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疯狂才是自由(二)
    御崎市,一座有着些历史背景却又没有开发完全的城市。


    在这里民居和商业区都已经合并,不分彼此。


    街道上是为了上班或上学而人来人往的潮流,密密麻麻,人头攒动。


    早出晚归,一天两次高峰期。


    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静悄悄地往里接近。


    这名青年似乎在遮掩着什么,脸上带着单反镜片遮掩眼部不说,还伸手将自己那戴在头上的兜帽往下压低。


    他在人群中四处穿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他停下脚步。


    在镜片下,眼中发散的蓝光让他的目光透过了周边冗杂的人群,那细微的异常感正在逐步放大……


    迷糊的感知化为实际可辨的图像,在他的脑海中逐步浮现。


    感知中,一个破旧小巷逐渐清晰。


    隐约可见阴影处有一个人影潜伏……


    青年的嘴角微微勾起:“终于找到你了!”


    他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轻轻推开挡在自己前方的行人,尽可能低调地接近对方。


    可在他隐约间可以看到那条小巷的时候,目标却突然开始了快速移动。


    “啧……别发现了吗?”


    青年心感不妙地砸了砸嘴,再也顾不上其他。


    他不管不顾,直接用身体撞开了挡在自己前进路上的行人,在惊呼与叫骂声当中挤出一条道路狂奔而去。


    脱离人群后他也没了顾忌,纵身向上,在各个建筑物上直线飞跃,最终落到了一个阴暗的拐角处。


    这里只留下一堆肮脏的生活垃圾,以及各种破烂衣物。


    旁边的水泥电线杆歪斜着,上面贴着开锁小广告。


    “唉……又跟丢了啊……”


    有些不甘心地在附近搜查了一番,得出结果的浩青翻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面孔。


    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那一头黑色短发,叹了口气。


    他追这家伙已经有一个月了,在这期间的数次交锋之中,这一次是他最接近对方的一次。


    为了接近这家伙他已经够小心了,可对方敏感的程度却远超他的想象。


    “这一次会是什么呢……”


    对方肯定会留下东西来恶心他。


    不过他也没过于纠结这一点,很快就接受了失败的事实,准备留下来承坦失败的后果。


    在这一个月的追逐中虽然他没能正面接触到对方,可也对这家伙的行为模式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家伙作为身怀特异力量的人,比起正面与人战斗,他更喜欢催化一些有潜力的生物,让它们异化,为自己战斗。


    虽然这种异化的生物产生后就只会听从本能进行无止尽的觅食,可处理起来还是非常麻烦的。


    至少正常人是无法处理的它们的,哪怕是最弱小的异化生物。


    想到这里浩青就觉得很头疼,因为他不可能为了追对方就放着那些人不管。


    毕竟他最开始去追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这家伙乱来伤害其他人。


    现在会这么被动,只能怪自己还不够强。


    越发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的浩青将单反眼镜摘下,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要去周围转转,要尽可能地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


    每当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入睡之时,与其伴居的小生物就开始了活动。


    有着棕褐色外壳以及扁平身躯的小生物麻利地迈动它那纤细的六足,在厨房里四处爬动,位于它头顶的触角时不时地摆动,像是在探索着什么。


    这是一只正在觅食的蟑螂。


    它轻车熟路地在厨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食物残渣,在满足了自己的肚腹需求之后,它头顶的触角摇摆不定,准备把剩下的食物残渣带回巢穴。


    “呜呜……”


    厨房打开的窗外吹来一股寒风,随之而来的是风啸声。


    在运送食物中的蟑螂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哟~”


    笼罩在阴影下的人对着这个小生命打起了招呼。


    对此蟑螂没有理会,只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呵。”


    那人轻笑了一下,随后……只听那嘎吱一声,蟑螂的身子就被一脚踩扁了。


    瘪掉的棕褐色外壳当中溢出黄白的液体,污染了地面。


    但蟑螂头顶的触角依然微颤,六足也还在不停地摆动。


    “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可惜的是,你的身体还是太脆弱了。”阴影下的人轻轻叹道,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我来帮助你吧。”


    他伸出手,将掌心摊开,对向了蟑螂。


    一团晦暗的流光从他的掌心飞出,进入到这只蟑螂的身体。


    蟑螂开始颤动,晦暗光华在它身上逐步明亮。


    与此伴生出灰黑色的雾气,将它整个身子笼罩。


    连同那刚刚亮起的光一起,全都融入黑暗中。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一转身,身形彻底地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在黑雾中蠕动变化的蟑螂……


    …………


    一个城市到底有多大呢?


    因为人口的密集,很多人对此可能没什么实感。


    周边密集的人就无法让人产生空阔的感觉。


    因为这些空间都被占用了。


    但实际上,被占用的只是人这个个体所能活动的空间而已。


    排开人所占用的空间,剩余下的空间也非常大。


    不说建筑物建材内部的各种空隙,单说是这个城市的地下……所呈现的空间就很大了。


    大到浩青不眠不休地探查一整天也没找出个结果。


    这也没办法,这种事情就像碰运气买彩票一样,就算知道中的概率很小,可不去买一下谁知道会不会中呢?


    且对于持有感知能力的浩青来说,这就是例行检查,不查一下他根本不会安下心来。


    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抓人松懈的心理搞个突然袭击呢?


    遇到事情是不能坐以待毙的,那样意味着将主动权交给别人,你接下来都会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不求预判出对方的行动,反过来抓对面,先想想自己现在能做什么把该做的事情给做了,这样最起码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所以哪怕做这种事情会把自己搞的很狼狈,浩青还是选择钻了一整天的下水道,虽然把自己搞的全身污秽还什么也没查到,但最起码他心安了点。


    最起码目前下水道里还没有危险。


    从下水道出来后的浩青顺手把井盖放回原来的位置,随后抖了抖身子,甩飞了一堆烂泥残渣。


    算是简单的处理完了自己身上脏物,但是有些污渍已经渗透进了衣物当中,甩也甩不干净。


    但浩青也不是在意这种小细节的人,将有明显污渍的地方翻折,他就大摇大摆地上街去了。


    但是他自己无所谓,别人却在意。


    “这家伙好臭啊……”


    路上的行人虽然没有直说,看浩青的目光却明显地透着这句话。


    不过不用潜行的浩青并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形象什么的,只要别人别把他当危险分子报警就行了。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阴暗处的小巷口,正发生这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三个穿着奇特染着异色头发的高中生少年,正对着一个身穿土气工服的人拳打脚踢。


    那人已经被打得脸都肿起来了,口鼻之间也满是鲜血,但他仍死死地护住口袋,不让那三个小混混夺走。


    “这个……不能给你们!”


    他死死地盯着这三个混混,一副绝不让步的态势。


    这是他好不容易打工挣下来要寄回家里的钱,哪怕是要他死在这里,他也决不能让这些人将它夺走。


    “哟呵,你小子还蛮硬气的啊!”


    他的这副姿态被这三个小混混视为了挑衅。


    被视为猎物的家伙竟然还敢反抗?


    把钱给他们不就得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无名之火在他们的心中燃起,落下的拳头不再有所保留,他们要将这人打晕,再把钱拿走。


    工人试着反抗,可惜敌众我寡,很快就被打翻在地上。


    不过就算倒下,他还是用自己的身体将口袋里的钱牢牢护住。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痛苦。


    但是接下来迎接他的并不是拳头,而是那三人的惨叫声。


    同时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打出了鼻血的缘故,他感觉周围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他睁开眼睛,先前殴打他的那三个小混混已然不在。


    当他撑着身体踉跄地站起时,映入他眼前的光景让他惊呆了。


    地面被铺上了一层粘稠的红色。


    而它的来源是……被人用粗暴的方式切的四分五裂的躯体。


    当他意识这是人的身体后,他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