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前川敬浦的异样落在萩原研二的眼里尤为突兀,他与死者是七年好友,就算不像两位女士一般伤心,也不至于嘲笑西山玲在伤心时说出的怨怼之语。


    在场的警察们没有遗漏他这么明显的态度,一位比较年轻的警官拿着小本子坐在他面前,一板一眼地盘问起来:“听说你跟死者有过几次的口角?”


    “朋友之间有过争吵有什么问题吗?警官。”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搜集资料十分迅速,送到年轻警官手中的纸张上面写满了之前八木秀介与前川敬浦的吵架过程,但是却没有为何吵起来,只是两人互骂对方蠢货和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语。


    年轻警官看完之后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扶额,这些完全没有用处的东西根本挖掘不出死者跟前川敬浦的矛盾。


    见进度仿佛似乎下来,刚才被前川敬浦嘲笑过的西山玲冷不丁开口,揭穿他们二人争吵的原因。


    “秀介明明早就说过叫你不要每天都等爱子一起下班的吧,他自己会去接她,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没有人看得出来吗?”


    被一脚踢爆心中遐想的前川敬浦面色涨红,仿佛下一秒就是一座喷发的火山,说出的话语更加尖酸刻薄:“哈?你就好到哪里去了吗,谁知道摄像师候选的时候你用了什么手段把秀介挤了下去,你们在社团时参加过这么多比赛,你不都是输给他的吗?”


    西山玲听出了他暗指的意思,羞愤难耐气得身体微微发抖,顾不上继续安慰内藤爱子,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害怕脏了眼睛,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内藤爱子用手掌心将眼泪擦干反过去安慰同伴,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有些发黄。


    他们三人与死者的随身物品都已经被警察收走调查,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旁边的萩原研二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


    内藤爱子的打扮很时尚,但是手上光秃秃没有一点装饰品,指甲甚至不是健康的颜色。


    西山玲的袖口有干了一点的不明水渍,显然不是乌龙茶或者是菜品酱汁弄上去的,隐约闻到一股甜苦的香气。


    前川敬浦整个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的状态太过不对劲了,肉眼可见的急躁,警察们或多或少都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反而有点忽略了两位正在抱团取暖,互相安慰的女士。


    八木秀介的衣服在抢救的过程中被弄乱掉,但是卫衣的口袋是完全对称,头发的刘海以及指甲修剪异常整齐。


    “老大,死者身上糖罐里的软糖虽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经过专业人员的检验,糖罐里的气体混入了氯化氢,除此之外死者身上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另外我们在前川先生身上发现了注射胰岛素用的针管,西山小姐携带一个曾经装过不明液体的小罐子以及内藤小姐用过但还没有扔掉的纸巾。”


    “至于导致死亡的主要因素目前还在排查,因为套餐附送的味增酱汤里检测到含有氰化氢。”


    将他们接触过的物品检查完毕的警察尽职尽责地向中居警官汇报,为了防止出现串通的情况,他将萩原研二留了下来,以便核对口供是否与当时情况相符合。


    沉寂许久的西山玲率先冲着刚才不停讥讽她的前川敬浦发难,“我看凶手就是你吧,真是老套的手段,你就是觊觎爱子很久了,觉得秀介一个无业游民不配跟她在一起,所以你就打算杀了他,再诬陷我是吧!”


    前川敬浦听到之后面容有些许扭曲,他从小到大一路就读名校,毕业之后入职大企业,可谓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男士,见惯了女性在他面前温柔小意的模样,面对西山玲的讥讽,他在愤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


    “你这个女人再说什么鬼话,要是脑子不好就趁早去看病,我看你应该是没有人要的家伙,才这么嫉妒爱子能有男朋友,加上秀介的能力本来就胜过你,所以你才要决定把他杀掉吧,真是丑恶的女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争吵很快被中居警官示意同事拉开,他自己先叫内藤爱子坐过来叙述当时情况。


    内藤爱子的情绪较之刚才要平缓了许多,虽然说话间仍然有一点哽咽音,但还好能流畅说出当时的情况。


    “秀介最近有吃维生素软糖的习惯,所以在进餐前都会吃两颗,今天我们出来聚餐,但是他也还是将糖带了出来,结果……”


    她难以接受男友死去的事实,强忍着悲痛说完便再也压抑不住哭声,随着她落下最后一个字,中居警官也记录完毕,显然他不是在工作的时候会随意怜香惜玉的人,面无表情地叫看管她的年轻警官过来将人领走。


    稍微冷静一些的前川敬浦看到爱子正在哭泣,目光带着几分心疼,西山玲见状又忍不住冷笑出声,懒得搭理他的自作多情,转头问向自己身边的警察:“到我了吧,我可是有大发现。”


    西山玲回想之前吃饭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异常,现在看来真是不对劲到极点。


    审问的循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于她的请求,中居警官点了点头。


    西山玲一副想要赶紧摆脱脏东西的态度,不管所说的话有没有用,倒水一样把前川敬浦不对劲的地方悉数说出:“那个家伙嫉妒秀介很久了,之前还装模做样教训秀介不要搞摄影,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养家,为此秀介跟他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干涉自己的生活与感情。”


    “他们吵了很多次后,这次的聚餐是前川提议的,说想要跟秀介握手言和,并要在我跟爱子面前向秀介保证,再也不干涉他的决定,所以爱子才答应帮他传达信息。”


    “刚才在等待食物上来的时候,他就问秀介拿糖罐来看,说自己从确诊了糖尿病以后就再也没尝过糖果的味道了,我的位置离他最远,看不到他具体做了什么,但是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还给秀介,等到食物上来之后才给回去。”


    就在她说完的时候,中居警官忽然扭过来问萩原研二,“她说的属实吗?”


    偷听到西山玲证词的前川敬浦生怕萩原研二被她说的话混淆了记忆,着急地朝着萩原研二这边大喊道,“你不要听那个疯女人说的话啊,我怎么可能会杀掉我的好兄弟,她完全就是在污蔑我!”


    “噤声,我还没有问你,再说话的话你是想阻碍警察办案吗?”,中居警官出言制止他还想继续跟萩原研二对话的心,他才悻悻闭嘴。


    萩原研二倒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容易被蒙蔽,谨慎对比记忆里的情况是否与西山玲说得一致后才对着中居警官点头。


    内藤爱子从听到西山玲说话的瞬间就一直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前川敬浦,水汪汪的杏眼盈着欲坠未坠的泪滴,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前川敬浦顾不上她的反应是什么样子,全神贯注在萩原研二身上,在看到他点头赞同后,全身的气力都要被抽去,瘫坐在椅子上不过几分钟,忽地又大喊:“我还没说,西山玲她也有嫌疑,她平时都不戴隐形眼镜的,今天突然说自己不喜欢有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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