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南欢拎着早就买好的礼物,站在靳家门外。
耳边回响着清晨酒店里,与靳炽川最后的谈话。
她问:“那你想怎么办?”
他说:“以后就做纯洁的朋友吧。”
南欢本就想找机会和他说绝交的事,不过这样也好,俩人说开了,就是纯洁朋友关系,以后谁也别惦记谁,挺好。
“怎么不进去?”
靳炽川刚从电梯上下来,就瞧见南欢像根柱子似的,在他家门口立着。
他走过去输入门的密码。
南欢看了他一眼,干巴巴找话题:“才回来?”
“嗯,下午请了几个小时的假,特意开车回来的。”
“哦。”南欢点点头。
门开了,靳炽川示意她先进去。
南欢拎着礼盒往里走,刚入玄关,就被宋慈女士看见。
“哎呦,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南欢笑着把礼盒递过去:“给叔叔的生日礼物。”
宋慈接过,抻长脖子冲厨房喊话:“靳游海,南欢给你送礼物来了!”
靳游海是靳炽川的父亲,是a大建筑系的教授,他系着围裙走出来,笑得和蔼可亲:“谢谢南欢。”
说着,下意识扫了眼礼盒上的包装,微微挑眉。
白玉棋,色泽莹润,触感极佳。
靳游海爱下围棋,这礼物,送得恰到好处。
“这……靳老师,你可以啊,一天收到两份同样的礼物。”宋慈凑过去看了眼,笑着打趣。
南欢微愣,没想到有人和她送的一样。
“还有谁送了?”靳炽川也进来了,正站在南欢身后问。
靳游海扭头,冲厨房喊话:“潘珠,你快出来吧!你师哥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穿着红色长裙,长相明艳的年轻女生从厨房里出来。
“师哥,你长得比照片上还帅呢!”潘珠抬头看靳炽川,眼睛亮了,主动伸手过去打招呼。
南欢发现自己挡在他们二人中间,忙往旁边避了避,把地方让开。
靳炽川虚虚握住潘珠的指尖一秒,算是认识了。
宋慈在一旁推靳游海,俩人去里面的房间低声说话。
“你过生日,把潘珠带过来做什么?”
靳游海将南欢送的白玉棋放在桌子上,“潘珠是我带的最优秀的研究生,她看过我办公桌上小川的照片,对小川有兴趣,我带回来让俩人认识认识。”
宋慈并不认同,皱眉道:“你不知道南欢今天也来吗?你这是乱点什么鸳鸯谱?”
“南欢那孩子是好,可她和咱们小川认识多少年了,俩人要是能成早成了,不能成的话,靳炽川今年二十七,你还不给他介绍对象,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吗?”
……
半小时后。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南欢有意去搭把手,却被靳游海笑着拒绝。
“你去陪你宋姨聊天吧,这里油烟重。”
靳炽川恰好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换了件黑色短袖,露出线条流利的小臂,往她手里塞了一袋喜之郎橘子味果冻,“去沙发那坐着吃吧,我在这帮忙就行。”
南欢刚坐上沙发,宋慈就拉着她小声唠嗑。
“小欢啊,阿姨这些天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那天在你家里,你和靳炽川……”
南欢忙解释:“宋姨,那是误会,我和靳炽川就是朋友,真什么都没有。”
“啊,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担心你叔叔点错了鸳鸯谱。”
南欢撕开果冻包装袋,心不在焉吃着。
耳边却能清晰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声音。
潘珠说——
“师哥,你刀功这么好呢!”
“师哥,等会儿咱俩加个微信吧,我专业上有不懂的,想问问你,行吗?”
“师哥,刚才菜汁差点溅到你身上,我给你系个围裙吧!”
噗呲——
南欢第三个果冻没拆好,溅了一脸汁液。
宋慈在旁边忙给抽纸,递过去,笑着说:“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吃东西能吃一脸?”
厨房里,靳炽川放下锅铲,回身阻拦了潘珠想给他系围裙的动作。
他看向另一边的靳游海,无奈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不是来厨房帮忙的,是来这相亲了?”
潘珠听的脸色微红,低着头,攥着没送出去的围裙,俨然真有这心思。
靳游海瞧得分明,出声解围:“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就算你有那想法,我还不想让潘珠搭理你呢!”
靳炽川没继续和他争辩,也没继续留这,往外走,“菜差不多都做完了,我出去了。”
靳炽川本打算去客厅,路过洗手间时,发现门开着,南欢正站在那洗脸,脚尖一转,下意识走过去。
他倚着门框,静静看她。
“怎么洗上脸了?”
南欢听到近在咫尺的声,吓一跳,扭头看过去。
发现是靳炽川后,才松口气,解释了下原因。
“刚才吃果冻时溅脸上了。”
靳炽川笑道:“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南欢擦脸的动作一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回:“叔叔过生日的喜庆日子,我哭什么。”
靳炽川迈步向前,走过去,压低身子,与她离得近。
鼻子在她脸上轻轻嗅了嗅,隐约能闻见一股淡淡橘子味。
他直起腰,又退回去。
继续和她故作闲聊,“你知道今天潘珠为什么过来吗?”
南欢点头,“宋姨和我说了,叔叔想给你俩扯红线。”
靳炽川看了眼她,笑得情绪不明,“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挺好的啊。”南欢把用掉的擦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和他对上视线。
“真这么想的啊?”靳炽川不为所动,继续倚着门框和她聊天,不把出路让开。
南欢硬着头皮,面上佯装自然开口:“对啊,你俩都是学建筑的,以后有共同话题。而且你俩长得都很好看,站在一起非常登对……”
靳炽川轻嗤一声,眼里没了什么笑意。
南欢闭嘴了。
二人对视几秒,靳炽川又问:“我真结婚了,你不哭啊?”
“我哭什么啊?”南欢脸上的笑意快要绷不住。
靳炽川的眼睛深深看着她,用看似打趣的方式试探,“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比你先脱单,你真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