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炽川神色骤变,立刻迈步走进去,不停用手背去敲更衣间的每一块门板。
试图听出声音的差异。
这时,外面站着的两个女人却跑进来,想把他拉出去。
“滚!”靳炽川挥开那二人,厉声道。
两个女人再不敢动作,跑出去了。
几秒后,靳炽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将那块柜门移开。
里面幽暗的长廊顿时暴露出来。
靳炽川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去,用手机照亮,一步步,走得急。
可长廊两侧的房间太多了,拐弯也多,他根本不知道南欢在哪里。
只能一间间查看。
此刻,津海市的天依旧乌云席卷,雷声阵阵,透过别墅厚厚的墙壁,渗进来。
靳炽川在应该冷死人的天气里,急得冒了汗。
他手上动作加快,脚步也逐渐提速。
将近过去半小时后,南欢终于被他找见了。
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发丝凌乱,脸色潮红,身上的黑色婚纱染了血,手上拿着一个砸碎的红酒瓶,尖锐部分滴着鲜红的血,而她对面站着的,是一个个头矮小,身子肥胖,还地中海的中年男人。
靳炽川被这幕狠狠刺激。
他瞬间气血上涌,沉着张脸,将那男人按在墙上,往死了揍。
良久,那男人瘫软在地,奄奄一息,陷入昏迷。
靳炽川去浴室里扯出条干净毛巾,随意擦拭掉手上的血后,走向南欢。
“滚!”南欢始终低着头,似乎已经无法分辨出来人是谁,她的手,只死死攥着那个唯一的防身武器。
靳炽川眼底划过心疼,他压低声音,耐心哄道:“南欢,别怕,是我……”
南欢缓缓抬起头,一双湿漉漉且发红的眼里,仍满是警惕。
她脑袋里思绪沉沉,用最后的理智拼命抵抗身体的燥热,试图认真辨别眼前人的身份。
“是我,我是靳炽川……”他一步步,慢慢靠近。
怕惊了她,吓了她。
南欢晃晃脑袋,眼前倏地闪过一丝清明,让她看清了来人的真实面庞。
“靳炽川……”所有防备倏地卸下,她整个人从沙发上往下倒,手上的碎酒瓶也掉了。
在地板上轱辘两圈,彻底滚远。
靳炽川猛地上前一步,将她牢牢接住。
然后,抱着她,往外走。
抄近道离开花园别墅后,驱车载着人去往附近的酒店。
可路上实在太堵了。
南欢在后车座上,弯着腰,难受的小声啜泣,还不停用手去撕扯身上的婚纱。
靳炽川再顾不得其他,只好超红灯,在车流里穿梭,加速前行。
十五分钟后,终于抵达了酒店。
开了房,顶层,视野做好的一间。
靳炽川先将南欢带去浴室,打开花洒,让她淋点凉水清醒清醒。
再掏出手机,想给左博仁打电话,让他派个医生过来。
可手机刚拿出来,就被南欢伸手打落。
她脸色红得不像样子,柔嫩白皙的双手攀着他的肩,哭着踮脚,碎碎念着她自己的胡言乱语:“靳炽川,我好难受啊,我怎么这么热……”
“别怕,我马上找医生过来。”靳炽川保持理智开口。
他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找医生来,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狠狠发泄。
但,现在不行,不能趁她意识混乱。
可南欢却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像是很委屈,用脑袋不停蹭他的脖颈,试图从那里,得到点凉意。
又主动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别乱碰!消停点!”靳炽川试图阻止,并弯腰去捡适才被她拍掉的手机。
可南欢却一点都不老实。
她将他的手机抢走,丢进满是水的浴缸里。
继续哭着去解他的皮带,嘴上一直在软着声说:“靳炽川,我们做吧,我们做吧,我好难受啊……”
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靳炽川背靠着浴室壁砖,浑身的热意,快要将本冷冰冰的壁砖烫熟。
他缓缓伸手,给她拭掉点泪水。
南欢的唇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凑过来,主动亲,却始终不得其法。
“皮带怎么这么难解啊?你脱掉好不好?脱掉吧……”
“做吧,做吧,我们做吧……”
“我好热啊,怎么这么热……”
说了一大堆话,见男人也没给个回应,她哭着弯腰,低着头要去用嘴帮着解皮带。
“南欢!”
靳炽川额角青筋瞬间鼓起,他的情绪终于破了阀,故作镇定中流露慌乱。
他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南欢浑身已经软的像水,摸起来柔柔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反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靳炽川将她按在浴室的壁砖上,低声问。
南欢费力睁开很沉很重的眼皮,哭着说:“到底做不做啊,不做我出去,找别人……”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凭着本能,妄想获取身体最原始的渴望。
她仍然在哭,像是很委屈,像是被人欺负透顶。
可明明,她才是耍流氓的那一个。
靳炽川被她刚才那番话刺激到了。
他咬着牙,最后一遍质问:“你确定要和我做?”
“要……”
“我是谁?”
“靳炽川……”
南欢这声一出,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
靳炽川将她抵在墙上,沉默着,一下下,狠狠地要。
他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说话,只偶尔亲亲她,安抚安抚。
南欢什么都不记得,只恍惚知道自己始终在哭。
从浴室,哭到床上,又哭到落地窗,再哭回床上。
可这一切的一切,靳炽川都记得。
记得她在他耳边,像个无赖似的,一会儿软声说快点,一会儿又哭着说慢点。
很难伺候!
……
翌日。
早七点。
南欢睁开酸涩略肿的眼皮,在床上慢慢伸了个懒腰。
思绪清明点后,猛地坐起来。
身上盖的被子瞬间滑落,露出白皙却充斥着暧昧吻痕的身体。
南欢忙伸手把被子拉回去,遮住。
整个人肉眼可见僵住。
足足五秒后,才失神转头,看到了——睡在旁边的靳炽川。
南欢瞬间闭上眼。
感觉头脑失重,恨不得当场死去。
昨天,她和靳炽川,做了?
南欢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头皮发麻,耳朵嗡鸣。
地上凌乱的衣物,以及没来得及收拾的套,皆是罪证。
南欢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悄无声息下去,却险些腿软当场摔倒。
她略显慌张去到里面的套间,打电话给蓝禾。
做这个动作时,她的脑海里,断断续续闪回昨晚的画面。
每一声恳求似的‘做吧’,都让她脸色变红。
最后,红到有烫意时,终于打通了电话。
“蓝禾,你来给我送套衣服吧。”
南欢将酒店名称和房间号说完后,挂断电话。
很快,蓝禾就来了。
南欢换好衣服,离开酒店时,靳炽川还没睡醒。
……
南欢和蓝禾直接去盘龙苑,找杜康成。
二楼书房。
蓝禾笑着走过去,主动坐在杜康成怀里,凑在他耳边,柔声说着不那么隐蔽的悄悄话。
“我之前被杜锡林差点弄死时,就是她路过救了我。”
杜康成的视线,透过镜片看过来。
南欢走上前,将准备好的文件袋递过去,从容开口:“杜先生,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比起嫁给杜少爷,我更想做巫山馆的经理。”
说着,她就主动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掏出录音笔和照片。
照片是红姐和季域同出酒店房间的那张。
录音笔……是红姐在渔村海边说的那番狂语。
——杜康成怎么敢这么对我!
——给我逼急了,就一起去死!
南欢敏锐注意到,杜康成在听到这些话后,始终波澜不惊的脸,情绪终于有了丝丝变化。
她趁此时机,又道:“杜先生,如今的阮红已经不值得信任。而我,目标明确,只要荣华富贵。如果我能任职巫山馆经理,将永远忠诚于您,所以,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南欢说完,蓝禾开始对杜康成撒娇:“先生,你就让她做嘛,如果你不信任她,我可以帮你去看着她。不要让阮红继续做了好不好?她继续做,迟早会害死我的!”
蓝禾说着说着,就开始哭。
杜康成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张照片上。
良久,握着录音笔的手,狠狠用力,攥到指骨发白。
整整两分钟过去。
他终于松了手。
身子向后靠,阖眸道:“从今以后,巫山馆经理的位置,是你的了。”
南欢和蓝禾悄无声息对上视线。
二人的眼里,都漾了点笑意。
十五分钟后。
蓝禾与南欢一起往外走。
下盘龙苑外面的楼梯时,南欢却突然摔倒,摔得很惨,膝盖和手肘都出了血。
蓝禾忙蹲下,关切问:“怎么回事?”
台阶很明显,不应该看不见啊。
南欢沉默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整个人在暖阳下,却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