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掉马如此快
    周围气氛陡然凝固。


    余稚斜原本算极佳的心情骤然下降到冰点,他压着嗓子问道,“谁?”


    “师兄……”


    哦,原来我是替身。


    余稚斜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如此荒谬的结论,他目光微冷,另一只手轻捏住江饶的下巴,“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谁?”


    “林翡。”


    江饶不怕死地说道。


    余稚斜合上双眸,抑制着怒火,没有再问第三次。


    过了半晌,他兀自说道,“嗯,知道了,沫晴。”


    这段话是没由来的。


    如果他想得到he结局,此刻就不该叫江饶“沫晴”。


    然而……


    他沉闷地长叹一气。


    心里很不开心,无关其他,无关这个举动是否会把他往he结局推更远。


    他此刻的心情甚至不能用不开心来形容,里面夹杂着怒火、沉闷以及苦涩,难以概括。


    他倒是希望江饶立马起来和他因为“沫晴”二字吵架,然而她没有。


    她很安静。


    余稚斜勉强勾了勾略微僵硬的嘴角,“江饶。”


    他轻声喊她。


    “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江饶合眼躺在他怀里,浓密细长的睫毛不自觉发着抖,像是易碎的玻璃。


    他无声看了她许久,终究是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


    他将她泛凉的手握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晚风藏下他的喃喃细语,“你要是石头,我就是布。”


    过了许久,他才带着亲昵地哼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然而他这边还没有什么举动,原本即将睡着的江饶却自顾自地弯嘴哭了,浑圆的眼泪珠子自她眼角滚滚而下,她眼眶落下朵朵桃红,因为染了点水汽,整个眸子如璀璨宝石般煜煜生辉。


    她的侧脸和俏丽的鼻尖印了细腻的粉红,其余地方肌肤又白皙如雪,细腻柔软,那原本颇为英气的眉也因为拧着而显得格外委屈柔弱。


    余稚斜此刻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顾着给她擦眼泪,低声哄着她,“怎么了?”


    江饶不说话,只是哭,余稚斜不住叹气,“好好好,我是林翡。”


    他垂下眼眸,极其不愿道,“我是你师兄,不哭不哭。”


    “不要,”江饶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推开他。


    余稚斜依然把她固定在怀里,“林翡你也不要,那你要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尾音上挑,似在引诱,“要余稚斜吗?”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他的本名。


    不过……算了。要余稚斜也成。


    等待他的却是漫长的沉默,余稚斜目光逐渐灰暗。


    其实也应该料到。


    不算意外——


    “我要……”江饶无意识喃喃了一句。


    余稚斜整个人愣在原地。


    却又听到怀里这个小没良心补充完了下半句,“我要……回家睡觉。”


    ……被睡觉和回家打败,也总比被林翡打败好。


    余稚斜觉着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有往前进步的空间,不算太坏。


    ……


    走到门前,他只手将江饶抱在怀里,命令道,“圈着我。”


    江饶乖乖将手臂搁在余稚斜肩膀上。


    余稚斜这才腾出手来按指纹。


    整个过程江饶倒是很乖顺,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乱动。余稚斜先前阴郁的心情被她抚平了大半。


    放在床上的时候人也听话,只是最后她头陷在松软的枕头上,揽住余稚斜的那双手却不放开。


    余稚斜勾唇笑了笑,双手撑在她身侧,不让自己完全倒下去,却顺着她的动作低下头,与她只间隔一根手指的距离。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因醉意染上一层氤氲水汽,眸子迷离地半眯,眼尾轻微上扬,因为先前掉过几滴眼泪,此刻眼眶边还留着些许嫣红。


    意外,却也不意外地勾人。


    她身上说不出名的淡雅香味竟然将那原本刺鼻的酒精味道也熏染地甜腻了,他眼睫微颤,目不转睛地与她懵懂的双眼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余稚斜哑着声音说了一句,“闭眼。”


    江饶鼻腔里发出略带撒娇意味的一声“嗯。”


    余稚斜嘴唇轻抿,体内那股难以抑制的燥热又添了几分。


    江饶只觉得自己眼皮处再度印上一层似乎在颤抖的温热。


    那份热度从眼角到额头,最后又转到她脆弱敏感的耳垂。


    红到几乎透明的耳尖被那人张嘴轻咬了一口。


    江饶控制不住地颤抖,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他吻她所有地方,却未曾亲过她的唇角。


    余稚斜目光沉沉,望着她因为情动而泛着诱人醉红的唇瓣。


    他似乎是在挣扎、犹豫、纠结,最终只是侧躺在江饶颈窝,在她耳边低语。


    “这里。”他的指腹抚过她似棉花般柔软的唇,声音闷闷的,“以后你主动来亲我。好不好。”


    ……


    哄了半天,江饶好不容易能听懂点人话,也自觉将他放开,余稚斜坐在床沿,手覆上她还在发烫的侧脸,声音沉稳且眷恋,“难受吗?”


    江饶眨着眼睛看他,过了许久,才缓缓摇头。


    余稚斜微凉的手指覆上江饶的额头。


    嗯,还算正常。


    他起身准备去给她倒杯温水来,却在起身的那刻感到身侧有什么东西勾着不让他动。


    余稚斜垂下眼眸看过去,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有气无力地拉着他短袖下摆,手的主人皱着眉头,嘴唇微翘,状似委屈。


    他尚没有动作,那人又似乌龟缩壳般悄然放松力度,手自然垂落到床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余稚斜轻叹一口气,嘴角倒是勾出个弧度来,他转而往回坐下,将那只无力的手握住。


    “勇敢迈出第一步,也很了不起。”他喃喃自语道,“清醒的时候也能这么主动和委屈就好了。”


    江饶睡德很好,睡着了就不吵也不闹,余稚斜靠在她旁边,亦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


    然而,他还未完全合眼,却突然感觉到床猛地震动了一回,刚来到余稚斜身边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走了大半,他半眯着眼睛,看着身旁原本安安稳稳睡着的某人突然笔直坐在床上。


    “……怎么了?”余稚斜开口问道,声音压着浓浓的倦意。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的电子时钟,刚好凌晨两点。


    这个时候江饶起床干什么?


    江饶大概是在梦游,眼睛尚且不睁,脑袋沉沉地往一边偏倒,余稚斜伸出手来将她直往床角栽的身体揽在怀里,他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带有哄的意味轻拍了拍。


    “342431432432……”躺在他怀里的江饶突然如念咒语般快速念了一段奇怪的数字。


    余稚斜轻皱眉头。


    这串数字……怎么有种熟悉,却又不熟悉的感觉。


    下一刻江饶再度挣扎,余稚斜拗不过她,便任她动作,他跟在后面看着。


    只见江饶慢腾腾地爬下床,光着脚丫就准备往门外走,余稚斜无奈扶额,又把她拉回来,给她穿了双拖鞋才放她出去。


    原本已经睡着的奶猫被这番动静惊醒,踏着无声的步子来到余稚斜房门前,倒也不吵,只是睁着圆滚滚的猫眼看着余稚斜。


    余稚斜叹了口气,“没时间管你,我先管管你妈。”


    江饶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终于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坐在客厅角落的一片瓷砖上,余稚斜又将她抱了起来,好言好语哄了一道,这位祖宗才愿意安稳坐在沙发上。


    “可恶的余稚斜!”


    江饶突然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余稚斜站在原地,再度感到懵圈。


    又怎么了?


    他最近惹她了?没有啊。


    江饶似乎并不在意这句话有无人回应,她继续喃喃自语道,“我……哪个门派来着?武当……今天是……丐帮……”


    余稚斜动作一僵。


    刚才那道奇怪的数字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再联系到门派……所有的一切似乎能自圆其说起来。


    “你也玩那个游戏?”余稚斜试探性问了一句。


    不对,中间还有一点解释不通,玩游戏归玩游戏,为什么江饶会莫名其妙穿插一句骂他的话?


    江饶并不搭理他,只是继续无意识地念叨着,“丐帮,打狗棍……轻功最高……”


    余稚斜也不着急,只要她不做危险动作,说什么都可以。


    “等我练好了,余稚斜你小子,你就等着……”江饶又突然情绪激动骂了一句,“你就等着我当你师父吧。到时候我要一天损你八百遍……”


    余稚斜愣在原地。


    他并非不聪明的人,当即明白江饶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一种堪称荒谬的猜想冒上他的心尖。


    他犹豫着,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你是……‘我超可爱’?”他那貌似是个女生的徒弟?!


    江饶终于理睬了他,她回答的语调里面含着份愤怒,“干嘛!”


    余稚斜合眼沉默了整整两分钟,这才长叹一气。


    恢复理智的他果断发现了问题的盲点,“我不知道是你,但是你怎么知道那个角色是我?”


    江饶故作高深地笑了一声,“哼哼。”


    “那自然是因为……”


    “因为你暗恋我吗。”


    余稚斜在穿书之前从未谈过恋爱,对其也并不感兴趣。


    他对于恋爱的理解全然来自他刻苦钻研的恋爱笔记和无数本霸道总裁爱上我小说,最近他没日没夜拜读这些书籍,愈发刻苦,隐约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只要江饶表现出一点点那方面的苗头,他就能立马想到谈恋爱方面去。


    余稚斜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声音缓慢又带着某种肯定。


    江饶啥也听不懂,只勉强听出个“恋”字,当即一巴掌拍在余稚斜脑门上,“砰”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久久回荡着。


    余稚斜莫名其妙吃痛,第一反应却不是恼怒,依然是懵圈。


    突然打他,这又是为什么?


    他猜错了?不应该啊。


    余稚斜呆愣地盯着江饶看了半晌,最终得出一个实际非常荒诞的结论——她被猜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只听罪魁祸首没有一点愧疚,反而还醉醺醺地夸赞道,“嗯嗯,好西瓜,老板,帮我切成块……”


    余稚斜:“……”


    说她榆木脑袋一个,也不算冤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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