘回了船坞对着一众媳妇婆子只一句‘好家伙，你们再猜不着的。’就成功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宁望雪那会儿是亲自走到船坞这边要的船，也是在船坞这边上的船。于是船娘将宁望雪如何吩咐将船撑进离滴翠亭很近的荷叶丛中，又是如何在船上打发时间以及亲眼见证了一回自己是怎么被人栽赃陷害和准备在哪里停船上岸顺道救下贾兰的。
“要我说，不光宁郡主是兰哥儿的贵人，薛家那位宝姑娘也是呢。若不是她，宁郡主说不定会一直呆在荷叶丛里看书……”
众婆娘闻言不由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还真就觉得是这样。
毕竟吃食茶水，书籍和针线笸箩都带出来的人不出意外怕是能在那里呆上大半天。
两件事被那船娘说得绘声绘色，生动形象的让听众都有身临其境之感。
消息也从你传我，我传你到了一传十，十传百，都没到傍晚，不过一个午饭的时间就彻底传开了，并且传到了宝钗耳中。
宝钗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落到桌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莺儿。艰难的说道：“打听清楚了？”
莺儿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看向自家姑娘那张已经没了血色的脸，沉默的点了两下头。
宝钗：“……”
宝钗一直就非常非常嫉妒宁望雪。平时装得再好，关键时刻还是暴露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林家不要她而要宁望雪的旧事，宝钗始终无法释怀。
虽然知道薛蟠的死是罪有应得，可宝钗总会幻想着如果当初进入林家陪伴黛玉的是她，那她哥哥的命就一定能保住。
今天在滴翠亭外，宝钗真就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宁望雪的小名旺旺，当时没做他想，等‘旺旺’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后，宝钗想的都是亭子里的那两个丫头肯定不敢去跟宁望雪对峙，这件事情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可打死宝钗她也想不到宁望雪会早早的停船在那片荷叶中，还将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现在阖府的人都知道是她偷听，被人抓包后还拿宁望雪顶锅了。
贾兰出了这种事，荣庆堂的小饭桌又停了，薛家不光是二房的亲戚也是大房的亲戚，贾兰出了这样的事，薛姨妈亲自走了一趟又送了些药材便回来了。宝钗没去，而是等在了家里。
她们是先听到贾兰落水被宁望雪救了的消息，一边想着若是她们家救了贾兰是不是能得荣国府一个人情，一边着人收拾药材去看贾兰。
薛姨妈从荣庆堂回来也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于是娘俩个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而莺儿就是这时候进来将他们不知道的前半段流言说与薛姨妈和宝钗知晓。
当事人带着丫头和船娘就坐在不远处看你搞那一套……想到这里宝钗就懊恼的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瞧把你能的。
得了这么个消息，这饭肯定是吃不下去了。母女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后还是薛姨妈问已经慌了的宝钗她在滴翠亭外都听到了什么。
宝钗抿唇，低声将听到的东西一字不落的学与薛姨妈听。薛姨妈闻言又问那两个丫头是谁，宝钗也如实答了。
听说小红是林之孝家的女儿，薛姨妈暗忖了一句不凑巧，就坐在那里琢磨这事要如何善后了。
“别瞧宁丫头平日里沉默寡言，从来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却是个心里有数的。”薛姨妈回忆了一番宁望雪往日的为人处事，极为认真的与宝钗分析宁望雪这个人。
听到沉默寡言这四个字的时候，宝钗原本还有些忐忑无措的脸上不由出现一抹抽搐。
她还沉默寡言？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往日里她就极有体面，前儿不过一场风寒竟连宫里都惊动了。她今儿没与你当面计较，未必不是等着你亲自上门去请罪。”薛姨妈长叹了一声，“若是十年前，有人跟我说一个买来的丫头竟有如今这般体面我是再不信的。若是你老子还活着，”
宝钗闻言直接出声打断薛姨妈的老生常谈，“就算我老子还活着，咱们家也不能拿宁丫头如何。”
“如果当初林家同意要你过去，说不定今天就没那丫头什么事了。”薛姨妈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两度，“你哥哥也就不会死。”
宝钗：所以她当初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宁望雪呢。
说了一回陈年旧事，薛姨妈和宝钗又将思绪拉回今天这桩糟心事上。
唯今之计就是先将贾兰落水的事闹得更大些，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她再去给宁望雪赔罪。
等天黑些再去，最好是园门上锁以后。
“幸好怡雅集里侍候的都是林家的下人，又一向不与贾家的丫头嚼舌根。”挑个太阳落山的时辰过去，也能少丢些脸。
母女二人同时想到这里，对视一眼又不由在心底轻轻叹息。
怎么就这么巧了呢。
谁说不是呢。
“如果薛宝钗来了，”宁望雪想了想吩咐道：“不用晾着她，直接她领进来。”
揽香和九歌闻言都看向宁望雪，尤其是九歌，她多少有些看不明白宁望雪为什么不生气。
是的，从头到尾都没瞧出宁望雪有生气。
“姑娘都不生气的吗？”
宁望雪歪头，眉头微微蹙起，想了想不由对九歌笑道：“还真没有。”
别说不生气了，宁望雪心中竟然还带着淡淡的小骄傲。
薛宝钗下意识的说出她，可见在薛宝钗的潜意识里她是被薛宝钗羡慕嫉妒恨的。
抛开人品德行这方面的瑕疵，薛宝钗也是个非常优秀出众的妹纸。能被这样的人放在心上，这不也变相的说明自己也很优秀吗？
呃……至少在某方面她被薛宝钗嫉妒着。
嘿嘿！
怎么越想就越开心呢？
九歌：“……”
被人陷害不但不生气还高兴的乐呵起来了，难道这就是人与神仙的境界？
搞不懂你们神仙到底是咋想的。
╮(╯▽╰)╭
先是府里突然传出王熙凤不能生育的流言，随即是各种暗示贾兰会肩挑两房，之后就是贾兰被人推入湖里……如果今天不是宁望雪偶然路过那里，贾兰这只小旱鸭子势必要在水里扑腾很久。
也许会被人救上来，也许就这么沉尸湖底。
假设一回贾兰若是就此夭折了，那么王熙凤和赵姨娘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年纪轻轻就守寡，贾兰就是李纨的命，若贾兰折了，那李纨就算不效仿先皇后，怕是也会折腾出点什么为儿子报仇。
而王夫人不管是真为孙子报仇还是为了宝玉排除异己，也会用‘愤怒’的心情配合李纨。
赵姨娘肯定要反击，王熙凤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这二人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如此这般的闹上一场后，说不定最后还能便宜了大房的贾琮。
既得利益者未尝不是主使者。
只是贾琮……宁望雪放下手中的笔低头看自己画出来的导思图，后又轻轻摇了两下头。
应该不是他。但若真是贾琮，那宁望雪必须赞一句好心机好手段了。
……
宝玉：‘他们都猜错了，兰哥儿这事不是凤姐姐做的呢。’
王夫人：‘嗯，兰哥儿这事应该不是凤丫头干的。’
贾母：‘难道真不是凤姐儿？’
贾兰床前，贾兰躺在被窝里，李纨坐在床边哭。王夫人与贾母让人搬了椅子就坐在架子床对面，宝玉站在李纨不远处，王熙凤站在贾母身侧，从一进屋子就在心里转着各种自证的心声。
宝玉听得见这屋里除了贾兰以外所有人的心声，王夫人在贾兰出事前还没用自己的读心名额，这会儿贾兰一出事王夫人怀疑是王熙凤下的黑手便将名额给了王熙凤。
王熙凤就站在贾母身侧，因距离近贾母也将王熙凤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用心声自证了一回，但王熙凤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会有人推兰哥儿入水？
为什么府里会有那种流言？
“……我和二爷还年轻，怎么就不能生了？就算我不能生，给我们二爷再抬个人也就是了。”
‘我不能生，不是还有平儿吗。若我们俩都不能生那就再抬个人进房，回头去母留子不也可以？’
王熙凤在心中转了这么一句后又对众人说道：“就是退一万步讲，我们大房还有琮哥儿呢。哪里就需要累到兰小子肩挑两房？”
除了李纨和贾兰这对母子，屋里会读心术的人都听到了王熙凤那句心声。宝玉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王熙凤，贾母和王夫人却接受良好的在认同王熙凤的思路。
如果不是王熙凤，那又会是谁呢。
贾母与王夫人对视一眼，又齐齐抬头看向宝玉，下一刻贾母便让人传了赵姨娘过来回话。
“宝玉，一会儿赵姨娘来了，你仔细听听她心里都在想什么。”
啊？
宝玉眨巴眨巴眼睛，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的对贾母点点头。
宝玉想说若是赵姨娘也像那几个小丫头骗他怎么办？可到底是将这话咽了回去，准备等人来了先听听看。
不过调查贾兰这事不能单靠读心术，贾母直接让鸳鸯和王熙凤一块盘查今日园中所有丫头下人以及今日都有谁进了园子。
贾家是没什么门禁的。
不说前阵子太上皇和明旭如入无人之境的来了又走，只说原著中司棋的表弟都能进园子跟司棋私会，就可知一二了。
然世上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因太上皇和明旭都对荣国府的门禁不放心，担心现在肉.体凡胎的宁望雪会被人冒犯冲撞到，于是便安排了靠谱的人替荣国府抓了一回大观园的安全。
大观园这边的前后门和各处角门都有暗卫营的人负责蹲梢，也因此这些日子以来进出大观园的人都有谁，她们都是一清二楚的。
但事情发生在园子里，又极有可能是园内的丫头下人作案，所以想要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还得让所有的丫头下人自证。
先关了园门不让任何人进出，之后除了怡雅集和潇湘馆以及栊翠庵这三处先不打扰，其他的丫头婆子都被叫到了玉石牌坊前，之后所有人排成排，间隔出一定距离不准交头接耳的等着一个一个走到沁芳闸桥这里将自己这一天的行程都说一遍。
去哪了，都见了谁，谁能证明等等，等等。
有些丫头下人被这阵仗吓得心虚，该说不该说的竟都一股脑的招了。
人还没审问到一半，竟审出不少旁的事来。
对了，这其中小红和坠儿不光能证明自己，还能帮薛宝钗也证明一回。
二人早就对好了说词。在二人的说词里就是两个女孩背着人开了些婚嫁方面的玩笑，因将贾芸隐去了，这样的玩笑话也不算太出格。
毕竟年初那会儿史湘云还因为黛玉说她咬舌，气不过的调侃黛玉将来也找个咬牙的女婿呢。
凡是那段时间单独一个人却又说不出过得去的理由，那就都有嫌疑。
三个时辰后，王熙凤将所有嫌疑人都关进后角门那边的五间屋子里。
之后关上房门，再让人悄悄的请了宝玉来。
能在园子里侍候的不管老中青都是女子，宝玉既然能听到女子的心声，那由他在门外听一回也能省不少事。
至于宝玉会不会说真话……王熙凤笑了，她不是能听到宝玉的心声吗？
宝玉听嫌疑人的，她听宝玉的，岂不便宜？
先在贾母面前听了一回赵姨娘的心声，虽然无论是赵姨娘说出来的话和宝玉听到的心声都不能全然取信于贾母和王夫人，但她们还是准备充分运用一回宝玉的读心术。
可以说，因为宝玉之前上过当也受过骗，也让贾母和王夫人知道心声这种事也不是全然真实的。但之前她们会相信王熙凤，也并非是相信了王熙凤的心声，而是相信王熙凤的心智手腕。
她还没那么蠢。
原本很简单的事，因为读心术又变得复杂无比。
想利用读心术听取心声，又担心读心术听到的也不是真心话。不利用读心术吧，又觉得舍近求远。
有了读心术以后，就总是不自觉的想要探听别人的心声。听了那些人的心声了，好的还罢了，坏的又让自己各种忿恼。
像是贾母，她一直以为大儿子是个愚孝的，虽然不满自己的偏心但他心中还是有她这个亲妈的。可听了一回大儿子的心声，贾母就彻底冷了心肠。
因为整个荣国府最盼着她早点咽气的就是她大儿子。
当然了，被她偏心的小儿子也没好到哪去。自己都这么偏心他了，他还觉得自己只是给了些小恩小惠。
大儿媳妇盼她死，还惦记她的体己私房嫁妆。二儿媳妇到是想让她多活几日，却也不是因为孝顺。
不知道想知道，知道了又不免会失望，甚至是绝望。
对了，那是之前。自从宝玉有了读心术，并且还被人骗了以后，贾母对她能听到的心声本能的开始怀疑真假了。
你们是不是想骗宝玉那样在骗我？
←_←
为了让屋子里的嫌疑人放松，王熙凤先是威胁恐吓了一回，随即又说给她们一顿饭的时间考虑，说什么等侍候完老太太那边的饭再过来提审她们。
心里有鬼的人听到王熙凤这么说，便下意识的以为有读心术的宝玉也会去吃饭，就算要过来陪审也会等到饭后跟王熙凤一块过来，于是这些人就难免身心放松了些。
这一放松，很多事情就都不用再审了。
只是知道是谁在背后下这么一大盘棋时，众人都有些错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日头开始西沉，距离园门上锁还有两刻钟的时候，宝钗带着莺儿进了园子。
没回蘅芜苑，而是进了东角门后便往怡雅集而来。
宝钗以为会被拒之门外，会被晾在外面受人奚落，但她没想到她一到就被人引了进去。
宝钗过来的时候，宁望雪正在后院乘凉，见她被九歌引过来，宁望雪还对宝钗笑了笑。
“我一直想帮帮你，你但哥哥的死横在那里，我担心你得势后会报复我和林家，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帮你。”宁望雪亲自给宝钗倒茶，还示意她坐下说话，“不过这以后到是不必再纠结这些事了。”
【当初是薛蟠自己作死，最后将自己作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面前这妞心中恨毒了我，逮到机会就要陷害我，却还能表现得丝毫不漏，光是这份心性一般人都比不得她。若是给她个机会，定能青云直上。】
【同是女子，本姑娘是真的不忍心看你与薛姨妈苦苦挣扎。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也想力所能及的帮你一把，让你实现你的野望。只是今天这事一出来，到是不敢再相信你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了。】
宝钗：“……”
是真心话！
宝钗听出来宁望雪说的都是真心话后，不由踉跄了一下，满心都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和对之前滴翠亭之事的懊悔。而不远处没听到宁望雪心声的周嬷嬷却勾了勾唇：
杀人诛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