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唐瑾还惦记着昨晚那只野山羊,结果睡一会儿起来就看到那只野山羊已经被处理好了。


    去头的身体被洗干净分成一块一块,内脏也不见了,应该是被扔了,旁边的石头上搭着整块羊皮,边缘还在滴着水,本来有些脏污的羊毛被洗的干干净净。


    唐瑾站在昨晚放野山羊的地方呆滞一会儿,随后看向大白,比划着问:“昨晚有人来吗?”


    他昨晚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大白是野兽,如果有人出现它肯定能发现的。


    雷鸣知道雌性在疑惑,但他没办法解释。


    这是他昨晚趁雌性熟睡之后化作人形做的,这么大一只咩咩兽雌性处理起来一定会很累,他不想他很累。


    看着他不说话,唐瑾又比划几下,见它真的没反应失望叹口气。心里想着刚开始的神秘人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


    他把整块羊皮搭在巨石上更好晾晒,又将肉用树叶包好放到山洞里,现在天气不热,大白的食量很大,不用担心肉会坏掉。


    原本就不算宽敞的洞穴除了肉还有挖回来的红薯、大白给他找的各种果子,还有一些小东西,山羊角,野猪牙,野鸡翎羽之类的,总之空间是越来越小。


    唐瑾觉得是要找一个大一点的山洞了,他大概率是回不去的,总不能一直蜗居在这里。


    早晚越来越冷,唐瑾只能趁着中午还算暖和的时候洗澡,端着泡了一夜的肥皂水,又扯两把皂角和皂叶,他抬手招呼大白,一人一兽来到水潭下游。


    大白应该知道他要做什么,起身非常威武的朝森林里吼一声,片刻间四周安静下来,唐瑾安心脱掉身上的兽皮衣,一下跳进水里。


    游了一会儿后,开始用肥皂水洗头洗澡,洗了三四遍,终于感觉浑身干净清爽起来。


    雷鸣面红耳赤,幸好兽形看不出来,他努力将视线维持在雌性的上半身,不往水里看。


    唐瑾洗完,忽的涌起一个念头,他回头看一眼岸边趴在静静守护他的大白。朝它扬起一个灿烂笑容,带点安抚的意思,随后深吸一口气转身潜进水里。


    雷鸣以为雌性在玩,等了会儿发现人还没上来顿时慌了,朝水面吼两声,没有回应,刚要跳进水里寻人,雌性像鱼儿一样从另一边的水面跃出,朝他挥手。


    雷鸣担忧地朝他低吼两声,问他想要干什么。


    他想起来了,刚发现雌性的时候,雌性每天都会在水潭里游泳,潜下去好像在寻找什么,每次上岸,脸上都带着失望迷茫的神情。


    刚刚他一定也是想要寻找什么。


    雌性听不懂他的话,游过来,趴在岸边,轻怕他的脚掌,仰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大白,别担心,我没事。”


    他现在只能听懂雌性对他的称呼。


    雌性下半身在清澈的水里,上半身水珠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莹莹剔透的光芒,水润的黑眸无辜清澈,扬起的脖颈纤细,湿漉漉的头发散落额间,整个人都透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雷鸣此刻无心欣赏,只觉得更加心疼,他紧紧盯着他。雌性现在的情绪低落,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雷鸣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听懂雌性的语言,他想帮雌性找到他想要的。


    还是没能穿越回去,这在唐瑾的意料之中,不过情绪上还是控住不住失望。


    嘴里空气耗尽跃出水面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绝望的,但情绪还没来得及蔓延就一眼撞进大白的金色兽瞳里。焦急担忧的怒吼冲进他耳朵,他瞬间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绝望了。


    现代世界他的朋友不多,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妈妈了,如果她发现自己失踪一定很伤心,现在唐瑾只能希望她迟一点发现自己失踪,希望她的新婚丈夫能够好好安抚她。


    希望她在新的家庭里幸福安康,一切安好,如果真的回不去,他希望能够像小说里那样忘记自己。


    唐瑾不想放弃任何能够回去的机会,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如果回去的路真的是在水里,那为什么他尝试那么多次都回不去。


    天气越来越冷,他要没办法一直试。


    唐瑾的思绪被大白的吼声打断,唐瑾回神,被大白脖子耳朵添了个遍。


    虽然看不出大白什么想法,但是唐瑾能感觉到它的身体依旧紧绷,兽瞳幽深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唐瑾安抚笑一声,掬起一捧水朝浇过去,想逗逗它。


    大白纵容着他,没躲,颈部湿了一小片,眨眼将溅到睫毛上的水珠抖落,收敛好情绪,大猫一般晃晃脑袋,向前挪了挪,毛绒绒的手掌伸进水里,也朝雌性扬一把水。


    雷鸣很愿意陪磁性玩游戏,逗他开心。


    唐瑾见大白的动作后,笑起来,又一捧水撩过去,一直趴着没意思,雷鸣起身躲,但保持自己在雌性的“攻击”范围内。


    一人一兽,你来我往,唐瑾把椰包壳都用上了,终于让大白全身尽湿。


    唐瑾拉拉着大白的脚,将它拉进水里。


    雷鸣也会游泳,但他很少用兽形入水,因为羽翼湿掉影响飞行,有时候这会成为致命的危机,


    不过这片区域经过这段时间的巡视,没有大型危险的野兽,已经几乎成为他的领地,雷鸣可以允许自己放松一会儿。


    雌性拿着泡泡树的叶子和果子过来帮他洗澡,雷鸣木头一样,不敢乱动,目光也一直盯着水下。


    这个雌性真是......太大胆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么亲密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


    雷鸣目光控制不住的往雌性身上飘。


    瓷白柔嫩的皮肤近在眼前,身上还带着泡泡树天然的清香,那双好看的手被白色泡泡包裹一遍又一遍揉搓他身上的毛发。


    从脑袋到脖子,再到脊背,雷鸣心跳加速,身体里有团火一样,说不出的躁动。


    雌性才刚成年,身边没有大人陪伴,雷鸣想,他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吧。


    眼看雌性要摸到他的尾巴,雷鸣惊慌游开两步,不敢再看,自己钻进水里,将身上的泡沫洗净。


    大白聪明、灵性十足这点唐瑾是知道的,没想到他的情感也和人类一样丰富,竟然知道害羞。


    那么大一只白色“大猫”,害羞的钻到水下,场面说不出的有趣。


    流动的河水带走白色泡沫,雷鸣再出来时,嘴里咬着一条大鱼。


    唐瑾摸摸肚子,确实感觉有点饿了。


    他上岸穿上自己之前用野鸡毛皮做的衣服,大白又捉了两条鱼才走到离他稍远的地方,抖落身上的的水珠,洗干净的毛发莹白亮眼,毛发稍显凌乱,看上去更加威严霸气。


    唐瑾蹲在水边,借用大白的爪子将鱼内脏清理掉,然后用草藤将三条足有半米长的鱼串在一起,他提不动,还是大白用嘴咬着带回水潭边。


    头顶的阳光已经不够烈了,唐瑾烧了热水喝去寒,将一条鱼和一块山羊肉穿在木棍上架在火上烤。


    鱼鳞他没有刮掉,因为鱼很大,烤制过程中能够保护鱼肉,不会让表面过度烤糊或变干。吃的时候直接撕掉表皮就好。


    唐瑾其实馋水里的鱼很久了,一是抓不到,二是没有调味料他怕鱼腥味很重难以下口,不过大白应该是没感觉的。


    把身上换下的兽皮衣也洗干净晾晒在巨石上,天还没暗,唐瑾想了想,天气越来越冷,动物们会冬眠,狩猎会很难,必须现在就开始储存食物。


    他在一堆柴火中找出几根比较直的粗壮树枝,对大白比划一下,让它用爪子把一段削尖,找个阳光照射率高的空旷地方交叉插进土里。


    唐瑾搬起石头敲打加强稳固,大白有样学样,将另外六根也木头也锤进土里,唐瑾用草藤将木棍绑结实,再在中间拉起一条“线”,两个简单的晾肉架就做好了。


    唐瑾将山洞里的肉都拿出来,让大白把它们再分小块一点,然后穿孔,用草藤一块块吊在绳上。


    这里没有盐,想要长久保存食物,他暂时只能想到风干和烟熏。


    一番劳作下来,唐瑾累的满头大汗,直喘气,雷鸣不知道雌性这样做是为什么,但他相信雌性有他的理由,只是看着雌性累的坐在地上的模样很心疼。


    要是他是人形的话,就可以帮雌性做很多事,金黄的兽瞳里溢满遗憾。


    天色黑的很快,转眼太阳已经西斜,羊肉和鱼肉也烤好了,这段时间都是肉,再原始鲜美的味道吃多了也觉得寡淡,看着滋滋焦黄的鱼肉和羊肉,唐瑾想到现代的麻辣鲜香的烤鱼,火辣鲜美的羊肉火锅......


    不行不行,不能想了,唐瑾咽了咽口水,甩甩脑袋将一众美味甩出脑袋。


    没有佐料调味的烤羊,羊膻味更重,他根本吃不下去,摇头和大白表示他不喜欢后,大白还用洗干净的爪子片了两片最嫩部位的肉递到他嘴边。


    唐瑾看它一眼,不忍拒绝,吃了一片,吞下去就难受的干呕两声,给大白吓得立刻将另一片扔出老远。


    唐瑾朝它笑笑表示没事,喝了两大口水,嘴巴里的味道才淡下去一点,大白已经将羊肉拿的离他远远的,它又将鱼肉片了两片,递过来。


    鱼肉比羊肉好太多,不过也还是腥,吃了几片后,唐瑾将烤鱼往大白那边送送,示意都给它。


    唐瑾回山洞拿了三个大红薯还有几串水果出来,雷鸣看到后,金色眼睛微眯,想到了原因,他三口两口将羊肉和鱼肉都吃完,起身朝唐瑾呜噜一声,快速窜进林子。


    再出来时,嘴里咬着一头已经剥好皮处理好的野猪崽,对于这个,唐瑾已经不好奇了,他见过大白处理过别的动物,锋利的爪子一撕,兽皮就被撕开了。


    雷鸣将野猪分成几段,示意唐瑾架在火上烤。


    估计在大白的意识里,不吃肉是不行的,唐瑾听话的给自己烤了一小块。


    晚上休息的时候,唐瑾本来打算在外面睡的,这两天他都没回山洞,靠着大白和它一起趴在火堆边,又温暖又舒服,比冷冰冰的山洞好太多,但今晚大白竟然把他送到山洞下,让他自己回去睡。


    唐瑾睁大眼睛,疑惑问它怎么了,大白没出声,只是用尾巴将他举到山洞口。


    好吧,它这样做一定是有它的理由。


    他道声晚安,乖乖回去睡觉了。


    半夜,独属于兽人的敏锐听力让他知道雌性已经熟睡,雷鸣起身走进林子。


    捕猎咕噜兽崽的时候,他在附近嗅到了羊咩的味道,羊咩是塔司部落的兽人,他的兄弟。


    他不知道羊咩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雌性,但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不然他不会特意将气味留在附近。


    雷鸣在一颗巨树上找到了羊咩,羊咩也知道他来了,直接从树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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