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祈天灯现,破乐陵斩贼首
    鬼神之术,大抵都是一些障眼法,用来蒙蔽愚昧无知的人。


    这“雷公助我”的请神把戏,若是放在后世,世人都只会看一个热闹,或许还会调侃一句“哪位仙家在此渡劫?”


    不信鬼神,是因为这些障眼法,几乎都已经被世人研究清楚。


    虽然有少数未解之谜,但都不会被众人盲目的去迷信。


    然而在这个时代,鬼神之说却有大量的信徒。


    连儒家士子,都坚持敬鬼神而远之。


    这也是为何,张角能传道百万黄巾,司马惧谎称个张宝传人,也能骗来一大批的信徒。


    对于郑平而言,论装神弄鬼,不论是张角还是司马惧,这手段都太浅薄了些。


    真要建立一个鬼神体系,上至远古洪荒,下至末法时代,郑平能以假乱真的伪造出一个完整的鬼神时代来!


    将火药包装成天火罚世都不过是粗浅的手段。


    但如此一来,反而会让世人更加的愚昧,这不是郑平追求的盛世。


    鬼神之术,不过是郑平临时的破敌手段。


    对付自称地公渠帅的装神弄鬼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能奏效的。


    “显谋兄,万一这天不打雷呢?”祢衡问出了关键问题。


    郑平轻笑:“打雷有打雷的妙法,不打雷也有不打雷的妙用。”


    “这打雷了,城头的黄巾会惊惧,那地公渠帅不得不出城劫营来稳定军心。”


    “这不打雷,城头的黄巾会轻视,那地公渠帅同样会出城劫营报战败之仇。”


    “不管是何种结果,这城内的黄巾都得出城。”


    “运兵用兵,要计算天时,计算地利,同样也要计算人心。”


    祢衡恍然大悟,对郑平的运兵之能更是钦佩。


    郑平抖了抖缰绳,加快了马速:“先去寻个扎营之地,也让这地公渠帅,可以卖弄下兵法。”


    乐陵城头。


    司马惧死死的将拳头按在城楼的泥砖上。


    郑平的“请神之术”,已经让麾下的黄巾信仰动摇了。


    连雷公都助汉,他们还有活路吗?


    “幻觉,都是幻觉!”


    “郑平这厮,肯定是擅长推算天象变化,预测到近日有雷,所以故意在城外祭天舞剑,想借此来消磨我军士气。”


    “用这般装神弄鬼之术,也足以证明,郑平兵力不足,不敢强攻。”


    “只要固守城池,那郑平就奈何不得我!”


    “但如今士气不稳,还得设法稳住。”


    司马惧反复的推敲郑平的目的,眼中闪过一阵阵的恨意。


    片刻后。


    十几个黄巾斥候出城,打探郑平的营寨。


    听闻郑平将兵马都驻扎在山上,司马惧连忙拿出地形图对照。


    良久,司马惧朗声大笑:“郑平之能,也不过如此!此山山中无水源,一旦我遣兵围住,断了取水之道,这群郡兵都得渴死在山上!”


    “传本渠帅令,苍天已死,今日雷公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连一滴雨都没下,又有什么可怕的?”


    “今夜跟本渠帅去灭了那群郡兵,本渠帅倒要看看,那雷公敢不敢出来助阵!”


    黄巾众虽然疑虑,但也不敢忤逆司马惧的命令。


    当夜。


    司马惧亲率两千黄巾青壮看住水源,又让数千老弱跟随,将郑平扎营的山团团围住。


    “显谋兄,黄巾贼真的出城了!”祢衡看向山下的黄巾,不由惊呼。


    郑平此时却是立在山头,拿出了久违的羽扇,一边轻摇一边长叹:“水源被断,我军危险了啊!”


    但任谁都听得出,郑平这长叹声中并没有焦虑不安,反而多有嘲讽之意。


    自古以来的军争,愚笨的人能战胜聪明的人,是违反常理的偶然事件;聪明的人能战胜愚笨的人,是合乎常理的必然事件;而聪明的人相互对战,就看双方谁能掌握战机了。


    因此,指挥兵马的将领,一定要善于根据情况的变化,去掌握克敌制胜的时机。


    若是司马惧麾下都是能征善战的精兵,切断水源的确能对郑平造成不小的困惑。


    但司马惧麾下,只是一群黄巾众,还有老弱跟随助威。


    切断了水源又能如何?


    兵不精将不勇,又不能令行禁止,这山头的郡兵居高临下、势如破竹,比平地上打黄巾还有优势!


    马谡在街亭失败,其兵法理论是没错的,错就错在马谡以为司马懿的兵将都是乌合之众,蜀兵都能以一当十。


    而如今,司马惧的兵法理论同样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司马惧认为水源被切断,郑平及这些郡兵就会恐慌。


    不知己,不知彼,再精妙的兵法理论,也不过是在生搬硬套。


    “显谋兄,我们什么时候出城?”祢衡扛着两根鼓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击鼓了。


    郑平默默计算时间,语气一贯的轻松惬意:“时间未到,不急,不急!”


    而此时。


    黑夜中一支兵马,悄然来到乐陵城下,正是几日前就来到了乐陵县,藏兵匿行的邓旭和两百郡兵。


    “渠帅伤重,快开城门!”


    几个伪装成黄巾的郡兵,一个个甲袍上的鲜血都干涸了,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而中间的一辆独轮车上,躺着生死不明“地公渠帅”。


    城头的黄巾小将惊疑不定,喝问道:“渠帅怎么受伤的?”


    郡兵谎称道:“渠帅跟那将官斗法,被雷公偷袭,我等拼死才杀出重围。”


    见城头黄巾还在疑虑,郡兵不由疾呼大骂:“耽误了渠帅的伤势,你们谁能负责?我们就这点人,难道你们还要怀疑我们的身份吗?”


    城头的黄巾小将咬了咬牙,只得下令打开城门。


    担心受到诓骗,黄巾小将还亲自来城门口,要认认地公渠帅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但还未等黄巾小将近前查探,就听得一阵机括声响起,弩箭命中了黄巾小将的脖子!


    下一瞬,黄巾小将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忽然站起来的“地公渠帅”。


    “吹号!夺城!”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埋伏在外的郡兵,快速的冲杀而来。


    而这手持弩机的,正是奉命来夺城的都尉邓旭!


    “跟先生玩兵法,这地公渠帅还真的是不长记性。”邓旭左手弩机,右手战刀,如狼入羊群一般,杀散城门口的黄巾贼兵。


    “挂祈天灯!”


    抢夺了乐陵城,邓旭立即命人点燃祈天灯。


    祈天灯是一种古老的汉人手工艺品,用竹篾扎成方架,糊上纸,做成大灯,底盘上放置燃烧着的松脂,灯就靠热空气飞上天空。


    这祈天灯是郑平在游历诸州郡时,遇到一个乡间老艺人时学来的手艺。


    这老艺人因为儿子儿媳都死于战乱,心中哀痛,于是制作了这祈天灯,希望儿子儿媳能跟随祈天灯的指引,找到一个没有战乱的安乐之地。


    郑平触景伤怀,想到了早逝的亲友,于是向老艺人学会了这祈天灯。


    回到青州后,郑平又将祈天灯进行了改进,用于传递军事消息。


    见这些郡兵燃起了十几盏祈天灯,乐陵城头的黄巾降卒,一个个如见鬼神一般,匍匐在地,惊惧不已!


    白日里有雷鸣,夜晚又有天灯!


    这超出了黄巾降卒认知的祈天灯,下意识的被黄巾降卒视为了神迹。


    山头。


    郑平见乐陵城方向,天空飘起了十几盏祈天灯,将羽扇一收。


    “正平,擂鼓!”


    祢衡亦是看到了天空飘着的祈天灯,不由惊诧好奇。


    “别愣了,想知道原理,待战后我告诉你便是。”郑平拔出了长剑,号令诸将兵。


    祢衡一凛,健步来到军鼓前。


    那沉重的鼓声,在夜空中如炸雷一般响起。


    “众将士,乐陵城已被拿下,破贼便在今夜!”


    “杀贼定世,扶我强汉!”


    鼓声起,号声响。


    养精蓄锐多时的郡兵,自山上冲杀而下。


    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这简单的八个字,是前人总结的兵法理论。


    只要能准确的判断敌我双方的战力水平,就能将这八个字发挥到极致!


    “杀贼定世,扶我强汉!”


    “杀贼定世,扶我强汉!”


    “杀贼定世,扶我强汉!”


    “.”


    慷慨激昂的喊杀声,惊住了水源旁的黄巾贼兵。


    司马惧见郡兵杀来,也连忙呼喊迎敌。


    郡兵虽然少,但却纪律严明,士气高昂;黄巾贼兵虽然多,但兵将散漫,士气低迷。


    白日里的雷鸣声,还在黄巾贼众心中萦绕。


    见山上的郡兵冲杀而下,如山洪汹涌一般,一个个黄巾贼兵开始惊惧后退。


    司马惧又急又气:“我们人多,三个打一个也能赢,不要怕!退后者斩!”


    但低迷的士气,又如何可能会因为司马惧的一句话就凝聚?


    即便有人数优势,也难以逆转败局。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军争!


    “渠帅,官兵凶狠,我们回城吧!”惊惧的亲卫开始劝说司马惧。


    司马惧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坚持了。


    这兵马若是全都被冲散了,那岂不是又是重蹈覆辙的上演了般县的战败、连城都回不了?


    “撤!”


    司马惧咬牙切齿,对郑平的恨意更深了。


    黄巾贼兵且战且退,一路逃到了乐陵城下,而郡兵却是紧追不舍,不让黄巾贼兵轻易脱离战场。


    “地公渠帅在此,快开城门!”司马惧的亲卫向城头大呼。


    忽然间。


    城头一阵阵尖锐的铜锣声响起,一个个令司马惧陌生的旗帜竖了起来!


    “地公渠帅,这乐陵城已经被我邓旭给拿下了!”


    “还不快速速投降!”


    司马惧大惊失色:“邓旭,伱怎么会在乐陵城?”


    邓旭哈哈大笑:“区区蠢贼,也敢挡我天兵?你中了显谋先生之计还不自知!若是投降,还能侥幸活命,若是顽抗,今日这乐陵城下,就是你这个地公渠帅的葬身之地!”


    “狗贼!”司马惧心中惶恐,准备夺路而逃。


    但这一次知道了厌次、乐陵、般县三城,都是由自称地公渠帅的黄巾贼首拿下的,郑平又岂会让司马惧轻易逃脱?


    早在司马惧喊开城门的期间,追来的郡兵就挡在了司马惧逃往厌次城的方向。


    “我是地公渠帅,我不会死!”


    司马惧见退路被断,赤红着眼,喝喊亲卫冲杀。


    但黄巾贼兵的士气早已经消散殆尽,即便是司马惧的亲兵也没了战意。


    而在此时,郡兵又开始呼喊:“杀地公渠帅者免死!”


    这道呼声,直接将支撑司马惧的最后一根稻草给压断了。


    惊疑间,司马惧只听得脑门传来一阵风声,身后的一个亲卫同样赤红着双眼大喊:


    “渠帅,对不住了,俺娘还在,俺还不想死!”


    这背后一刀,来的猝不及防。


    司马惧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斩首!


    “地公渠帅已被俺杀了!”


    “地公渠帅已被俺杀了!”


    “地公渠帅已被俺杀了!”


    杀了司马惧的黄巾贼,如歇斯底里一般的呼喊。


    渐渐的,随着司马惧的死,这乐陵城下的战斗,也陷入了尾声。


    邓旭自城内而出,策马来到郑平跟前,抱拳行礼:“先生,末将幸不辱命!”


    郑平颔首道:“邓都尉,辛苦了,这次拿下乐陵城,当表你首功!”


    邓旭连忙道:“这都是先生妙计,末将不敢居功!”


    郑平摇头笑道:“是你的首功,便是你的首功,难道我一个文职,还要跟你个武职抢功劳不成?”


    邓旭听得心中舒坦,再次抱拳:“谢先生!”


    “有夺城首功,回去也能在岳丈面前吹一阵了。”邓旭暗暗得意。


    相对于破城,祢衡心中对祈天灯更感兴趣:“显谋兄,那天上飘的,到底是什么?”


    邓旭见郑平示意,解答道:“祢先生,那叫祈天灯,以竹篾扎成方架,再糊上纸,做成大灯,底盘上放置燃烧着的松脂,就能让祈天灯飞起来了。”


    “用来传达信号,可比鸿雁方便多了。”


    “就是隐秘性太低,若是被敌人察觉了用意,这奇袭可能就容易出现变故。”


    “不过对付黄巾贼兵,效果出奇的好。”


    “乐陵城的黄巾贼兵,见了祈天灯,还以为我请来了神仙来助阵呢,哈哈!”


    呜呜,好可怜,我这乌鸦嘴,你们真就只给我五百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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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