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何蓁蓁生来就是公主。


    而且是楼兰唯一的公主。


    她打小就明白,她会被送去和亲。可能是去中原,也有可能是去西域三十六国。


    不管去哪儿,没有武力傍身,她会很容易死去。


    为了活着,她从小苦练武艺,还为了养出百毒不侵的体质,日复一日的泡着药浴。


    正如幼时的刻苦,远嫁中原后才能在多次暗杀中活下来。


    如今一个普通人的偷袭,她怎么可能躲不过?


    何蓁蓁不仅躲过了,还绊了对方一脚,叫其摔到在地。


    那盆掺了冰坨子的水,更是淋在了对方身上。


    见使坏的小人自食恶果了,何蓁蓁也没做些痛打落水狗的事儿,她转身就走。


    没想,一个二十多岁,绑着两小辫儿的女同志在后面喊道:“何蓁”!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你把小娟绊倒了,不说赔礼道歉,连扶都不扶一下吗?!”


    女同志责问何蓁蓁时,那使坏的小娟则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若是生得再弱柳扶风一点儿,恐怕旁人见了,都会不问原因的同情她。


    可惜,她生得又黑又壮,哭相丑陋不说,哭声还难听如鬼哭狼嚎。


    着实让人怜惜不起来。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何蓁蓁。她天生骨架纤细,不论穿得多厚重,都不显臃肿。


    再加上苍白的小脸,被冻红的眼尾,她比躺在地上的人更惹人怜惜。


    不知情的人瞧了,都会觉得小娟和绑了两条小辫儿的女同志在碰资她,在欺负她。


    而何蓁蓁是不肯低头的小白花。


    不过何蓁蓁敢作敢当,她没否认自己干过的事儿。


    她只问了一句:“我抽你一巴掌,你会抽回来吗?”


    给小娟出头的女同志被问得莫名其妙:“你打我,我当然得打你!”


    何蓁蓁指向又黑又壮的小娟,说:"同理,她想用冰水泼我一身,我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摔一跤?"


    女同志怒瞪何蓁蓁:"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娟只是没站稳,往你那边歪了一下!你不扶一把就算了,还故意让他摔跤。”


    这话才讲出来,就引


    得路人发笑了。


    “周小娟扛着上百斤的米袋都能健步如飞,这会儿端盆水就站不稳啦?”


    还有军嫂翻了个白眼说:"啥站不稳啊!她就是故意的!就现在这天气,大老爷们儿淋了一身冰水也得冻出毛病来,更何况小何同志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呢?周小娟就是想让小何同志冻出毛病,没法去小学参加考试!"


    有个男人专管部队纪律的军嫂立马道:“这可以算得上故意伤害罪呢!小何同志,你可以到纪检部举报她!”


    纪检部凶得很,周小娟可不想进去受苦。


    她立马否认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前两天崴了脚,还没好呢,所以才站不太稳!”


    为了自证清白,周小娟还反问一句:“我跟她没仇没怨的,我害她,我图啥啊?!”


    先前嘲笑周小娟的那个军嫂特别会讽刺人,她呵呵了一声道:“图你好姐妹刘菁夸你一句乖狗呗!"


    翻白眼那个军嫂立即开始推测:"刘菁是个初中毕业生,比一般参加考试的军嫂都要强点儿。可跟小何同志这个大学生相比,就不够看了。所以她就指使周小娟害小何同志,让小何同志没法去参加考试!”


    帮着两小辫儿的女同志,也就是刘菁,她瞪大眼睛说:“我没指使小娟!我没干这种事儿!”


    讲完,她便将矛头指向了周小娟,问:“小娟,你该不会为了我做这种事吧?!”


    不等周小娟作答,刘菁又一脸失望道:“你用这种下作手段,就算我赢了小何同志,也不会高兴的!”


    周小娟不甘背锅,便跟刘菁攀扯撕咬了起来。


    这狗咬狗的场面啊,引得不少人来看热闹。


    甚至有人为了看到更多的热闹,故意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何蓁蓁没兴趣看这些热闹,她向三位帮她讲话的军嫂道谢后,就进小学参加考试了。


    对于何蓁蓁来说,小学老师的考核还是挺简单的。


    再加上她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琢磨如何由简入深的教小孩。


    以至于,她不仅笔试满分,还在面试环节,得到了三年级学生的全票通过。


    ——这次的面试,是让笔试成绩优异者,正儿八经的给学生上一堂课。


    r />教得成果好,学生们喜欢,面试分就越高。


    甭说那几个渴望有人来帮他们分担工作的老师了,就连好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都希望何蓁蓁成为小学的正式老师。


    那几个好动好玩的学生回家后,无一不在说小何老师的好话。


    家长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小何老师呢?


    他们答得五花八门。


    有些说小何老师长得好看。


    也有些说小何老师讲得课很有意思,他们很喜欢听。


    还有些说,小何老师会表扬他们,不像其他老师,总骂他们又蠢又笨。


    不过,即使何蓁蓁是众望所归,她也没成为正式老师。


    因为刘菁举报了她。


    说她睡眦必报,别人对她使一下坏,她就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就像她故意绊倒周小娟一样。


    刘菁满脸恶意的瞪着何蓁蓁,说:“哪家小孩不调皮捣蛋,要是哪天某个小孩对她使一下坏,她不得把小孩往死里整啊?!”


    何蓁蓁并不否认这种情况。


    她遇上过太多歹毒的小孩,会仗着年纪小,肆意伤人。


    对付这种小孩,何蓁蓁不会要他们的命,但教育手段也很粗暴。


    不过,新世界好像不太能接受老师用粗暴手段教育学生。


    何蓁蓁叹了口气,心说,看来她不适合做老师。


    她决定主动退出考核,只是退出前,扯了刘菁垫底。


    刘菁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都算可以,但因正式老师的编制只有一个,所以她被选上了临时工。


    何蓁蓁说:"刘同志说得不错,我确实不太适合做老师。不过,我觉得刘同志也不太适合。"


    她将刘菁在校门口的所作所为全部讲了出来。


    最后总结道:“她今天可以为了排除我这个对手,找人伤害我。明天就可以为了争其他东西,伤害其他老师,甚至伤害学生。"


    刘菁本以为排除了何蓁蓁,就能拿到那唯——个的铁饭碗。


    现在被何蓁蓁拉着垫底,她慌了,连连保证道:“我不会的!我要做那种事,我、我天打五雷轰!"


    可惜,她的保证没人相信。


    小学校职工全票投 ''死'' 了刘菁,她不仅没得到唯——个铁饭碗,连临时工的工作都丢了。


    倒是何蓁蓁,她太出色了,学校需要这样的老师!


    校长把她留了下来,不过是以临时工的身份。


    学校还是怕何蓁蓁以后真的把调皮捣蛋的小孩儿往死里整。


    到那时,学校肯定不能让她继续教书了,可又不能辞退有正式编制的老师,那就只能让她带薪停课,或是出一大笔钱,把工龄买断。


    两种都不划算,铁公鸡校长不愿意冒风险。


    何蓁蓁应了这事儿。


    不过,她也不愿意吃亏。若只是临时工的话,她可不会和正式工一样,一个人拉扯好几个班的学生。


    毕竟只有十五块的薪水。


    何蓁蓁总不能做三十六块钱的活儿吧?


    铁公鸡校长的饼还没画出来呢,就被何蓁蓁堵了嘴。他嘴上应了何蓁蓁说在前头的丑话,心里则想着:能者多劳,得整个学生最多的班给她带?


    铁公鸡校长悄悄算计时,柳芳 胳膊肘往外拐’,正在校门口劝何蓁蓁不要这临时工了。


    柳芳为何蓁蓁不平: “校长就是在趁此机会降你的薪水。咱们小学没几个脾气好的老师,收拾起调皮捣蛋的学生都不手软!你那点儿坏脾气,压根就不是什么大毛病!”


    “蓁蓁,你来当老师是为了每个月的听课名额吧?我可以让给你,你不用非得留在学校,受铁公鸡校长的剥削。”


    何蓁蓁看得出来,柳芳也很喜欢听那些老先生们讲课,不然也不会那么认真的做笔记。


    所以,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抢夺本属于柳芳的听课名额。


    何蓁蓁先向柳老师道了谢,而后说:“当临时工也没什么不好的,不需要费太大精力,我就可以将大部分心思用在历史考古上。”


    柳芳生性温柔,见何蓁蓁心里早有计较后,便也不再规劝了。


    她转而说起了刘菁。


    “刘菁有个特别护短的男人,她回去以后,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跟她男人告状。”柳芳让何蓁蓁回去以后,跟谢团长提一下这事儿,免得刘菁那护短的男人找谢团长的麻烦。


    柳


    芳说,刘菁男人是出了名的阴险难缠。


    纵使职位不如别人,也能想出法子让其吃个闷亏。


    涉及到谢持,何蓁蓁没干逞强独扛的事儿。


    一见到谢持,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了谢持,让他注意一下刘菁她男人,最后还一脸歉意的给赔不是:“对不起,牵连到你了。”


    她嫁给谢持,没给他什么帮助就算了,还扯了他后腿。


    何蓁蓁对此很是愧疚。


    谢持却冷笑了一声道:“正好了!老子也打算找他的麻烦!”


    何蓁蓁上辈子没被人偏疼过,一开始,她也没觉得谢持是要给她出头。


    她愣了一下,问:“刘菁他男人犯事了?上级领导让你查他?这么巧吗?”


    谢持说:“他犯没犯事,我不知道;领导要不要查他,我也不知道。但老子知道,他今天得挨锤。”


    何蓁蓁心里生出一个猜测,但她不太自信。她看着谢持,干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谢持答得不太直接。


    而是说起了他爷爷:“我爷爷是京大的老教授,他教过我很多道理,但我只记得一条。”


    “——好男不跟女斗,但可以跟抽她爹,她丈夫,还有她儿子!”


    古话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也就是说,女人一生受父亲、丈夫,儿子的管教。


    要是她犯了什么错,就怪她父亲,丈夫,儿子没管好。


    自然也就得收拾他们了。


    谢持冷不丁握住小姑娘的侧颈,轻轻摩挲颈上娇嫩的皮肉,说:"我是你男人,又大你十来岁,你被欺负了,我合该给你出头。以后别再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话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