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途
    她说这些人罪有应得。


    君澜略微思索,觉得也不必费劲将这些尸体搬出去了。


    直接烧掉就好了。


    他的下属下来之后看见这么多血和尸体也很是震惊。


    君澜说道,“让上面的人送些油下来。”


    君澜的命令,向来只需服从,下属并未多问,应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去。


    之后陆续有人将油运到地底,君澜和属下一起将油倒在这满是血污的地上。


    随后,君澜走到石室门口,将手中的火折子一扔,熊熊烈火便在眼前燃起。


    他的眼中映照出熊熊烈焰,这充满罪恶和血腥的一切,似乎随着这火的燃起,一起消失了。


    君澜没有再看,转身离开。


    爬上地面,君澜命令属下稍后将这个山洞炸毁,然后就回了将军府。


    进门就看见宁语站在庭院之中,君澜走过去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宁语:“我和我师兄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来跟你说一声。”


    君澜:“去何处?”


    “应该是东沁城。”


    东沁城啊…君澜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宁语看他呆呆的没有反应,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君将军?”


    君澜回过神来,“嗯?”


    宁语:“我走了,保重。”


    君澜:“你也是。”


    宁语点了点头,利落地转身,快步离开了将军府。


    君澜目送她走远,也回了书房。


    …


    回到宅子,温延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大水桶。


    因为鲛人们大多元气大伤,无法化出双腿,维持鱼尾形态的话,又无法离水太久。


    把他们留在凤羽城,两人又不放心,所以两人一合计,打算将他们泡在桶里随身带着。


    经过这久的相处,宁语已经知道封厄经常待在玹国国都东沁城,但是现下在不在东沁城,谁也不知道。


    鲛人很配合地进了水桶,所以宁语和温延很快出发了。


    凤羽城在边境,与东沁城当真是天南地北,骑马也需要月余的时间。


    因为实力受限,宁语使用灵力一般都很节省,之前在石室解救鲛人耗费了她这段时间积攒的灵力,所以只能骑几天的马缓一缓,让灵力慢慢恢复。


    心中有事,她也无心欣赏沿路的风光,只想尽快赶到东沁城。


    …


    三天后,两人终于在路上看见了一家客栈,温延提议道,“师妹,停下来休息一日如何?”


    宁语点了点头,这三天别说客栈了,连村庄都少得可怜,这两匹马都快累瘫了,确实该停下来休整一番。


    两人在客栈之前下马,便有人上前来招待,将马交给了店小二,宁语和温延走进客栈,到柜台前,温延说道,“掌柜,给我们来两间房。”


    掌柜说道,“近日有很多人路过此地,住房的人多,只剩下一间房了。”


    温延看了宁语一眼,宁语说道,“一间就一间吧。”在房间打坐也算休息,不必忌讳那么多。


    温延:“那剩下的一间我们要了。”


    付了钱,拿了钥匙,两人向三楼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宁语看见了一个屏风,屏风前有一个躺椅,屋子左边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绕过屏风就是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宁语倒是觉得还好,以前历练的时候,经常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现在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


    温延:“师妹,晚上你睡床,我在外面守夜。”


    这一路上温延也没休息过,肯定也是劳累的,宁语想了想说道,“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行吗?”


    温延正想说不用,但看着宁语坚定的神色,还是住了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发现了,宁语很独立,也很会为别人考虑,还有一点,她不喜欢欠别人。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打算到客栈一楼吃点东西。


    等待饭菜的时间,整个大厅的座位渐渐被坐满,宁语扫了一眼,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她听见旁边有一个人抱怨道,“真是荒谬,荒谬啊!多年前便已经献祭过一次,听说现在又要献祭了,赶紧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献祭?什么献祭?


    宁语竖起耳朵听着,那人说完这话后,另一人搭腔道,“你可快闭嘴吧,不要命了!”


    那人叹了口气后就没有再说了。


    温延显然也听见了,宁语问道,“师兄,你知道是什么献祭吗?”


    温延:“不知道。”


    这时饭菜上来了,宁语压下心底的疑惑,算了,反正总会知道的。


    吃完饭后,两人没在外面逗留。


    回了房间,宁语把鲛人放了出来,让他们透透气。


    “我早便听说鲛人一族十分友爱,族内甚少出现争权夺利的情况,为何那个封厄会如此残忍?”宁语和他们闲聊道。


    一个鲛人说道,“不知道,我们也是来了这里才知道封厄这个人的,以前虽然也有鲛人历练死亡,但人数不多,这次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真不知道他要怎么向族长交代。”


    他都敢这样了,还怕什么族长,只怕是早就想好了要与鲛人一族决裂,只是不知道缘由是什么。


    天黑之后,宁语想着让温延后半夜多休息一会儿,早早就上床睡觉。


    温延则站在门口守着,客栈隔音并不好,他站在这,可以听见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比如现在,他听见一个人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要回去,你回去做什么?这玹国已堕落至此,国运到头了!你不怕被抓去烧死吗?”


    另外那人说道,“我良心难安!你我借口外出做生意,将妻儿留在东沁城,可有想过他们的下场!”


    温延通过声音辨认出来,这是下午吃饭时在旁边交谈的那两个人。


    那两人还在争论不休,温延无心再听,思绪渐渐飘远。


    东沁城,献祭,玹国,国运,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他已经窥见了他们谈论的事情的轮廓。


    看来这玹国之行,当真是精彩得很呢…


    夜渐渐深了,各种声音也逐渐消弭,温延享受着这难得安静下来的时刻。


    没过一会儿,“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他转头一看,宁语走出来说道,“师兄,你去休息吧。”


    温延静静地看着她,宁语疑惑道,“怎么?”


    “没事。”


    温延走过她身边时,宁语听见了他的声音,“师妹,其实你可以多为自己想想,不必时时刻刻考虑别人。”


    宁语愣了愣,她为自己想得挺多的呀,这辈子她已经不打算当崇明宗大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