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有什么事？”
“我说，你不会是生病将脑子搞坏了吧？”
赵铭水看着李玄颇为古怪的表情，伸手拍拍李玄的肩膀。
李玄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重力。
隔着衣物，甚至还能感受到赵铭水手掌上的处处老茧。
这铁骨门之人虽然没有修行资质，但却以武艺强身健体。
在李玄的记忆中，那位门主可劈掌为刀，摧石裂金。
赵铭水虽是一个小头目，但是其天生力大如牛，据说连那位门主都很看好他。
据其之前在集会上透露，他的武道一路再有半步便能入品。
“哦，我们不是都修行了那游鱼诀吗？”
“我久无所得，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收获？”
李玄反应过来，调整表情，笑着开口道。
“唉，话得说清楚嘛！”
赵铭水伸手抄过李玄手中的油纸包。
偌大的烧鸡十数口便被其吞入腹中。
擦擦嘴上的油光。
“不瞒你说，法诀我已经入门。”
“不但可长时间闭气，在淇水之中甚至能感受到莫名的亲近之感。”
“河中数尺的凶鱼甚至都不敢靠近。”
赵铭水十分得意。
淇水乃是长生运河的支流。
传说淇水发源于巨灵仙山，因此更是平添了许多神异故事。
所以虽然地处偏僻。
但每月也有数艘大船停靠于码头。
确定赵铭水身上并没有像他一般长出鱼鳞后。
李玄便以身体虚弱为由，摆脱了他之后的纠缠。
在返回家中的路上，用剩下的银钱又买了一些米面，两条腊肉。
雇了一名上了年岁的挑夫一起送往家中。
可谁知那名老翁知晓目的地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将一筐食物放在巷口，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向前。
“老伯，宅子虽老，但我一直住在其中。”
“什么鬼怪之事，我却从未遇到过。”
可是不论李玄如何说道，老伯皆是摇头。
认定了李家老宅有鬼物，是一座鬼宅，最后竟是直接转身跑开。
好在距离不远，李玄往返几趟，算是将所有食物搬进了家中。
厢房内还有萦绕的血腥之气，李玄便打开门窗。
找来一张椅子，坐在院中歇息。
脑中回忆着老伯刚才的言论。
不时看看这空旷残败的宅子。
一番回忆下来，李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座大宅虽然属于他，但前身却是常住于别处。
只有祭祀之日才会来焚香祷告一番。
之所以这段时间来此，还是为了避人耳目。
从椅子上起身，莫名觉得有些阴森。
他住的是东厢房，这第二进中的其他屋子多少都有破损。
而且其中桌椅杂物俱被贩卖，稍有声响，便回荡很久。
更让人心中发毛。
李玄摇摇头，定了定心神。
环境虽然阴森，但是前身记忆中却并无惊惧之意。
打开一道漆黑的木门，进入第三进院内。
第三进只有一座主屋，其他地方则被花园占据。
但久无人打理，只剩下一些枯枝败柳，看上去令人感伤。
主屋内则是他先祖的牌位，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一座。
在供案上堆叠摆放着。
四周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画像，皆是先祖之像。
画像潮湿模糊，大部分已经看不清面容。
若是其他人在此，定会心中惊惧。
但李玄除了感受到潮湿阴冷之气外，倒没什么害怕之感。
从一侧的偏房找来三根拳头粗细的檀香，点燃后插在地上巨大的香炉中。
又将一些祭祀之物焚烧，火焰驱散了房间中的寒意。
然后看向深处的一道拱门，他模糊的记忆中知晓最深处似乎供奉着一尊神像。
找来一把铁锤，将锈死的铁锁砸开。
随着“当啷”一声，李玄推门进入其中。
入眼便是一尊妖异之像。
神像是正常人大小，方脸大耳，面容狰狞。
呈现弯腰之状，似是背负着无尽重物，又好像故意如此。
青面獠牙，令人心中生寒。
八臂环绕身前，双腿肌肉虬扎，覆盖甲片。
更有四道粗壮锁链透体而过，深埋地下，似乎是被囚禁于此。
整座神像由紫铜铸造，因为久无人来，布满了一朵一朵青色锈迹。
斑驳之下，更显异恐。
在其身后和两侧则是一处一处坟冢，每处坟前立着一块青碑。
李玄惊疑之下，数了数，刚好三十一座。
虽然情景令人心中惊颤，但是李玄头脑中却并无半分害怕。
似乎前身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若是旁人在此，第一次见到此景，恐怕早就吓得屎尿齐出。
根据前身记忆，那本食气法就是在此处找到的。
一番探查下来，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丹。
又找来一把锁将两道门锁好。
虽无异象，但是李玄却心底里不愿意再住下去。
但他所有的钱财已经耗费完毕，之前租的小院也早已到了时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还要继续住在这座老宅。
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可以凭借金手指入得仙路。
但谁知道第一件发愁的事情竟然是钱财。
家中食物估摸着可以坚持四五日，接下来若不想饿死，必须想办法赚些钱财。
晚上，李玄看着天空的圆月，心中一动。
食气之法悄然运转。
一道白练被牵引而来，通过口鼻，被李玄吸收。
似乎能冻结灵魂的冰冷之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像是久旱之地偶遇甘霖，李玄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透出愉悦之感。
李玄睁开眼睛，面上露出欣喜。
低头打量自身，身体周围透出一层薄薄的荧光。
片刻后恢复如常。
攥了攥拳头，虽然仍旧无力。
但那片刻的舒爽却是做不得假。
原来这便是食气之法。
之前他并未寻到相关记忆，也未找到食气古册，但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根据刚刚出现的记忆，这食气之法最基础的便是吸收食物之中精气。
再进一步则能吸收日精月华之气。
长久修炼，不但能强身健体，更能改善资质。
若是有天能够凭借食气法直接牵引天地灵气入体，便是修行到了极致。
前身已经修行有所成，但又修游鱼诀导致功亏一篑。
但没想到底子还在，现在只需要修行此法补足亏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