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都是跳河人
    把猴儿送出窗外,又再次的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头发,去把门栓拉开。门刚开一条缝,莫彪就挤着进来,把她给抱住。


    “宝贝,让你久等了。”


    莫彪刚在赵媛媛那里完事,就迫不及待的赶了来。原本赵媛媛说好,还要他去二姨太那的。可他只怕赵媛媛,不怕那二姨太,所以一完事就先来这里了。


    英妹一言不发,像个稻草人一样直挺挺的,任由莫彪乱拱乱抓,…眼看裤子也要被扯下来了,她还是无神的往着床顶…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来人啊,烧到我的房间了,我的项链啊…”


    那是赵媛媛和二姨太的喊声,把正在兴头的莫彪给蹦了起来。打开房门一看,火是从赵媛媛和二姨太中间那个房间开始着的,已经要蔓延到两边的房间了。家里的佣人们听到喊声,也纷纷跑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莫家哭声,喊声乱成一片,搬东西的搬东西,泼水的泼水。


    躺在床上的英妹突然惊醒,这难道是天意?天要我逃?想着要给莫彪当小老婆,实在是不甘心。她走到窗户向外看了看,窗户下面是条小巷的,猴儿早已没了踪影。


    英妹立刻穿好衣服,把床架上的蚊帐扯了下来,撕开一半连成了一条绳。把一头扔出了窗户,另一头系在了桌子腿上。毫不犹豫的爬上窗户,沿着蚊帐条滑了下来。


    落到了小巷里,回头看看,那火已经蔓延到了二姨太的房间,她暗想,最好能把整栋房子烧掉。


    英妹害怕被人发现,撒开腿就跑。跑出了巷子,大街上还有不少人走动,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躲躲藏藏,来到了一条河边。


    跑累了,坐在河堤旁的一棵柳树下喘着粗气。该往哪里走呢?偌大的永安城,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况且又是第一次来县城,东南西北都还不知道,猴儿又不知道在哪里。


    其实猴儿也才刚刚从莫彪家逃出来了,刚才跳出窗户时并没有走掉。而是站在窗户外的檐角上偷偷观看,看到的莫彪对英姐动手动脚,他心如刀绞。


    英姐是十八垌的仙女,怎容得这等劣物玷污,看到莫彪把英姐的肚兜都扯掉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快步的移回到二姨太隔壁的房间,翻窗跳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客房,可能是没有招待过什么客人,就用来堆放东西变成杂物间了。猴儿拿出洋火,四处点了起来。


    这人为的火,烧起来特别快,才一会,大半个房间已经燃起来。


    不能把自己给烧死了啊,他打开门出来,分别在赵媛媛和二姨太的房门猛踢几下,然后跑下楼来,躲藏在一个角落。


    在大家乱成一锅粥,街坊邻居也赶过来帮救火时,他蹭乱了跑进了英姐的房间,想把英姐带走。可是没见到踪影,就又趁乱溜出了莫家。现在正在大街上,四处寻找…


    坐在柳树根下的英妹,想着这几天的遭遇,不由伤心的哭了起来。而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了河堤旁,夜色中依稀能分辨出是位少女。


    那少女也不理会英妹,走到了堤边,纵身一跳,跳入了河里。


    想必那少女也是遇到了过不去的事,不然不会寻短见。英妹想,活着这么难,也跟着死了算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伴。想着站了起来,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条河叫做抚河,上游从修仁府一直流到了永安县,和大瑶山十八垌流出的斩龙河相并。到了此河段,河面平坦宽阔,流速不急。


    英妹没想到,跳进了河里,没一会就自己浮了起来。从小就和罗耀祖他们,在风雨桥下的潭子里游来游去,水性好的很,又怎么能把自己淹死?


    已经入冬了,半夜的河水冰凉冰凉的,把英妹给泡醒了。好死不如赖活,还是游回岸上去吧。


    之前跳下去的那位少女,她是不会水的,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双手正扑通扑通的挣扎。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英妹游过去把那少女给托起来。谁知那少女铁了心要死,头才露出水面,喘了几口气就喊起来。


    “放开我,快让我死。”


    “姑娘,路还长着呢,有什么烦心的事忍忍也就过了。”


    “你别管我,让我死。”


    那少女死命的挣扎,加上两人的衣服都湿了,特别的重。英妹努力了好久,也没能往岸边游去。


    少女挣扎累了,也挣扎不出英妹的手,只好放弃,痛哭起来。


    此时英妹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没了力气。只能是把少女的头托出水面,任由水流把她们漂向下游。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已经飘出了永安城,搁浅在一处岸滩旁。


    英妹把少女扶起来,向岸上走去。河风吹来,身体冷得发抖,上下牙齿哆嗦着直打架。


    前面山脚下隐约看到一间房子,亮着一星微弱的火光。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近房子,原来是间土地庙,庙里供桌上还亮着烛光。不知道是哪个人做了亏心事,半夜来供奉土地。看那快要燃尽的烛火,估计人也才是刚走不久。


    英妹拾了一些柴,在庙里生了一堆火。和那少女一起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去水分,搭在竹竿上烤。这才看清那少女,面容姣好,可能年纪略比她稍小一些。


    “姑娘,为了啥事,要去寻这短见啊?”


    那少女此时似乎想开了一些,蹲在火堆旁,歪着脖子揉拨那湿哒哒的头发。


    “姐,你虽然救了我,可是我还是活不下去啊。”


    “怎么活不下去,说给姐听听。”


    “我叫香儿,今年十七岁,是高田村人。十岁时父母就相继病死了,跟着奶奶一起长大。前年村里的财主刁老包,带着一帮人来到我家,拿出一张契票,说是我父母生前欠他家的银元,到现在利滚利,要还四百五十个银元,我们一穷苦人家,哪里有这么多钱来还。刁老包就把我拉去抵债,我被拉走后两天,奶奶活活的气死了…”


    说到这里,香儿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