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了。”卧室里，许舒眠在林知园的逼问下一口气说完。
“哇！这么浪漫！”林知园惊呼：“我跟你说啊眠眠，他绝对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你，我就倒立吃屎！”
“……”倒也不必。
“要不...你等毕业就跟他表白？”
许舒眠脸一红，连忙摇头：“不要。”
“就表个白而已，你干嘛这么没底气，你又不差！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许舒眠：“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别的什么她真的不敢再奢求。
“你是现在觉得，以后就不是这么想了。”林知园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你想啊，毕业之后，大家肯定都会分道扬镳，那个时候就是想见也见不到。”
“我跟你说，千万不要低估你对那个人的喜欢，年少时遇到心动的人，有可能就是一辈子。”
“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点，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他呗，如果他拒绝了，反正最后都得分别，你也有理由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不是？而且说不定他就答应了，这不皆大欢喜嘛？”
许舒眠抿唇淡笑道：“再看吧。”
两个女孩没聊一会儿，就听见了陈秋曼的敲门声。
“妈，你进来吧，我没锁门。”
“舒眠啊，妈和你爸明天有点事，你明早上学的时候记得拿钥匙。”
许舒眠没多问，点头道：“好。”
-
自从九月份开学后，压力突如其来的增大，陈福利有缘随他们升至毕业班。
“最后一年了，大家都加把劲啊！”陈福利感慨的说：“都努力点，别给自己留有遗憾。”
“怎么又是陈老福，我高中三年，怎么跟他还就杠上了！”林知园抱怨道。
她转念一想：“不过幸运的是，咱俩一直都是同桌。”
许舒眠浅笑。
她和林知园成绩相当，所以两人一直都是同桌。
“哎，你想好了吗？”林知园敲她的桌子。
“……”自从上次说到告白，她每隔一两天就要问她一遍。许舒眠有点想笑，怎么还就逮住这件事不放了。
许舒服叹了口气，暂时敷衍地搪塞她：“嗯，我到时候试试。”
“真的？”林知园拍拍她的肩膀：“那祝我的好姐妹，得偿所愿，马到成功！”
最后一词还能这么用？
许舒眠哭笑不得：“那现在，请问可以认真学习了吗？林同学？”
林知园一脸欣慰的笑了，然后反手一个OK的手势。
-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徐颂拿着个篮球不停地转：“阿耀，打球去？”
“不去，有点事。”陈泽耀很果断的拒绝。
“有事有事，天天有事，我他妈就知道又是这套说词。”徐颂啧了一声：“你这到底搞什么？想约你一下咋就这么难呢？”
陈泽耀收拾好书包，淡淡的瞥他一眼：“跟你约？我脑子有病？”
好像又觉得不太够，他又补充：“我性取向很正常，你别影响我。”
“……不是那个约啊，你这思想真是没救了。”随后徐颂耍赖挡在他身前：“不行！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不让走！”
“……”这一幕像极了女方质问男方为什么出轨，必须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泽耀唇瓣微启：“滚开。”
“不！”
下一秒，陈泽耀一把推开了他，等走到教室门口，他又停住，回过头来朝徐颂挥挥手，扬起唇角：“送我未来女朋友回家。”
“这个解释合理么？”
“我操。”徐颂嫌弃地吐槽：“骚死你得了。”
……
“眠眠宝贝，你的专属护送来啦，我就先撤了。”林知园撞了撞许舒眠的胳膊。
“……”
陈泽耀和她并肩走到路中央，等把她送到门口后，许舒眠像往常一样跟他道谢：“我进去了。”
她拧门把手。
“？”许舒眠皱眉，什么情况？怎么拧不开？
须弥，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完蛋了，她忘拿钥匙了！
注意到陈泽耀还在旁边看着，她咬唇：“我好像，忘拿钥匙了...”
“……”陈泽耀扯唇笑道：“来我家吧，正好我妈今天不在家。”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许舒眠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身体本能的跟随他乖乖进了门。
“你穿这个。”陈泽耀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浅粉色拖鞋递给她。
看样子，这拖鞋应该是他妈妈的。
“谢谢。”许舒眠接过穿上。
“随便坐。”然后他询问道：“喝水么？”
“不用了，谢谢。”许舒眠礼貌拒绝。
陈泽耀轻挑眉梢：“你这么拘谨干嘛？”
许舒眠抓紧衣角：“啊，没有啊。”
陈泽耀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忍着笑意：“嗯，你对我说了好几遍谢谢。”
许舒眠皱眉，似乎在想怎么回应他的话。
真可爱啊。
几秒后，他又正经的说：“你今天就在这写作业吧。”
许舒眠想问他，她今晚睡哪，不会是睡在他家吧？但想了想，怎么都问不出口，算了，等会儿再说。
她点点头，然后掏出书本，她用余光注意到陈泽耀也正在翻找作业。
叮铃——
有人来了，是他妈妈回来了吗？
听到动静的陈泽耀放下笔起身：“你先写，我去开门。”
许舒眠：“好。”
陈泽耀打开门，看到是那个人，他一瞬间愣住了。
“阿耀，是我。”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里面的许舒眠往门口看了看，她从来没见过陈泽耀这个样子，神情显得很复杂，他怎么了？
她试探性的走过去，看清楚外面男人的面庞后，她也愣住了，门外的男人好似也很惊诧。
最后是陈泽耀先出声打破宁静，他的声音冷了一个度：“有事？”
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语气像是在审问：“阿耀，她是谁？不给爸爸介绍一下么？”
许舒眠这才反应过来，门外的男人是陈泽耀的父亲。
她赶忙回话：“叔叔您好，我是陈泽耀的同学。”
男人朝她微微颔首，眼神冷淡到极致。
许舒眠潜意识里觉得陈泽耀和他的父亲关系可能不是很好。
陈彦：“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陈泽耀说完就要去关门。
陈彦打断他的动作。
沉默片刻，陈泽耀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去外面说。”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你先在这等我。”
许舒眠用眼神示意他：“好。”
-
两人来到天台，陈泽耀质问他：“你来干什么？”
陈彦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阿耀，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说出国的事？”陈泽耀扯唇道：“别指望我，不可能。”
“阿耀，这由不得你。”得到这样的回答，陈彦倒也不意外：“刚刚那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
陈泽耀心头一紧：“你想做什么？”
“不用紧张，我不会动她，但这前提得是你听我的话，按我给你铺的路走。”
陈泽耀一字一句道：“我有我的理想。”
“理想？那个女生？”陈彦嘲讽道：“阿耀，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既然敢过来，就证明我有让你听话的把握。”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他笑：“要么出国，用实力来换她，要么，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话我放这了，如何解决，你自己定。我等着你。”说完男人便离去。
陈泽耀看着男人的背影，他的眼眶顿然红了。
陈彦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也的确有那个资本。想来这一年他已摸清他的所有生活。
他自嘲，原来人一旦有了软肋，是那样无助，那样无能为力。
陈泽耀一个人在天台呆了很久。
回来时，发现许舒眠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大概是太累了，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低哑着声音叫她：“许舒眠。”
许舒眠脑袋动了动，吧唧了两下嘴巴。
“小迷糊。”陈泽耀轻微地刮了下她鼻梁，轻声道：“你还真是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看着她的睡颜，渐渐地陷入沉思。
他不能伤害她，也绝不能让她冒险。因为此刻的他，没有一点保护她的能力。
以前，他在网络上看到一个问题：前途和爱情，你选哪个？
评论区里的答案层出不穷，有人选择前途，也有人选择爱情。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个网友是这样回答的：“我认为爱情和前途并不冲突，你爱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上。如果可以，你为什么不试着走到她的路上？”
其实有段时间，他也曾试图走出困住他很久的沼泽，可是却忘了这片沼泽为什么会困住他很久。
他是那样破碎不堪的人。
但他的小姑娘不是。
他的小姑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前途是光明的，她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而他注定永远被束缚。
没有物质的感情基础，承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同路，这是现实，所以他也没资格要求她等他，等他走到她的路上。
爱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发现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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