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
    “走吧!”姜衍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又倒回去问道,“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样子?”


    宋蕴这才发现自己失了神,赶紧晃了晃脑袋道:“没事,可能是白日里赶路累到了,回去歇息一晚就好了,走吧。”


    回去的路上姜衍一如既往地热情,同她讲述了好多禹城有趣的事情,但宋蕴自打从小巷里出来后,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只是时不时地敷衍一下他。


    姜衍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不再继续说话,两人沉默地走了好久,快走到无名阁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宋蕴开口道:“你是在担心他吗?”


    “啊?”宋蕴没反应过来姜衍为何这样问,但几秒后心里立马警觉起来,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自己从未提到过任何人,姜衍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姜衍看着她的样子,赌气般说道:“就是你把我认错的那个人!”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宋蕴听到姜衍的这番描述,又觉得刚刚的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便解释说,“我在来禹城的途中,听闻他受伤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今他下落不明,所以我很担忧。”


    “啊?受伤了?还下落不明?这么严重!需不需要我帮忙找找他?”赌气归赌气,但受伤加失踪这样的大事,他姜衍还是能分得清的。


    面对姜衍的帮忙,她很感激,但她知道沈绎的身份不同寻常,这时候说出两人的关系,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是好事,于是拒绝道:“阿衍,我很感激你愿意帮我,只是这件事我不愿麻烦你,但日后我若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要拒绝。”


    本来听到宋蕴回绝了他的帮忙时,还有些许生气,但后面又说之后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心里的不快一下子就被扫光了,爽快点头回应。


    “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们是朋友,只要你在禹城,就有我护着你。”


    “多谢阿衍!”宋蕴笑着回答道,眼看着马上要到无名阁了,是时候告别了,“时候不早了,阿衍早点回去歇息吧,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就不用送了。”


    姜衍点了点头,说了句有事到城主府来找他就是,然后就带着侍从离开了。


    宋蕴见人走了,这才往无名阁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回到无名阁后,芸娘早就将一切打点妥当了,还特意等她回来。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对了芸娘,你对城主一家熟悉吗?”宋蕴想尽快解决草药的事,于是问了出来,毕竟多一点了解才不至于束手无策。


    芸娘为难道:“不是很熟悉,就我下午给你说的递拜帖和马车上的标志,都是之前沈绎告诉我的,城中的百姓也都很少谈论城主一家的事,除了姜衍,就是那个少城主。”


    “姜衍怎么了?”说起来,她只知道他是禹城的少城主,喜爱书画也是刚刚才知晓的,其余的一概不知,如果城主那边递了拜帖仍旧没回应,那她只能从姜衍下手了。


    “你不知道,城主夫妇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就是姜衍,应该同你差不多大,大家都称呼他为少城主,还有个小女儿七八岁大小,据说这姜衍小时候特调皮,而城主为了培养他当下一任接班人,不管是哪方面,自是花了不少心思。”


    “但是啊,这姜衍学什么都半途而废,唯独喜爱书画,这要是放在北朝倒还好,但这里是禹城,几国都以礼相待但又虎视眈眈的地方,只喜爱书画可护不住这整座城里的人,于是城主夫妇一狠心,每年都将他送往各国的大师处学习兵法武术等,听说人好像回来了。”


    听到这里,宋蕴只庆幸刚刚还好没一时头脑发热,这么快答应去他府上,若是贸然前去,按照城主夫妇的性格,和对姜衍的严格程度来看,应当是没有好脸色的,果然还是得慢慢来,急不得。


    “对了,沈绎可有消息?”宋蕴想到刚才掌柜的话,又说着,“你可知,沈绎在禹城的势力?”


    芸娘思考了几秒,似乎是在纠结该不该告诉她这些事,她如此犹豫并非不相信宋蕴,而是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最终,在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开口道:“其实关于沈绎在禹城的势力,我知道的并不全面,也不知告诉你这些是好是坏,但你既然问了,我也不好瞒着你,来的时候他曾告诉我一句话,走在街上,所见之店铺,十有五六都隶属景行商会。”


    “十有五六......”宋蕴重复着这句话,她难以置信在禹城这样的地方,沈绎都能涉及得如此之广,难怪能将芸娘这么顺利送过来,也难怪能轻易弄到通行证,这人究竟还有多少的本领是她不知道的。


    看着她失了神,芸娘知道定是在担心沈绎,便出声安慰道:“我知你担心他,但他不是普通人,既然计划中有你们汇合,那他就一定不会食言的,放心吧,再等几日,说不定被什么突发情况耽搁了。”


    宋蕴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见到人,她心里就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但现在她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同芸娘道了谢后就回屋歇息了。


    因着前几日赶路的原因,宋蕴便让汀兰先下去好生休息,今晚也不必守着自己了,洗漱完后,困意席卷而来。


    就在她要把烛火熄灭的时候,借着光影,她隐约看到屏风后面有一个身影,宋蕴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将梳妆台上的发簪拿到手上,装作不经意间慢慢靠了过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发簪给刺了过去。


    可她哪里是男子的对手,几次出手都没得逞,就在她准备出声叫人的时候,面前的男子一把将她抓住往后退去,宋蕴哪里肯配合,张开嘴就是咬,还拳打脚踢,沈绎没想到她会如此反抗,便用力一推,将人禁锢在床上。


    为避免再被误伤,眼疾手快将面罩给取了下来,说:“是我,沈绎。”


    本还想继续挣扎的宋蕴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那张想了许久的面孔,一时间愣了神,傻傻地开口道:“你没受伤吧?”


    沈绎轻笑道:“倒是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我,看在这份儿上,利息给你算少点吧。”


    “利息?什么利息?我又没找你借钱,哪里来的利息?”一提到金钱相关,宋蕴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谁说只有借钱才有利息,宋小姐可别忘了,你欠我的,可是比钱还重要的东西,至于利息嘛。”沈绎低头朝她靠近,似是捉弄般说道,“我都这样了,宋小姐难道还不懂吗?”


    刚才只顾着拳脚相向,宋蕴丝毫没注意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被禁锢在这张床上,看着沈绎越来越近的面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噌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全身紧绷,手紧握成拳,宋蕴心一横,直接将双眼闭上。


    沈绎惊讶于她竟然没躲开,往常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大骂他卑鄙无耻下流过分吗?


    看着她既紧张又害羞的表情,沈绎收起玩弄的心思,将头抬起,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这就是我要的利息。”


    说完好像还不满足,又多捏了几下才舍得起身离开。


    意识到又被他给戏弄了,宋蕴就懊恼自己刚才为何不躲开,让这人有了可趁之机!


    于是气冲冲地起来,用力地朝着面前的人挥拳,沈绎没想到她这么生气,来不及躲开,生生受着这拳,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嘶——好痛——”


    宋蕴哪里信他的小把戏,她的这点力气,用在他身上完全不值一提好不好!


    “你别装了,我这才多大的劲儿,你就喊痛,你就算装也像样点好吧!”


    沈绎弯着腰,叹了叹气道:“我真没骗你,你刚才打的地方,我前几日刚好受了伤,你看,还渗着血呢!”


    宋蕴怕又是他的阴谋,没太相信,但一看到他胸前的衣服确实开始渗血了,这才开始慌了,手忙脚乱地将人拉过去坐好,找遍了整个屋子还好找到了治疗创伤的药。


    就在宋蕴犹豫如何下手时,沈绎开口说:“宋小姐放心包扎,我不会怪你轻薄我的。”


    宋蕴虽然担心,但听到他这番话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那沈公子最好忍着一点,我的手法可不是专业的,不太懂轻重。”


    狠话是这这么说,宋蕴下手的时候还是很轻柔的,她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他身上的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子同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好在大部分伤口之前都进行了专业的包扎,刚刚只是渗了一点血,现在她只需要清理血迹,然后重新上药包扎就行,但看着沈绎一脸享受的模样,宋蕴也玩心大起,在系结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劲儿,就听见上方传来“嘶”地一声。


    宋蕴用胜利者的表情看向他,似乎是在说:“小样儿!只允许你逗我,这下该我反击了吧!”


    沈绎自然也是猜到了她的这些小心思,只痛着说:“宋小姐这是想谋杀亲夫啊!”


    这话一出来,宋蕴的脸自然又是一红,这人真真是没脸没皮,没个正经!老是爱逞口舌之快!偏偏她又拿这样的人没法子!


    随后,宋蕴赌气似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好些,屋内顿时陷入一种异常沉默的氛围。


    沈绎也不高兴,他不高兴的是今晚他瞧见了宋蕴和一位男子同行,才入城多久身边就有男性了,他不喜欢,他很生气。


    于是委屈道:“我这般为宋小姐谋划,受伤了不说,还和不离走散了,得来的却是人家的不领情,唉,终究是错付了,也罢,我走就是。”


    宋蕴哪里听得这些,一想到他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生气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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