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人的哭腔是可怕的武器,任何有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住这种武器的破坏力。


    内心早已被这哭声弄得支离破碎,心不设防了。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胡鸣一无奈,锦悦遇不上,竟然捡上了这么一个麻烦。


    马上,她的哭腔戛然而止,女人的脸蛋,就像脸谱。


    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捉住胡鸣一的手腕,生怕胡鸣一一个不留神就跑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拉住我的手啊。”胡鸣一没好气地说。


    “我怕你逃了。”


    “你也看看路人的眼光啊。”


    她扫视四周,路人的眼光确实怪怪的,她松开了手,“你不许逃哦。”像个小女孩一样,都不知道她的脑子有没有14、15岁的智商。


    胡鸣一把脸望向右边,那是一块很大很大的广告牌,是翡翠酒店的广告牌:3年工作10万年薪,有提成,成就你3年以后回家盖房买楼的愿望。


    她循着胡鸣一的目光,也看到了这块广告牌,“什么工作,这么高,要不,我去应聘试试。”


    这学生是怎么教育出来的呀!


    “你想去,就去试一下。”胡鸣一漫不经心地道。


    “那是做什么的?”


    “脱光衣服,和一个男人睡在床上的工作。”这够明显了吧,如果她还不能明白,拿块砖头拍死我算了,胡鸣一在心里大喊:悲剧啊。


    她小脸一红,好像理解了这份工作的含义。


    不过10万年薪不算提成,还是不错的,确实可以盖房买楼,3年就30万,的确可以实现你盖楼买房的愿望,当然是在乡下……


    “你家住哪里啊,这么偏僻。”


    “不会让你做那份工作就行了。”胡鸣一随意一个玩笑。


    “如果你敢,我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太狠毒了吧?


    “你家好像很有本事似的?”胡鸣一一脸瞧不起的样子,“就你这姿色,倒贴,人家还要考虑要不要呢。”当然这是口是心非,说实话,眼前的这名女子确实美丽动人,娇嫩的脸蛋让人有种想吻下去的感觉,来自于内心自然的悸动。


    “你!”她生气了,女人生气是很可怕的,但是现在有求于人,暂时忍了,女子报仇,十年未晚,哼。


    胡鸣一停下了脚步,“到了。”她在后面始料不及,撞上了胡鸣一。


    这座房子,有点像四合院的味道,很古老很古老的气息。


    当胡鸣一领着她进来的时候,那些八卦的,好奇的,无聊的目光都透过那些窗户,穿越无穷的平行空间,如影随形。


    “你这里怪阴深的。”


    “他们本来就是幽灵的存在。”胡鸣一淡淡地回答一声。


    走过过道,拐了一个弯,却碰上了园欣两母子。


    “她是?”园欣的母亲问,她可是这里的包租婆,可不希望别人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到这里。


    “朋友。”


    园欣母亲才不信这套呢,不过看了她身上的校服,“加租金。”一副贪财的样子。


    “她又不是吃你的。”胡鸣一抬起头,句句力争。


    “她不用睡啊?睡觉不用地方啊?吃饭不用烧火啊?”


    “她吃我的那份,睡我的那份,烧我的那份,不行么?”


    “不加租金就别想住在这里。”园欣妈妈一副“坚韧不拔”的样子。


    “妈。”园欣在一旁拉着自己的妈妈,觉得妈妈有些过分,她望着胡鸣一,希望他们不要这样斗下去。


    “不行,不加租金,别想住在这里。”园欣妈妈挡住过道。


    园欣生气地走了,“额,园欣,你别走啊,东西还没带上了。”园欣妈妈一股脑门地提起地上的一袋袋的袋子,里面好像放着一些崭新的文具,还有一个新的、绿色的新书包,在为开学做准备呢。


    等这对母子走后,她对胡鸣一说:“那个叫园欣的,看你的时候有些奇怪哦,好像喜欢你哦。”


    “你怎么知道?”


    “都是女人啊,这点都看不出来怎么可以算是一位女人呢?”


    “你还未成年好不好,小丫头。”


    “哼。”


    胡鸣一带上了一个麻烦货,与包租婆顶撞冲突后,终于带回了一个陌生的女学生,这房子以后不太平了。


    那些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飞遍了整间房子。


    “你房子真乱。”她蹙眉道。


    “你没听到吗?是租的,不是我们的房子。


    她放自己的书包放在唯一的2张小凳子上。


    “别,放我桌子上。”胡鸣一指着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小小的桌子,是书桌,小学的时候,父亲特意买给自己的。


    “你坐吧,我站着就好了。”胡鸣一很客气。


    最大的麻烦不是包租婆,是父亲,要怎样说服父亲给她留在这里呢?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虽然只是待2天,但是这2天绝对不会太平。


    “怎么只有两张凳子,你平时都站着的吗?”


    “额?”


    “我是说,你父母都一人一张凳子了,你平时都是站着的吗?”


    “我没妈妈。”胡鸣一心里一阵抽搐,不过外表还是很平静。


    “对不起啊。”


    “没事。”


    陷入了沉默的陷阱。


    那辆熟悉的自行车的声音,拖着唧唧歪歪的拉链声,岁月的痕迹。


    他自行车陪伴父亲多少年了,10年?20年?还是30年?胡鸣一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这自行车就陪伴着父亲,应该算是古董了。


    父亲还没进来,就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随着他出现在狭小的房间内,两人就出现在他眼前,“不可以。”


    就这样一句话抛了进来。


    “爸,她只住两天,两天就走?”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带她回家已经一千万个不对了,同学?”父亲在她的胸口位置看了一下,轻蔑地笑了一下,“朋友?”


    “也不是。”


    “那是什么关系?”


    胡鸣一转过头,看着她,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冷冰冰地丢下一句,“陌生人。”


    “好啊,你小子,就一个陌生人,就敢带她回家,是女孩子又怎样了,不怕是坏人?”


    “她穿着校服,不是坏人。”


    “穿着校服就不是坏人?四姑阿婆的,穿着校服也可以害人了。”父亲说得一点都不留情面,希望这个女生可以知难而退。


    她双手抓紧自己的裤脚,好像什么恶气都被吞了下去。


    “爸,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难听!”胡鸣一也怒了,只是出自于内心的善良。


    “如果你非要她留下来,你怎么养活她?你有经济能力吗?你有本事吗?”一针见血。


    “我把我那份给她吃,把我的床铺给她,连洗澡的水也给她,行了吗?明天,就明天,明天我去找一份兼职,这样可以了吧?”胡鸣一直接站在父亲的面前,理直气壮地对他说,与父亲同等的身高,眉宇间充满了年少轻狂。


    “好,希望你可以做得到。”父亲撇下一句,出去了,好像是去煮饭。


    她站起身来,走到胡鸣一后面,“对不起啊。”语气就像犯了错的小孩。


    “没事,我经常和我爸吵架的,过几天就没事了。”


    吃饭的时候,胡鸣一真的把自己那份给了她,即使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因为他是倔强的孩子,同时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也仅仅是孩子。


    但是她也很懂事,把一半留给胡鸣一。


    平时胡鸣一就是吃1碗半的饭,自己半碗,1碗给了她。


    洗澡的时候,胡鸣一让她去洗,他不洗了,“你脏,先洗了,我一个男人的,不怕脏。”那个时候开始,她看他的眼神开始不一样的,开始像个男子汉了。


    睡觉的时候,她睡在胡鸣一的木板床上,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好的床铺了,父亲的比这个还差,床尾吱呀作响的风扇为她送来凉风。而胡鸣一则睡在地板,拿着一些衣服当被子盖在小腹上。


    夜风吹进这个古老的房子,为胡鸣一送来一阵凉爽,只有小腹上的衣服为他抵挡空气中的水汽……


    床上。


    她静静地躺着,头望向外面的地板,眼泪开始不争气地掉下来,她为自己的任性哭了,为自己的不懂事哭了……


    外面有一条狗,叫颤了满天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