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欢回到宿舍时,已经足足过去两个点。
她刚进去,就和不知何时醒来的孟冬对上视线。
孟冬从床上下来,拉着她就去卫生间。
在灯光下,扒她的校服外套。
看到里面的暧昧痕迹后,瞳孔瞬间骤缩。
“你才来……他们就……就……”剩下的话,孟冬说不出口,她整个人像是遭受重创,脸色惨白。
南欢把校服外套穿好,摇头解释:“不是那群人。”
“那是谁?”孟冬急忙追问。
“……宋川。”
“宋川?他不是你哥吗?”
“……不是。”
“什么意思?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孟冬失了往日从容,她迫切需要个答案。
南欢的视线,镇定看着眼前的女生,斟酌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林烟是我的假名,我真名叫南欢,是津海台的记者。”
听到这,孟冬的眼睛倏地睁大。
她嘴巴也张着,却迟迟说不出话。
足足五分钟过去。
孟冬才激动颤抖着出声:“你是记者,你是来调查一中的吗?你们外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们是不是要救我们出去?”
“抱歉,我现在还无法把你们救出去,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孟冬的眼里迸发出喜悦,她在地板上止不住来回走着,强行压着雀跃,感觉在黑海里沉浮多年,终于看到了曙光。
南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六个i监控器,放在掌心,递过去。
“偷着录下来。”
……
两分钟后。
孟冬打开宿舍门,走出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时,又带了五名女生。
南欢始终在卫生间里待着,直到孟冬来敲门,她才出去。
宿舍里,暖黄灯光下,那五名女生,也漂亮的惊人。
她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却也和孟冬一样,透着隐隐的欢喜和期待。
“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津海台记者,南欢。现在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拿到证据,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孟冬的声音虽低,却坚定。
另外五名女生,彼此对视后,纷纷点头,依次从南欢掌心拿走i监控器。
其中一个问:“姐姐,你会拿到证据后,就抛弃我们吗?”
“不会。京市督导组三个月后会去津海市检查工作,到时候,我会实名检举。所以,你们要好好等我。”
听南欢如此说,那五名女生都非常高兴,压抑着激动,离开了。
孟冬也很高兴,她坐在床边,缓缓开口:“三个月,岂不是这个冬天过去,我就真的能迎来春天了?”
南欢看着窗外渐渐涌现的晨曦,轻声道:“会的,天总会亮的。”
……
南欢和靳炽川在一中又待了一周。
拿回了录满证据的i监控器。
期间,王大海经常把视线落在南欢身上。
依旧看她的腰、腿等部位。
目光透着贪婪。
但他终究没得逞。
在学校里,靳炽川除了南欢在女生寝室和上厕所,其余时间,他都寸步不离跟着她。
一周后,蒋绍正按照约定,伪装成他们的小叔,来接他们出去。
王大海虽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没办法,只好给他们办了退学手续。
南欢在离开前,和孟冬在校门口最后一次对话。
孟冬紧紧抓着她的手,小声说:“姐姐,我会努力收集更多的证据,想办法邮给你。”
南欢摸摸她的头发,“保护好自己,别做傻事,等我。”
孟冬忍着泪意,点头。
南欢在临走前,把自己戴了很多年的手表送给她。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看看时间,再忍一忍。”
“……好。”
微风徐徐,吹动孟冬的校服和发丝,她双手珍惜接下。
南欢的眼眶倏地红了,她转身,离开时冲后面挥了挥手。
三米开外的路灯下。
蒋绍正瞧着这一幕,缓缓道:“南欢调查的事情很危险,就算是我,亦或是左博仁,都不敢插手太深。”
靳炽川站在旁边,视线始终落在南欢身上,没出声。
蒋绍正眸色沉稳,又道:“季域和杜康成是多年死对头,明明知道这种事可以直接将杜康成弄死,却也不敢出手,可见杜康成背后的势力之大。而南欢,就是蜉蝣撼树。运气好,她说不定能成功,但绝做不到连根拔出。运气差,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可有些事,即便知道危险,也得有人去做,这是她的原话。我尊重她的决定,也为她能做这样一个记者,而感到骄傲。”
靳炽川说完,蒋绍正却笑了。
他向来面容严肃,笑的时候很少,难得出声打趣道:“你以什么身份,为南欢感到骄傲?”
“朋友?”他故意拿话损靳炽川。
靳炽川也不生气,他笑着回:“已经更进一步了。”
蒋绍正思索两秒后,顿悟:“炮友?”
靳炽川不太喜欢这个词,他皱眉纠正:“说不定很快就能成为男友。”
蒋绍正笑出了声,觉得他的想法不太实际。
却也没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这时,南欢已经走过来了。
“接下来想去做什么?”靳炽川问。
南欢看向蒋绍正,“请你吃顿饭?”
蒋绍正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你特意从津海赶来帮忙。”
蒋绍正笑了,“我和靳炽川的关系,不用计较这些。不过,你可以把对我的感谢都给靳炽川,比起饭局,我更想吃喜宴。”
“好了,别听他胡言乱语。我们去李村,找褚红梅?”靳炽川转移话题。
南欢点头,跟着靳炽川往不远处的车里走,脑袋里却始终回响着蒋绍正适才那番话。
她心里起了点波澜。
如果三个月后,京市督导组来津海市,真的受理并调查这件事的话,那三个月后,不光是孟冬等人迎来了春天,她也迎来了春天。
“你在做什么?”靳炽川突然停下脚步。
猎猎冷风中,他回头看她,目光深沉。
南欢回过神,同他对上视线。
可握他左手无名指的手,却没松开。
她在悄悄量他无名指的尺寸,打算回到津海时,先去买个戒指备着。
“握你的手。”她给了个‘废话’借口。
“好握吗?”
“……还行,就是有薄茧。”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单身多年,打飞机比较爽。”
他说完,阔步向前,去了几米开外的那辆车里。
车是蒋绍正给他们弄的,牌照是古城本地,去哪儿不会引起怀疑。
南欢还在原地站着,被他适才那句,臊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