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 崽崽开学
    【笑死,我要是有满崽这么社牛,早就迎娶男神走上巅峰了。】


    【大受震撼……他不怕被拒绝后很尴尬吗?】


    【可是崽用那种眼神发出邀请,谁舍得拒绝?!】


    弹幕说得没错。


    确实没人能拒绝,包括裴知焰。


    少年挺拔脊背僵住,沉默盯着沈小满,沉黑眼底掀起隐秘骇浪,不过在外人看来,仍是面无表情。


    他哪里见过这场面?这么活泼的崽儿?这么横冲直撞的小太阳?


    “哥哥?”小太阳崽歪头。


    裴知焰还是没反应,沈小满自顾自挽住他胳膊,扯他往前走,“哥哥快走,我们要早点去学校,今天开学。”


    “等会儿小焰,你忘带早——”


    裴知焰身后急匆匆追来一个男人。


    他看到两个崽后愣了愣。


    多看了沈小满好几眼,觉得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只好和善笑笑:“小朋友,你也是来参加变形记的吗?”


    他看到沈小满身边环绕的摄像头了。


    “是哒,叔叔好!”沈小满用力点头。


    男人被崽儿元气满满的笑晃了眼。


    大清早看到乖巧崽崽的灿烂笑容,实在太治愈了,尤其是跟过于独立和冷酷的小裴崽崽相比……男人在心里偷偷感慨一声。


    他摸摸沈小满头发软软的圆脑袋,笑眯眯地说:“你跟小焰是以前认识的好朋友吗?看起来关系真好。”


    裴知焰:“?”怎么看出来的。


    “嗯是啊。”沈小满两手并用,紧紧搂住裴知焰干瘦的胳膊,严肃点头,“我叫沈小满,是哥哥天下第一要好的朋友,叔叔你要记住喔,以后我敲门你要开哒。”


    “……”裴知焰嘴角抽搐。


    崽崽可谓是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睁着眼都能说瞎话,直播间的评论区笑翻了,被“哈哈哈”刷屏。


    【笑吐,太可爱了吧宝。】


    【自己给自己发门禁卡哈哈哈!】


    【人家答应了吗哈哈强娶强买啊!】


    【只有我觉得沈小满这样很没边界感吗……】


    【是的只有你,小裴要是讨厌早就推开和拒绝了,他又不傻,看起来也根本不像会圆滑地照顾别人情绪的崽。】


    【就是喜欢崽崽这种直球小社牛,不爱看的去看城市崽咯。】


    【城市崽崽要去上学了!笑死我了,快去看!】


    【哈哈哈小小陶正在地上打滚狂哭!】


    【姥姥的情绪好稳定啊,笑呵呵坐在旁边看,给崽递好吃的。】


    【我丢?真哄住了!世界奇迹,你们快去看!】


    【NO!我要继续看小太阳满崽融化小冰山!】


    “好的好的,哎呀那真是太有缘分了,你们能一起上学了。”男人把饭盒塞到沈小满手里,“这是我给小焰准备的早餐,他怎么也不肯吃,叔叔要上班去了,小满劝他吃掉好不好?谢谢小满。”


    “嗯嗯,交给我吧。”


    沈小满声音脆生生的,想都没想就应下。


    --


    小学距离不算很远,步行大概20分钟。


    一高一矮两只崽走在人行道上,沈小满兴高采烈,牵着裴知焰的手晃,嘴里叭叭个不停,思维跳跃相当之快。


    “哥哥你要去上三年级对不对?”


    “哇,哥哥快看那座好高好高的塔~”


    “是飞机!飞机飞机!”


    “我可以辅导你作业哦,三年级的我也会,小天才~”


    “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掉早饭吧,不吃肚子疼,哥哥会饿晕。”


    “闻起来好香,是叔叔亲手做的吗?”


    裴知焰:“不是。”有专门负责做饭的家政阿姨,叔叔只是摆盘。


    沈小满扭头,有点懵。


    小话痨习惯了自言自语,裴知焰忽然开口回应,有点不适应的嘞。


    不过裴知焰不愧是主角崽崽,声音可真好听。


    “哥哥,你再多说点,我喜欢听你说话。”沈小满被迷住,拉着他手发自真心地吹彩虹屁。


    裴知焰:“……”


    耳朵根再次微微泛红。


    但任凭沈小满再怎么软磨硬泡,裴知焰都不再开口,紧抿下唇装哑巴。


    越往小学门口走,周围人流越是密集,私家车被强行拒在某条白线之外,家长只能步行牵着孩子进入,就算这样校门口也极其拥挤,偶能听到初来上学小孩的嚎啕哭声。


    摄影大哥只剩下两个,举着手机分别对准两个崽儿直播,完美融入人山人海的环境,专业镜头全都撤掉了。


    这样不容易引起骚乱,方便拍摄,也不干扰路人的正常生活。


    “哥哥抓紧我,不要乱走。”


    沈小满手指用力,怕被挤散。


    九月天气热,沈小满的掌心温度很高,像小火炉。


    裴知焰垂眼尝试着抽了两下,他很难应付如此热情的崽儿,太不自在。


    不仅没挣动,还惹地沈小满换成了十指相扣,生怕真把哥哥弄丢了。


    裴知焰微怔,觉得有点可笑。


    怕丢的该是沈小满才对吧?天真烂漫,人见人爱,多讨人喜欢。


    不像他,烂在泥里没人在乎,丢了就丢了。


    “小满,走慢一点。”阿姨在身后喊他,被人流挤开,落后很多。


    沈小满便乖乖拉着哥哥停下等待。


    进入校园,终于不再挤得鞋掉,阿姨护着两个崽儿沿新生指引走,忙前忙后完成了报道,将他们送到教学楼外。


    再往里,摄制组和家长都不能再进。


    崽崽在校园内的日常,由监控摄像头完成,不允许节目组无纪律地私下进入拍摄,如有必须拍摄的片段,得提前三天向校董事会申请。


    阿姨依依不舍跟沈小满挥手告别。


    这只崽崽虽然聒噪,但他只要呆在家里,家里就热闹地像过年。


    而且崽不挑食,做什么饭都会吃得干干净净,抱着自己空空的小饭碗和勺子夸阿姨做得好吃,实在让人欢喜。


    “哥哥是三年级5班……”沈小满站在一楼楼梯旁张贴的楼层指引,仰头仔细阅读,“啊!在三楼,我领哥哥去认路叭,然后哥哥再送我回一楼,好不好哥哥?”


    裴知焰瞥他,又对上了崽崽亮晶晶的小狗眼。


    “这些字,你都认识?”裴知焰点了点指引图。


    沈小满很得意,心想废话,臭屁地挺起小胸膛说:“是啊,我还认识哥哥的名字!我厉害吧?”


    他指着裴知焰新下发的校牌,叭叭道:“这个字念yan,是火的意思!哥哥连名字都热气腾腾的,以后肯定能变成大富翁。”


    裴知焰:“……”因果逻辑在哪里?


    沈小满拉着他要上楼梯,手指力道放松了些,拉手拉得松松垮垮。


    裴知焰隐约感受到,犹豫了下,还是借这个机会挣开沈小满的手——他还是不适应崽崽的热情,也不值得沈小满对他这样好,趁早远离吧。


    “哎!”沈小满没料到拉扯着他的力突然卸掉,踉跄几步往前扑,眼瞅着脑门要磕在楼梯上,书包被猛地扯住——


    向前摔倒的趋势及时停止,万幸没摔下去。


    沈小满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又重新被裴知焰拉住了手,转了个圈和他面对面,一脸懵地抬起脸。


    裴知焰神情有些紧张,认真轻按他的脑袋各处,检查有没有磕到。


    “啊。”沈小满忽然想起什么,发出声音。


    “这里撞到了?”裴知焰手指顿住,轻轻点了点方才手指碰到的位置,动作小心。


    沈小满摇摇头,指着楼梯对面的大钟,“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他摘下书包,低头翻找。


    “哥哥,你的早饭。”沈小满从书包里掏出保温饭盒,递给裴知焰,个嘿嘿笑道:“叔叔嘱咐我让你吃掉,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时间来不及了,你快点去教室吃掉吧!等课间我再去找你好啦。”


    他强行把餐盒塞到裴知焰手里,推他上楼。


    裴知焰不知所措,握着饭盒,那声迟疑犹豫的抱歉在喉咙间打滚,此时似乎已经不适合再说出口。


    刚刚差点摔到沈小满,会很严重,他不生气吗?


    为什么不发脾气?还冲他傻笑。


    明明在大姨家时,就算只是不小心撞了下表弟的肩膀,都会被用扫帚狠狠地抽打小腿,疼地他走不动路……


    裴知焰心里乱糟糟的。


    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沈小满。


    等他回过神来,沈小满已经跑没影了,去了自己的班级。


    裴知焰在原地站了会儿,抱着饭盒,上楼找到教室。


    走进去的瞬间,班级安静了瞬,很快又吵闹起来,但坐满教室的学生纷纷投来好奇眼神,紧紧跟随新的插班生裴知焰。


    裴知焰的脊背挺得很直,离开让他无法招架的沈小满,又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样,平静地随便找了个空桌位坐下。


    他从书包里拿出铅笔、橡皮,还有镇上售卖的纸质粗劣练习册,翻开刚领的崭新课本,垂眼快速浏览。


    跟镇上念书表弟用的课本是同个系列的。


    教材虽然一样,但裴知焰很清楚,这是两者仅剩的同等。


    他会借着这档综艺节目,在这所省会私立小学接受整整两个月的精英教育,这是在镇上学校待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宝贵教育资源。


    还能赚到一大笔出场费,意料之中会被大姨抢走大半,但他至少有争取的机会,最好拿到够他读完小学初中的学杂费,好好念书是他离开的唯一翅膀。


    这些都是他同意参加这档综艺的目的。


    什么交朋友,配合炒作,跟新家长打好关系,这些事情对他无用,裴知焰统统不想花费精力。


    可是……


    裴知焰握着保温饭盒,还是打开了。


    左侧装着热气腾腾的八宝粥,右边是两个肉包和水煮蛋,还有两根小小的蛋油条,量大得堪比崽崽的一顿中饭。


    不知道沈小满有没有吃早餐,要是能分给他吃就好了。


    裴知焰盯着饭盒,最终拿起筷子。


    --


    沈小满去了一年级2班。


    裴知焰插班,但沈小满正好上一年级,全班都是新生。


    教室里吵吵闹闹,有很多性格活泼的已经玩了起来,还有的小崽子趴在桌子上,肩膀抽搐着大哭,还没从以后要每天上学的悲伤里缓过劲儿。


    沈小满的新同桌就是这样。


    他戳了戳对方。


    同桌小胖子挂着鼻涕泡抬头,满脸是泪,白嫩额头压上电子手表的印子,没好气地抽抽噎噎说:“你、你干嘛呀!别碰我!呜呜呜……”


    “我才六岁,比你小都不哭,羞羞。”


    沈小满扒拉眼皮,吐舌头做鬼脸。


    “我我我,我才没哭!”小胖子眼一瞪,用力擦掉眼泪。


    “没哭就给你好吃的。”沈小满聊天时,话题总是切换地极其迅速,主打一个不顾他人死活,小胖子有点懵,反应过来后乖乖等着沈小满翻书包。


    沈小满还真掏出了小零食。


    是他在陶家,跟阿姨一起做的手指麻薯!专门拿来收买小朋友!


    小胖子闻到浓浓奶香,眼睛立马直了,狂咽口水,瞬间把家里的零食玩具爸爸妈妈抛到脑后,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麻薯。


    前后左右的萝卜头闻到味道,也纷纷投来视线,眼巴巴望着沈小满,用眼神表达渴望。


    【笑死,满崽的社交能力开了挂。】


    【每次都能精准击中不同群体的心……】


    【从破监控里都能看出周围的崽儿多开心。】


    【现在的崽崽都这么会来事儿吗……】


    【满崽,交际花一枚。】


    【有没有给小裴也准备一点鸭?】


    凭着小零食,沈小满只花了一个课间,就轻轻松松收割了四周小朋友的心,搞得他们在上午大课间时,都嘁嘁喳喳跑来找沈小满玩。


    小萝卜头,开大会!


    “不行不行,回来再跟你们玩,我要去找我哥哥啦!”


    沈小满抄起剩下的所有手指麻薯,说完就跑。


    逆着人流,蹬蹬蹬上了三楼。


    大课间有半小时,时间很充足,他刚刚都跟男主崽崽说好了,当然得趁这机会过去,拉近拉近关系。


    沈小满在5班门口随机抓取一位幸运同学,嘴甜地撒娇喊姐姐,让她帮忙喊一下班上新来的同学。


    她回头看了眼,奇怪道:“他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哎,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小朋友,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啊?!”沈小满大吃一惊。


    天地良心,崽可是什么都没干哇!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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