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雨花石
    005 雨花石


    福叔将鹦鹉捧进屋,打电话给物业管家。


    金泽趁福叔去拿药箱,滚了个核桃到鹦鹉跟前。他小尾巴一甩将核桃拍成两半,又挥动爪子将核桃划成指甲盖大的碎片,威胁道:【不准跟人告状,否则碎的就是你脑袋。】


    鹦鹉趴在厚毛巾上瑟瑟发抖。


    福叔拎着药箱过来,看着破碎的核桃皱眉。


    金泽盘起尾巴,缩起爪子,脑袋上的松子壳耷拉下来遮住眼睛。


    鹦鹉主人家的人来了,福叔暂时放下核桃的问题。


    鹦鹉叫豆豆,跟着退休老教授搬进星湖湾一年多。豆豆据说是生物基因工程的成品,智商高,能背近千首古诗还能在跟人说话时混搭使用,曾经跟中二学生做同一套语文卷子,分数达到A优秀,它最喜欢招猫遛狗逗小孩,是星湖湾的一霸。


    金泽歪头看着福叔跟鹦鹉的保姆说话,若有所思。


    名叫豆豆,会说人话,能背歪诗的鹦鹉,书里也有一只,还是重要配角,未来会陪主角一起录综艺拍电视剧,而鹦鹉的梳毛官是主角第一小弟。


    难道这个豆豆就是那个豆豆?


    福叔送走豆豆和陈管家,拿着两张名片进来。


    “金子?”


    金泽忙收回张开竖起的小耳朵,他抱着一块碎核桃,认认真真埋头用爪子掏碎肉吃。


    “这是少爷的文玩核桃,不能吃,你的食物在这里。”福叔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放到金泽跟前,然后清理桌面,把碎了文玩核桃用袋子单独装好。


    金泽探头往罐子里一看。


    一条条鲜活的虫子正在罐子里扭曲蠕动,比虫子干还恶心。


    金泽鳞片炸开耸立,震惊得弓背扭头看向福叔。


    老人站在装饰柜前,第三层某个栅格中有个乌木盘,盘子里原本有两个文玩核桃,现在只剩一个。老人将完好的核桃拿在手中用力捏了捏,又仔细观察袋子里核桃碎裂口,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蜥蜴有这么大力气?”


    【因为我是龙,龙不吃虫子。】金泽看了眼那罐虫子,宁可暴露身份也不想下嘴,还用尾巴悄悄把罐子推远些。


    只有筷子粗的小小蜥蜴,尾巴尖更是细得跟线一般,却推动了几百克的瓷罐子,这很不科学。


    福叔皱起眉:“你……真的是蜥蜴?”


    【咕嘎咕嘎。】金泽学蜥蜴叫装傻。


    金泽在家挑战老人的心脏强度。


    另一边,万江总部。


    h字型大厦顶楼,五十六层的董事长兼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外,镇室太岁特助姚清不在,几个年轻秘书互相争抢,都想亲自去送分公司发来的紧急待签文件。


    老板是个如同机器人般自律的钻石单身汉,高大帅气年仅三十,钱包厚度排进国内富豪榜前三,最重要的是还洁身自好,简直就像小说里走出的霸总。


    公司里幻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不知道多少。


    这也就造成,总裁秘书办的新人淘汰率一直居高不下。


    “张秘书,进来一下。”江琼玖的声音的从桌面呼叫器里传出。


    已婚并儿女双全的张秘书站起来,朝小年轻们点点头,顺手拿过文件。


    “张姐。”


    “辛苦张姐了。”


    新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打印文件的打印文件,翻译外文邮件的翻译外文邮件。


    “江总,这是百溪娱乐跟工信部合作的信息安全推广项目方案,需要您签字。”年近四十的飒爽大姐将文件轻轻放在大办公上,往前推了推。


    “嗯,”江琼玖手按着文件,没有急着拿起来,沉吟了两秒突然问:“张秘书,你的小女儿幼儿园毕业了?”


    张秘书心里一咯噔,小女儿身体比较弱,三天两头儿闹生病,难道是她去年因为女儿请假太多,老板有意见?


    “是的,很抱歉辜负您的信任,我会尽量平衡好事业和家庭……”


    “公司有针对婚育职工的相关规定,你没有违反条例,并且工作完成度优秀,今年请再接再厉。”江琼玖打断张秘书的话,他略加停顿,轻咳一声清清嗓子,“你家孩子平时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他们平时不看动画片,不管大小都不准玩手机、电脑。


    张秘书在心里回答,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反应超快的说出正读幼儿园大班外甥常看的动画片。


    “《宝宝骑士》《小猪佩佩》《螺丝钉》,这几部寓教于乐,小朋友也喜欢看。”


    江琼玖点点头,快速翻看过文件,签了字,交给张秘书。


    “你去忙吧。”


    张秘书抱着文件出门的脚步有些飘。


    所以老板叫她进来就是想问小女儿最喜欢什么动画片?总不可能是帮朋友带小孩?难道老板隐婚早有了孩子?不可能,还不如猜老板准备领养孩子!


    张秘书首先排除了正确答案。


    江琼玖看向电脑,电脑屏幕里不是公文,而是一个正对着镜头夸夸其谈的幼儿教育专家,或者说卖书卖课的砖家。他关掉视频,搜索张秘书说的动画片,打开一集《宝宝骑士幼儿安全教育》看了两分钟,然后记录到家庭智能的优先播放列表中。


    一千岁的龙想要适应人类社会,看幼儿启蒙教育片刚刚好。


    “张姐,江总找你什么事?”有人小声问。


    “当然是工作上的事,少打听。”张秘书找人把文件送去B楼的百溪老总办公室,刚刚坐稳,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


    江琼玖拎着包走出来,朝忙碌的众人点点头。


    “早点下班,陪伴家人同样重要。”


    众人起身目送江琼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甚至忘了抢着帮老板按电梯按钮,他们看向墙上的挂钟。


    “四点五十,行政有通知今年的下班时间提前了吗?”


    当然没有!


    万江总部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已经很良心,尤其是加班工资制度,工作日晚上加班两倍,节假日三倍,像端午、中秋、春节等重要假日加班还有双倍假日红包。


    对许多打工人来说,陪伴家人显然没有两倍加班工资重要。


    “号称工作机器人的江总竟然也会早退?”


    “新年开工第一周,公司的年度大新闻已经出现了!”


    “江总该不会恋爱了吧?”


    “不要啊!我放着家族企业不进特意来万江不是想看老板跟别人恋爱!”


    小群里的消息飞到快爆炸。


    ·


    江琼玖的车停在院门口。


    【大金人回家啦!】


    蜥蜴箱里盘着零碎金子的金泽直立起身,尾巴快速甩动,造景种的漂亮绿植连根飞起,泥土满箱子飞,一片苔藓刚好盖在他头上的松子帽上。


    金泽抱着一块雨花石用尾巴打开门,刚钻出来就瞧见福叔站在蜥蜴箱前,还戴上老花镜弯腰仔细看。


    “原来你是这样打开的门,看来新箱子需要换成遥控门才行。”


    【阿福,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爱。】金泽试图威胁。


    “这些就是你今天找到的宝藏?”福叔又问。


    乱糟糟的箱子里,花瓣包裹打开了,上面放着小堆金耳环、金项链、小金珠子、碎钻等。别的福叔不记得,那个玫瑰花模样的金耳环他却知道是谁的。


    【这是我在没有屋顶的地方捡的,我捡到的就归我!】金泽抱着雨花石跃到福叔肩膀,尾巴指着外面,【接阿玖,接阿玖。】


    “我们金子喜欢金子,真像一条小龙。”福叔笑呵呵带着金泽出门。


    江琼玖停在水池边,正看着一地狼藉的花瓣皱眉,抬眼瞧见来迎接他的一人一龙,视线凝滞了下。


    福叔的父亲和爷爷是江妈妈家族的管家,福叔爸爸跟随江妈妈来到大夏国,十年前才退休,而福叔从管家学院毕业后继续服务于江家,至今已经四十年。


    江琼玖打出生起就是福叔负责照顾,福叔对江家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管家。


    老人在笑——跟平时礼貌性的职业微笑不一样,眉眼中透着轻松愉悦。


    养龙还有哄人开怀的好处?


    江琼玖看向金泽。


    【阿玖阿玖!】


    金泽雀跃地飞扑过去,扬起来的尾巴在空中摇摆。


    “嘶——”江琼玖被扑了一脸,鼻子撞到金泽抱着的石头生理性酸痛,眼镜也歪了。他将金泽撕下来,皱起眉头骂:“你是蜥蜴,不是狗。”


    【欢迎回家!】


    金泽被骂了也不生气,尾巴一甩灵活地缠上江琼玖手腕,将雨花石放在他的掌心,仰头用湿漉漉地眼睛看着他,咧嘴欢笑:【看,这是我给你挑的礼物,上面有龙哦!】


    江琼玖推了推眼镜,雨花石上的金红纹路隐隐约约像一条飞舞神龙。


    金泽抱着江琼玖的手指蹭,把头顶的松子壳帽都蹭掉了。他慌忙用爪子去接帽子,同时尾巴翘起来遮挡头顶。


    帽子没接住,尾巴太细也遮挡不了什么。


    【没有下雨昂?】


    金泽抬头,用尾巴尖挠了挠头顶,确认头顶暴露在外面。


    书上没说功德金人能压制真龙天赋。应该是退化后的龙角还没萌芽,所以不会见天就下雨!


    跟没龙角不用戴帽子比起来,金泽宁可天天戴帽子。


    金泽抱着江琼玖的手蹭蹭,钻进衣袖试图往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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