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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可以确定,库洛洛·鲁西鲁不是一个普通人。


    此刻夜色已深,高耸入云的猎人协会总部只有零星几间办公室点起灯光,凯特和阿芙洛所在的办公室就是其一。


    笔尖不断敲击着纸面,捏紧手中的纸质资料,凯特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有关库洛洛·鲁西鲁的调查全部都在这里了。


    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信息渠道的猎人,都只能找到寥寥有关他的信息。其中,不少还是从本地道路监控摄像头调出来为数不多的过路画面。


    就连当时回帖的IP地址也被加密,强行解密之后是一间已经倒闭的旧网吧。


    不过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库洛洛来自流星街。


    走出流星街的居民,由于没有身份证明,在正常社会生活不被认可,要想在外界存活,一般只有这两个出路——


    第一,被黑色或灰色行业吸纳,为他们卖命。例如mafia和闻名于世的揍敌客家都会有意雇佣来自流星街的人为其工作。


    第二,成为四处流窜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但这样一旦被发现,都会被当地警察强行带入收容所后量刑。


    显然,库洛洛不属于以上两类,而是有目的地特意接近与鹤野。


    但即便如此,协会在一般情况下不会亲自下场。


    既然选择成为猎人,那么就要做好被猎物反杀的觉悟。


    “辛苦了~”


    蒸腾着热气的马克杯落在凯特面前,向上望去,手里也捧着一杯咖啡的阿芙洛站在一旁看全新的报告。


    察觉到凯特的视线,阿芙洛扬了扬手中的纸质报告:“这跟那个男的没什么关系。”


    虽然阿芙洛是与鹤野放债和利率最高的债主,但同时也是很关心与鹤野的存在。


    按照她的话来讲,如果与鹤野不在了,她将会缺少很多乐趣以及每月固定的债款。


    “明天与鹤野接的委托失效了,委托人被职业杀手暗杀了。这单赏金还挺高的,可惜可惜。现在打个电话告诉她吧。”


    凯特已经能想到与鹤野流着泪发飙的样子了。


    “另外一份文件又是什么?”凯特好奇问道。


    “哦,这个啊。”阿芙洛抽出几页纸,有些无所谓地耸肩,“是犯罪猎人斯德失踪报告,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犯罪猎人斯德?”


    这个名字对于凯特来说很陌生。


    “你常年在外面不知道很正常啦。”阿芙洛叹了口气,双手一摊,“虽然他是犯罪猎人,但是名声比很多罪犯都要差,是一个一等一的暴力分子,协会里很多人因此都不愿意靠近他。”


    “等等…..我对他有点印象,好像是念能力是‘拘禁狂’的猎人?”


    “对,就是他。”阿芙洛并不多想提及这个话题,随手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面上,扭身给与鹤野打电话去了。


    注视着阿芙洛的背影离开,凯特的目光落向杂乱散落在桌面上的纸质文件,恰好滑出委托人脸上插满针的死亡照片,以及满面阴鸷斯德的证件照片。


    望着这两张照片,凯特心中莫名升起不详的预感。


    *


    “我感觉那孩子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呢。”刚才飞坦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与鹤野友善地提醒库洛洛。


    那么善良的孩子要是因此出事了就太可惜了。


    “他平时都这样,与鹤野小姐不用太担心他。”库洛洛面不改色撒着谎。


    “是这样吗……”与鹤野面露担忧,眼神无意间瞥向橱柜中摆放整齐的酒,“对了,你现在的年龄能喝酒吗?”


    与鹤野并不排斥喝酒,或者说她很享受喝酒来放松。每次完成重大的委托之后,都会和同行同事小酌几杯放松。


    不过她酒品不怎么好,酒局上有信得过的人才会放开喝。


    顺带一提,她国籍所在的国家十八岁就已经达到可以饮酒年龄。


    “今年正好可以。说起来,我还没有喝过酒呢。”库洛洛的回答十分纯良。


    实际上,库洛洛从记事起就是被流星街酒蒙子们的酒味熏大的。


    “那等我这次委托结束,喊上我师兄我们一起喝酒吧?”


    想到明天的大单,与鹤野心里就开心得直哼哼。


    “看来与鹤野小姐这次委托胜券在握了。”库洛洛低沉的嗓音含着笑意。


    “那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单子!”提起这个与鹤野瞬间不困了,像一只快乐小狗,眼睛亮闪闪的,“给的钱多,事少,时长短。我估计这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委托了。”


    而且要是一口气拿下这次的赏金,她就能一口气还清百分之八十的欠款,减少很多高额利滚利,后面还钱就轻松很多。


    好耶!美好生活即将重新开启!


    就在此刻,甩在一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联系人是阿芙洛,有些疑惑的与鹤野划开通讯键:“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呀?”


    按理说,不加班主义者阿芙洛很少会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然后与鹤野就收到了委托取消的噩耗。


    “你故意骗我的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骗我不是合法的。”


    沉默了一会儿,与鹤野强撑着笑否认三连。


    “可我这次我真没骗你。”阿芙洛语气无奈。


    “不,你就是在骗我。”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与鹤野继续否认三连。


    最终,阿芙洛只得把电子版的死亡报告发了过来。


    还是由协会精英连夜整理出来的。


    看着严谨工整的死亡报告书,委托人死亡照片以及硕大的协会公章,与鹤野感觉天旋地转,差点一口气没有吊上来。


    而且委托人脸上插的针,怎么那么眼熟?


    “喂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面如死灰,与鹤野忽略了电话那边阿芙洛的声音,默默挂了电话。


    命好苦…..


    强行抑制住买机票一口气杀到枯枯戮山的冲动,与鹤野深呼吸一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那山头的一大家子都是一丘之貉,嘴皮子滑得很,她一个人过去只能干受气。


    内心,耳边突然响起库洛洛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与鹤野小姐,你没事吧?”


    意识到库洛洛还在身边,与鹤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可是你哭了。”


    望着与鹤野的眼睛,库洛洛十分平静地陈述事实。


    昔日漂亮得宛如宝石的蓝色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与鹤野鼻尖微微抽动,清澈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下落。


    脑中突然涌入很久以前的回忆。


    小小的她系着床单披风,手中高举树杈宝剑,带头冲锋陷阵,表情骄傲又肆意:“谁哭我瞧不起谁!”


    然后现在她哭得滋哇乱叫。


    民间一直有句谚语叫借酒消愁。


    心绪乱如麻的与鹤野想法此刻与它不谋而合。


    也不管有别人在场,也不管自己酒量有多差,与鹤野直接扒开橱柜拧开瓶盖,仰头往嘴里灌酒。


    去他x的,喝就完事了!


    然后,她很成功地醉了……而且醉酒的样子十分滑稽。


    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与鹤野眼睛微微眯着,像只大螃蟹走得七扭八歪,没走两步扑腾一声脸落地埋在沙发里。


    脸埋在沙发里,与鹤野感觉呼吸很沉,周围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


    “与鹤野小姐,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耳边飘来库洛洛的声音,热气扑在她的耳垂,弄得她很痒。


    “怎么不重要呢?”与鹤野侧过身,声音闷闷的有些不清晰,说话颠三倒四的,“还钱是我的责任,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是这样吗?”


    垂在沙发边沿的手被库洛洛捞了起来,放在他的手掌上,细细抚摩与鹤野的指腹。


    像是在趁机捏熟睡小猫猫的肉垫。


    “杀手没一个是好东西。”与鹤野嘟哝。


    “对。”库洛洛答。


    “所有杀手都赶紧消失。”


    “好。”


    …..


    迷迷糊糊间,与鹤野勉强睁开眼睛,迎着灯光眯眼看向坐在旁边的库洛洛。


    在酒精的作用下看到库洛洛面容并不清晰,被麻痹的神经产生幻觉,库洛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


    两只手臂支撑着与鹤野坐了起来,身子过于亲密地凑近库洛洛,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奶油蛋糕很久以前就是与鹤野最爱吃的食物。


    但是小时候很穷,很难能吃到一块完整的奶油蛋糕,每次拿到奶油蛋糕时,与鹤野都小心翼翼地十分珍惜。


    这一习惯延续到了现在。


    为了让奶油蛋糕的滋味停留在味蕾上的时间更久,她首先会伸出舌头轻柔地,缓慢地舔干净最上面的奶油。


    然后再将口感松软绵密的蛋糕送入口中。


    最后,将特意不吃的草莓小口咬碎,充分感受压碎果肉溢出的果汁。


    在库洛洛眼中,喝醉后与鹤野一直侧躺在沙发上,嘴里一直在说有的没的。


    在与鹤野瞥了他一眼后,她突然坐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慢慢靠近他。


    库洛洛感受到与鹤野的发梢拂过他的脸颊,有点痒。他没有起身离开,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与鹤野的下一步动作。


    下一秒,与鹤野呼吸变得开始灼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殷红的舌尖,舔舐他的脸颊。


    细细密密的,很痒,这种感觉有点像之前在流星街的时候,会有流浪猫示好舔他的脸的时候。


    库洛洛没有任何动作,很有耐心地容忍与鹤野越界的行为。


    不知道这个动作持续了多久,两个人的唇瓣贴合在一起,但与鹤野陡然一改刚才缠绵暧昧,开始又啃又咬。


    像是一条在吃食的小狗,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灼热,动作也开始具有侵略性,跟啃食食物没有什么区别。


    很快,库洛洛的嘴唇就被咬破,开始渗出血珠。


    但他依旧没有拒绝她。


    嘴里感受到淡淡血腥味,与鹤野意识开始清醒起来,眨了眨眼,眼前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看清状况后瞬间让她的酒醒了大半——


    她极为暧昧地跨坐在库洛洛腿上,双臂还勾着他的脖子。


    而库洛洛好看的黑色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下唇被咬出一道伤口,正在向外渗出血珠。


    喝断片的与鹤野当场大脑宕机。


    “与……”


    话还没说完,与鹤野十分没担当地跑了。


    跟只缩头乌龟一样与鹤野将自己锁在屋内,在屋里踱来踱去,最终下定决心,颤颤巍巍地给凯特和阿芙洛发了一条消息——


    “我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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