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维护
    最终萩原研二还是没有去问。


    因为短暂的课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上数学课的时候,身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宣布体育老师告假,今天他们的体育课要和高年级一起上。


    班里的同学顿时沸腾了,纷纷追问是哪个班。


    数学老师手掌向下压了压,做出让大家安静的手势,顺应民心地说出了那个班级的名字。


    一听老师宣布的消息,松田阵平就知道某人又要魂不守舍了。


    无他,那个高年级正好是宫水凉所在的班级。


    果不其然,下课后,萩原研二捂住自己的胸口,抓着他的肩膀一脸沉痛:“怎么办小阵平,我好紧张。”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不是好事吗?”


    “但是我心跳好快。”


    “……你不是一向很擅长应对女生吗?”


    萩原研二言辞激烈:“学姐又不一样!”


    松田阵平忍不住开始反思,当初自己喜欢萩原千速的时候反应有这么恶心吗?


    肯定没有!


    很快来到了体育课,松田阵平刚想叫萩原研二去换衣室,就发现他正在数笔袋里的笔:“认得出我,认不出我,认得出我,认不出我,认得出我……”


    最后的结果停留在“认不出我”。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下,将笔全都放回笔袋里,准备数盒子里的铅笔笔芯:“刚刚那个不算,重新开始!”


    松田阵平:“……”


    不忍见幼驯染继续犯傻,松田阵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哇!小阵平你吓我一跳!”萩原研二受惊地偏向一边,卷毛的少年举着手,无语地看着他。


    “谁让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马上体育课了,快点去换衣服。”


    “知道啦。”


    想到马上能见到学姐,萩原研二的心就紧张地怦怦直跳。


    三年级的体育课这次要测试800米和1000米跑,在热身运动过后,很快男子组就开始比赛了。


    有的女生围在跑道旁为同班同学加油呐喊,也有的人在草地上围成一圈聊天,宫水凉则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树荫底下,手上翻着一本书,和旁边喧闹的同班同学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松田阵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嚯了一声:“这么高冷?”


    萩原研二则是皱了皱眉。


    之前他向前辈打听消息的时候,多少听过一些关于学姐不好的传闻,此时不免有些忧心忡忡:“是被排挤了吧?”


    松田阵平:“?”


    他再次看了一眼宫水凉的方向,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哪里被排挤了,这不是看书看的很认真吗?


    萩原研二握拳:“学姐一定是在借看书来掩饰自己的悲伤!”


    松田阵平:这家伙没救了。


    “你之前不是说学姐喜欢看书吗?虽然在体育课上看有点奇怪,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吧?”他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下,“就像初中认识的天野远子。”


    因为是个喜欢吃书的怪人,他记了很久。


    萩原研二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松了一口气:“也有可能。”


    两人沉默了一下。


    松田阵平:“很在意吗?”


    萩原研二点头,干脆地承认:“超在意的。”


    “为什么我和学姐不是一个班啊,这样我就可以找她聊天了。”萩原研二小声哔哔。


    松田阵平:“你现在就可以过去,反正暂时还轮不到我们。”


    二年级这节课是测试百米赛跑的成绩,为了筛选之后参加运动会的人员。所以萩原研二他们班的男生都排在红色跑道这边,准备记录成绩。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萩原研二皱着鼻子,“我连第一句说什么都不知道。”


    “你之前和其他女生……算了。”


    八成又会说什么“学姐不一样”之类的蠢话。


    萩原研二继续振振有词:“再说,万一学姐怀疑我有什么奇怪的企图怎么办?对我有了警惕心怎么办!我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他暂时还没找到。


    而且哦,而且哦,他姑且还是挺受欢迎的吧?虽然是有点自恋啦,但要是因为他的行为给学姐带来困扰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不想给学姐添一点麻烦。


    萩原研二只想看到宫水凉的笑容。


    听他碎碎念了一堆的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怂。”


    本来动机就不纯的人在说什么呢。


    明明喜欢对方还强行忍住,小心翼翼试探靠近的样子,他看了都难受。


    一点都不爽快。


    “hagi,原来你胆子这么小的吗?”


    萩原研二摸了摸中箭的胸口,很想给旁边不懂恋爱纠葛的卷毛一记暴扣,他就是因为太过直接才会被千速姐拒绝的!


    不懂少女心的家伙,正常情况下,有谁会接受陌生人的告白啊!要是他直接告白的话,肯定会□□脆地拒绝!


    更何况现在学姐连他的脸都没记住……呜呜呜。


    萩原研二吸了吸鼻子,忧伤道:“小阵平,你不懂。”


    松田阵平:“……我也不想懂。”


    大概是等待测试的时间太过无聊,又或者是想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队伍里的某个矮个子男生故意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你们看见那棵树底下的女生了吗?”


    高中时期正是对异性感到好奇的时期,尤其是漂亮的异性,他这番想要透露什么的开头一下子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很快有人附和道:“什么什么,你说正在看书的那个女生吗?你认识?”


    有人回应,矮个子的男生更兴奋了:“之前我有在神社见过那个学姐哦!”


    “什么意思?”另一个回应。


    “那个学姐做过巫女,之前在祭祀的时候跳过神乐舞呢!”


    这句话像是在水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子,人群很快喧闹起来:“居然是巫女吗!”


    “仔细一看确实很漂亮啊。”


    “确实有那种清冷的气质……可恶!漂亮学姐的巫女装,我也想看!”


    “我懂我懂。”


    “不能更赞同!”


    “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过去了。”见话题炒了起来,矮个子不得不提高音量,在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后,他清清喉咙,像模像样地说道,“她早就不做巫女了。”


    在其他人震惊地消化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人小声说道:“难道是因为神社倒闭了吗?”


    日本神社千千万,经营不下去倒闭了也很正常。


    没等他出声,其他男生就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也有可能是兼职吧,毕竟现在的巫女也慢慢变成了一种职业嘛。”


    “那不就看不到学姐的巫女服了?残念……”


    “才不是这样的啊!”事情的发展不符合自己的预期,矮个子男生有些崩溃,“是因为她玷污了神明!”


    防止再有人打断,男生一口气说了出来:“明明是巫女,却没做到聆听神谕,反而帮助了妖怪,那家伙是被神社扫地出门的!所以才会转学来我们学校啊!”


    “……哈?”有人发出疑问的声音,“可是妖怪什么的,不都是虚构出来的吗?”


    这番超出大家理解的话,让众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懒洋洋开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妖怪存在这种话?小学生吗?”


    坚定的唯物主义卷毛发出嘲讽的声音。


    萩原研二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能看到妖怪?还是你经历了这件事?你亲眼看到了?”


    一连被怼,男生卡了一下,有些支吾:“这、这件事我们初中的人都知道。”


    “所以你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对吧?”得到男生沉默的默认后,萩原研二笑了起来,是会让人心里发冷的那种笑。


    “所以这是初中就发生的事,但是学姐这学期才刚转学过来没多久吧?时间跟你说的对不上啊。”萩原研二不紧不慢地挑着他话里的漏洞,笑吟吟的样子仿佛步步紧逼的不是他一样,“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转学,也不会拖到几年后,对吧?”


    “那,那是因为……”男生急得头上冒出了冷汗,“我承认我是有夸大的地方,但是我前面说的句句属实!她的确总是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你都承认有夸大的成分了,这个时候再保证也没什么说服力吧?”


    “那是因为……”


    萩原研二的唇角拉平,眸色有些沉:“所以你亲眼看到她帮助妖怪了?”


    男生的声音小了一点:“没有……”


    “那你亲眼看到她被扫地出门了?”


    男生的声音又小了一点:“……也没有。”


    “那不就是流言吗?”萩原研二又露出惯常的笑容,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流言这种东西,总会有失真的地方吧?造谣可是不对的哦。”


    明明他是笑着的,被他盯住的男生却感到了一丝寒意,肩膀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也和那个学姐接触过,我倒是觉得她人很不错。”萩原研二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闭着一只眼睛,“要是不了解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这种会给人添麻烦的话比较好哦?”


    就算在男生中,萩原研二的人气也很高,他这番话一说,大家自然是偏向他。


    “可恶,萩原不愧是你啊,这么轻易就勾搭上了学姐!”


    “倒是给我们留点机会啊你这个家伙!女生都被你这家伙吸引走了!”


    男生们吵吵嚷嚷地跟萩原研二打闹着,彻底失去关注的矮个子男生愣愣地看着他的方向,不甘心地咬住了嘴唇。


    “喂,”松田阵平站在他身后,手放到了矮个子的另一边肩膀上,吓了他一跳,“这种乱七八糟的传闻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作为曾经被流言伤害过的人,他很清楚语言的威力有多强。


    “你之前怎样我不管,之后再听到你说这种有的没的……哼。”


    被一个哼字弄得毛骨悚然,矮个子男生彻底蔫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这场小风波暂时过去,等成绩记录完,松田阵平吐槽道:“怎么会有堂本这么无聊的人。”


    堂本就是刚刚说话的男生,学生时代常见的大嘴巴,非常关注别人的八卦,也乐于传播,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看热闹不嫌事大。


    萩原研二丢给他一瓶水:“堂本也是今年刚转学过来吧?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博得别人的关注。”


    比起这个,他更加关注的是,学姐果然有什么秘密吗?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


    他见萩原研二的视线在对面扫视,随口道:“别找了,她在你跑步的时候就离开了。”


    萩原研二一下子被水呛到了,他故意做出做作的表情:“诶?!什么?为什么小阵平对学姐这么关注!为什么为什么?”


    “……你以为是因为谁啊!”松田阵平抽着嘴角把水扔到他脸上。


    不是为了这家伙,谁会关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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