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云娘子
    魏禧心中念动图标显示,视线左上角除了随着探索逐渐显示的岸芷阁地图外,多了一个新的半透明图标,是个半截木偶人像。


    视线跟随点开,像之前的大地图呈现一样的丹青水墨画舒展开来,只是这次展示的是各个已接触角色的汇总,和一栏带星号的隐藏主角,点开一看,果然是乌邈,同样以水墨绘制人物形象。


    人物旁边有类似成长线和事件一样的树状横向分支,都是空白,似是等着作者填写。


    成长线上方还有一个带着一些花边设计感的心形镂空图标,白色勾边,内部有橘色填充,像是晃动的橘子味汽水,占据了心形图标的一半,结合刚才好感度+50来看,正向上限应该是100。


    魏禧顿时来了兴致。


    对嘛!


    这才好玩!


    这才是作者穿书该干的事!


    当然掰正主线剧情她也会认真快速解决,但果然新角色可视化养成才能增添新鲜感嘛!


    系统你终于有用了一回!


    系统委屈巴巴:【系统提示每次仅需200积分,宿主从不使用】


    魏禧:打住,提示这种事明明是你应该做的新手引导!再说你上次骗我买提示就把我引到了杀手窝里,害我现在都要时刻考虑怎么提防“无名”!再也不会相信你的广告了!


    乌邈有些手足无措地面对郡主,见她盯着前方,神情有些异样,脑子已经转冒烟了,完全想不明白郡主要干什么。他觉得身为下属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出主子的哪怕一丝意图都是失职,当下打定主意回去后除了要花钱请人教自己识字,还要多看书变聪明!


    “公子?”最后还是走在前面的花妈妈出声唤人。


    魏禧收回界面,准备回去再仔细研究。将好感度设置常驻在视线中,再眨眼时,乌邈头上已经出现刚才那个半透明的有好看花纹的橘色心形。


    只是乌邈太高了,魏禧仰头迎着光要眯着眼才能看清。


    魏禧心情大好,对乌邈展颜笑道:“好好干,你可是我第一个看好的侍卫。”


    乌邈:“!”


    郡主笑颜明媚,艳过秋阳,暖过和风,眼中慢慢都是信任,全无半点对异邦侍从的鄙夷。


    乌邈头上的橘色水纹晃动着又往上涨了一些。


    一水间,顶楼。


    花妈妈拦住乌邈,伸手请魏禧入内:“小公子,云娘子在里间等你。”


    魏禧点头,对乌邈道:“没我命令,不得入内。”


    抬步入内,房门自关,只见这层楼三面通透,苍山碧波,一览无余。


    屋内开阔,挂满轻纱,无数书籍卷轴错落堆放,是精心设计的另外景致。细观之下,才会发现飘扬的并非寻常隔帘纱布,而是上书各类书法的半透轻纱。甚至每走几步,地面就会出现半滚开铺陈的字画。


    谁都不会想到,如此意境非凡之所,竟是一青楼女子的闺阁。


    整个空间异香氤氲,此香清凉,但并不刻薄,端庄,又不失缠绵,于秋暑之中,平添一股令人舒怡的寒凉之气。


    越走进屋中那个朦胧静坐的人影,香味愈发清晰,魏禧不禁自语:“瑞龙脑香?”


    一阵宛如莺歌的酥骨笑声从层层轻纱后传来:“不想公子对香道亦有研究。”


    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影一抬手,面前的帘子便无风而动,宛如有生命般,自己挂到了两侧宛如柱子的书架上。


    桌案之后,艳绝脱俗的女子身着极其清凉的彩色云衫,面貌浓艳,于江南一带倒是少见。


    她置下手中笔,含笑看来。


    那一眼,千娇百媚,却不失书卷气质,仿佛故事中的狐族女子化形,自己修习成了故事中的书生,连吐息中都暗绽芳兰。


    “原是位小姐,”女子抬起兰指,掩唇轻笑,收起书卷给魏禧斟茶,“妾身云作裳。”云作裳从不问来客名姓,因为来到这的,多半不会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魏禧也没觉得女扮男装的小戏码可以瞒过识人无数的云娘子,嗓音也不装了,在云作裳对面坐下,看到她头上白色心形纹路里空空荡荡。


    好感度为零也挺好,对魏禧来说,不是负数就是胜利!


    “这瑞龙脑香,云娘子从何处得来?据我所知,便是宫中之人也未尝用过。”


    云作裳眼中略浮得意之色:“此香乃妾身一贵客于三月前所赠,京中仅我岸芷阁一家所有,甚至有客人豪掷千金入居水阁,不点娘子,只为一感其香。只是……


    岸芷阁不许寻常客人携香外带,公子既是初次至此,如何识得?”云作裳疑惑不解的模样有几分娇憨可爱,亦让人心动。


    魏禧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我不仅知道这是什么香,我还知道这是由南洋商队从浡泥国带来的东西。”


    这瑞龙脑香,她当初查资料做设定时写得好奇,买了一堆人工提炼的香来点,虽不如眼下由真正的龙脑香树中取得的香料,但这份味道的独特,即便略有差异,也让人闻之难忘。


    云作裳心中即刻警觉起来。


    此香而今在京中千金难求,岸芷阁为独占商机,对源头守口如瓶,也早已买断了南洋商队对此香的供应。虽假以时日必定会有其他京商想尽办法引进,但南洋商队四月一巡,等此香真在京中盛行,岸芷阁也早已占了先机。


    可这重要的货源信息竟被面前的女孩如此轻易地说了出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是想索要一笔巨额封口费,或者想合作售卖分一杯羹?但她最初说起“瑞龙脑香”的时候,分明是迟疑和惊讶的,也就是说她来之前并不知道岸芷阁的用此香。


    魏禧的笑声打断了云作裳的思绪:“云娘子放心,我并非为香料而来,虽然我确实想知道是谁告诉你的香料信息,但想来云娘子不会愿意透露顾客身份。”


    原文女主是在救了浡泥国的奴隶之后被奴隶回报了此香,女主察觉到商机,大赚了一笔,待京中商贩大肆购入,甚至瑞龙脑香成为贡品之时,她早已功成身退。


    也就是说,这个女主的致富机运,又被人抢了,甚至卖了云作裳一个人情。


    而魏禧现在迟迟听不到系统发布有关剧情偏离的任务,说明这段改变也是由某个原文不起眼的配角造成的。


    云作裳双手相叠,略一低头:“多谢小姐谅解,做这一行,对客人身份绝对保密是关键。小姐来岸芷阁何所需,何所求,但讲无妨。”


    魏禧道:“我有一好友,原是倾城貌,却遭人所害,面部红肿生疮,眉睫脱落,头发稀疏。我请了名医去她家诊断,发现是中毒,却不知所中何毒,亦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尽力调配清热解毒之方,配上清淡食疗进行调养。原想会有所缓解,但听她家人说,这种症状从她入京的路上便初现端倪,当时只是身上瘙痒,脸上干燥起皮,只当水土不服,不甚在意,后来越来越严重,他们也请过大夫,大夫也是同样的回答,却无法进一步调解这种奇毒,以致于我的朋友成了现在无法见人的模样。”


    见云娘子不动声色,魏禧直接道:“但恰巧我看过一本书,书中描写了一种‘东施蛊’,其蛊发症状与她的病症极其相似。若真是此蛊毒,按时间推算,再过半月,我朋友的脸就会完全溃烂,永久留痕,严重者危及生命,药石无医。”


    云作裳嘴巴微张,有些惊讶:“竟有如此恶毒之物,小姐可是想让妾身帮忙调查此毒物来自何处,有何解法?”


    魏禧眯着眼摇头笑,道:“何须调查,问云娘子不就行了吗?”


    云作裳笑容收敛:“小姐这是何意?”


    魏禧继续道:“巫蛊之术盛行于西南苗疆,但明齐开国皇帝视其为邪术,加之藩王曾引苗疆叛乱,祖皇帝下令征讨,时至今日,蛊术早已失传。不过恰巧,我知道云娘子来自苗疆,再恰巧,又知道云娘子是最后一支蛊术传人。”


    “小姐说笑了,妾身自小生于天京,何来苗疆传人一说?”


    “大隐隐于市,古来异族,闹市匿居者众。其实细观云娘子面相,与江南女子有些差异,不过是大多数人没见过苗疆女不会往那方面想罢了。”


    “是么,面相?”云作裳眼睛弯成月牙,仍是笑着,却有几分可怖。


    随着她的话音,空气陡然转冷,灌入的江风似也变得肃杀。


    楼下隐约的乐声似是陡然远去,转瞬变成呜咽鬼鸣,入耳如刀搅斧劈撕裂大脑。


    是云作裳的杀招,配合种入香内蛊虫控制敌人的“勾冥音”。


    突然,只听“彭”地一声。


    门扇被一阵气流破开,遮目的纱帘被利刃切割成碎片。


    而魏禧也正将一块方正厚实的玉牌拍到案上,只是那电光火石间的破裂撞击声远远盖过了玉牌的敲击声。


    魏禧耳侧头发被气流吹得纷飞,等风止息睁眼,只见云作裳的指间,四两拨千斤地夹着一柄大刀。


    那大刀踢碎门窗、绕过魏禧飞来,杀气腾腾地直指云作裳鼻尖。


    云作裳皮笑肉不笑地侧指一甩,那大刀就应声落在远离桌案的地上。


    而站在门口的乌邈,保持着一个投掷的姿势,远远透过稀碎的破布片焦急地望向郡主的方向,才发现大刀破门后,室内毫没有半点杀气,和刚才在门外廊上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实际上,云作裳认出那块玉牌的瞬间,就极速散去阴寒鬼音。但刚收住自己的杀气,这大刀便裹挟着浓重的杀意袭来,不过显然这刀的主人武功不如自己。


    魏禧回身,就看见大块头乌邈的脑袋上浮现出大大的问号,满脸担忧不知如何是好,想入内但顾虑到什么迟迟迈步,只能焦急地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很快被花妈妈带人拦住了。


    好像一只犯了错误但又不知道错哪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大狗狗啊。


    魏禧看着看着,噗呲笑出了声,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完全忍不住。


    他这是察觉到云作裳的杀意想护卫主子,但又想到我交代他没有吩咐不得入内,所以把刀掷进来了。好吧,这确实也不那么算违抗命令,只是……哈哈哈哈真是傻大个儿啊!


    有意思!这人很有调教价值!


    魏禧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戳到了自己哪个笑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让乌邈进来收刀然后乖乖出去门外罚站,又对云作裳道:“属下管教不严,云娘子见谅,损坏之物定会赔偿。”


    云作裳抬手一挥便将远处残破的半扇门啪地关上了,顺便隔绝了门外花妈妈的鞠躬道歉,满头黑线地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的纱帘、书卷,心里飞快盘算着损失,但面上却笑着说无甚要紧之物,不用赔偿。


    她哪还敢要赔偿?


    眼前这人,可是全明齐最麻烦的瘟神啊!


    那人把蛊用在哪里不好,怎么偏偏招惹了这位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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