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情史(完))
    他爱的,只有他的江山!


    卫子夫终于看过来,见那野心勃勃的冷酷帝王,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满意微笑,她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是啊,这样一个充满了权力欲望的皇帝,怎么可能容许太子分走他的权力?


    哪怕没有江充,为了把太子从皇位旁边驱走,也会有王充刘充,真正想要刘据死的,分明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一刻,刺骨的寒意将卫子夫笼罩住,她沉入了无底深渊。


    另外一边的钩弋夫人同样也是如此,若她只是一个女人,那么她完全相信自己对于男人的魅力是无限的,可是,皇帝不仅仅是各男人,最重要的是,皇帝还是一个帝王,他无论有多么地爱她,也绝不会大过对江山的爱。


    任何人,如果会威胁到他的江山,皇帝都会毫不犹豫地斩杀!


    钩弋夫人觉得外面的风是彻骨的冷,她抱住了自己,那艳丽的美被寒风击穿了。


    就当所有的女人都为皇帝的冷酷和自己的命运感到无边恐惧之时,天幕中的狐狸忽然又开口了:“所以,想要在汉武帝身边长久地待下去,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就让自己活成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名将,可以帮助他开疆拓土。”


    这句话一出来,本来还燃起了一点点希望的卫子夫眼神重新黯淡下去,她苦笑着,这狐仙眼睛里面也只有璀璨如星的皇帝,怎么可能有她们这些卑微如尘土的女人?


    而下一句,狐仙就叹了口气:“第二条路么,也很简单,若是没有生下可以威胁皇权的太子,自然是高枕无忧。”


    “实际上,我希望汉武帝可以做到对于其余人的网开一面,毕竟,这些女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哪怕钩弋夫人是未来皇帝的生母,也不足为惧,有她和霍光周旋,说不定还能够达到一个相互制衡的局面。毕竟,我猜汉武帝自己也不愿意见到后人被霍光拿捏住。”


    霍光?


    刘彻的眉心猛然一紧,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此人,而此人也暂时还不成气候,但听狐仙的言语,恐怕将来没有外戚干政,却有大臣权倾朝野,居然还能够操控将来的皇帝!


    刘彻的脸上露出几分杀气,卫子夫就在这一瞬间抓住机会恳求道:“陛下,子夫以为狐仙说的有理,刘据才疏志浅,资质平平,不堪重任,不过是因了年长,所以才占了太子的位置那么多年,如今既然狐仙都说了钩弋夫人的孩子能够成为下一任陛下,那么,子夫愿意请命,求陛下废了刘据的太子之位!”


    刘彻的心绪还沉浸在霍光操控皇帝的震惊之中,听了卫子夫的话,心头顿时一松,他转过半边面孔,似笑非笑道:“皇后以为,这太子是那么好废的么?太子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班底,连自己的军队都有了,若是皇后和他里应外合,说不定,还能够打朕一个措手不及,皇后为什么不干脆联合太子,把朕这个老东西赶下去?”


    刘彻的声音低,但眼神里面的试探明明白白,卫子夫看得喉头一阵发紧,她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才勉强让声音平静些许:“陛下,子夫和刘据对您绝无二心!刘据虽然是资质平平,但这么多年来对陛下向来是孝心有嘉,即便是江充诬告刘据,刘据对陛下也绝无怨言!”


    刘彻盯着卫子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他亲昵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卫子夫的手,道:“子夫,你果然是朕最欣赏的女人,既然如此,朕便依你所言。”


    卫子夫的手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握住,但她的心却因为刘彻的这句话彻底活过来,她喜极而泣,一下子就涌出许多泪水:“多谢陛下!”


    刘据的命,这下终于保住了!


    狐仙继续道:“其实,我还想对卫子夫说,你已经是贤后了,就不必为了你的儿子搭上自己的后路,和刘彻争,你争不过的。还是老老实实,带着自己的子孙过小日子去吧。钩弋夫人,你既然从一开始就给自己造势,也求仁得仁,成了未来皇帝的生母,但同样的,既然你动了刘彻的权力,想要全身而退,就不可能了。”


    钩弋夫人呆呆地看着天空,忽然间口中溢出鲜血:“凭什么,别人都可以是皇帝的母亲,就我不可以?!这是我应得的!”


    钩弋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跌跌撞撞从座椅上起身,冲着天空挥舞着手臂:“是我应得的!我应得的!”


    “没有人有资格杀了我!”


    在夜色中,凄厉的叫喊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呜咽。


    数年后。


    京城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钟声。


    就连远离京城的小城镇,似乎都听见了这样的钟声回响。


    一个面目柔顺的女人在院子里面晒着稻谷,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她发愣的时间有点儿久,连那憨厚青年走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听见。


    直到那青年拍了拍她:“娘,娘?您怎么了?”


    卫子夫猛然回神,有些心烦意乱地说:“我突然有点儿不安,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刘据,他闻言就有点不高兴,嘟囔起来:“娘,我们都出宫那么久了,您还惦记着……做什么?”


    他隐去了皇帝的名字,但那话里的意思也清晰明了,他身侧的太子妃看了刘据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娘叫你去打听,你就去,那么多话做什么?”


    被妻子和母亲连番催促,刘据不好说什么,便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土,走了出去:“行吧,我正好出去给你们买点儿新布匹回来,都好久没做衣裳了。”


    太子妃唇边扬起甜蜜笑容,嘴里却说着:“不用了,家里面这些钱要省着点儿用,你可不要再大手大脚花钱了!”


    等太子妃送了刘据出门,又回来卫子夫身边,顺势接过卫子夫手里的东西:“娘,我来吧,您要是心里面不舒服,不如回去歇一会儿?”


    卫子夫却摇摇头:“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刘据回来。”


    刘据回来的时候几乎是破门而入的,口中还失魂落魄念着:“娘,娘,父皇他,父皇他……”


    他情急之下,居然连称呼都忘记改换。


    可他定睛一看,看见屋子里面还多了一位锦衣华服的老妇人,他一愣:“陈,陈夫人?”


    那锦衣妇人不紧不慢看了刘据一眼,对卫子夫道:“刘据还是一样,就是沉稳不了。不就是陛下驾崩了吗?陛下这个年纪,不驾崩才奇怪呢。”


    她的语调那么轻快,似乎对这一切都并不在意,而卫子夫则讶然看着她,陈阿娇笑一笑,举起茶杯到唇边,但又默默放下来:“卫子夫,我先前不是送过你一套凤凰明月的茶具么?你怎么还用这么粗糙的东西?用着也不嫌硌得慌!”


    陈阿娇还是一如既往地骄矜,哪怕已经苍老了,但她的举止做派,依旧是没吃过苦的模样,看着这样子的陈阿娇,卫子夫忽然间有点儿恍惚:“陛下如果知道你那么说,恐怕会伤心的。”


    “他才不会伤心呢!”陈阿娇噗嗤一声笑了,“他啊,只会治我一个大不敬,然后逼着我认错赔礼,这人啊,可小气了!”


    那笑声里面,渐渐透出了一点伤感:“刘彻那个霸道的家伙,以后啊,再也不能管我说他什么了。”


    卫子夫看着眼泛泪光的陈阿娇,也心生感慨:“其实,阿娇你走出来之后,个性真的变了很多,如果陛下看到今日的你……”


    陈阿娇立即打断了卫子夫的话,她哈哈大笑起来:“陛下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估计又要说我不成体统了,再说了,陛下看我做什么,他自己后宫那么多佳丽,难道还不够看么?”


    说到后宫,先前的轻松氛围顿时一扫而空,卫子夫心情沉重:“陛下还是把钩弋夫人杀了,这,未免也过于心狠。”


    但不同于卫子夫的物伤其类,陈阿娇的态度却是极其轻慢的:“是她自己利益熏心,若是她和你一样急流勇退,把权柄教出去,阿彻未必会杀她。你看,这一次,阿彻不就没有像狐仙说的那样,让所有的妃嫔陪葬么?可见阿彻这一次啊,是有了不少的变化。”


    卫子夫看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面上的残忍和漫不经心,和刘彻惊人的相似,她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对吧,但是,我还是觉得,毕竟也是服侍过陛下一场,陛下这么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陈阿娇拍了拍卫子夫的肩膀,笑起来:“你不用同情她,你先看看自己吧,这新帝年幼,那么多人都跳出来了,哪怕阿彻临走之前挑了辅政大臣,我看啊,要不了多久,这朝廷就会乱成一锅粥,到了那时候,你的儿子,恐怕就要被人拉出来做靶子了。”


    陈阿娇笑着,眼神里面有警示:“我若是你,就趁现在还来得及,举家搬迁。”


    卫子夫心里一紧,明知道陈阿娇说的是对的,但她心里面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留恋,让她竟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不走么?”


    陈阿娇放开了卫子夫,站起来往门外走,背影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潇洒:“我?我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个乱世,死人还是可以留下来,看看热闹的。”


    “到时候,刘彻的江山闹到哪一步,我想替他看着。”


    看着那女子的身影渐渐走出去,卫子夫的心情也逐渐坚定下来。


    陈阿娇说得对,此地离都城那么近,还是不能够久留,这曾经的身份带给他们的不是荣耀,而是危险。


    卫子夫的唇角终于又露出了些许笑意:“既然如此,这个危险的世界,还是阿娇你来替我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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