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
    一大早,初钰就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他时刻记得宋蕴不喜欢他邋遢的样子,然后又到门口守着两人。


    屋内的两人对外面多了个人毫无知觉,只是当汀兰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时,才被面前的人给吓了一跳,手中打水的盆也掉在地上。


    汀兰抱怨道:“大早上你不在屋里待着,跑我们屋外站着做什么?怪吓人的!”


    初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想到在门口守着......”


    汀兰着实有些无语,但想到手中的事情还没做完,留下一个白眼就离去了。


    初钰也没多说什么,又笔直地站在门口。


    宋蕴看了眼,觉得这孩子有点一根筋,摇了摇头。


    待汀兰将两人收拾好后,吩咐店家上了些吃食,三人就在这谜一样的氛围中,吃完了今日第一餐。


    虽出不了门,但给大家的信还是不能少的,从前只需给淮都的父亲母亲写信,现在倒多了两个,一个是林夫人,一个是程琳琅。


    让汀兰将自己扶到书桌旁,准备研磨写信,看到在一旁站立的初钰,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初钰,你过来。”


    见宋蕴有事叫自己,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问道:“我能做些什么?”


    “帮我研磨。”


    “我?”初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没错,快点,我要写信了。”宋蕴假装不耐烦道。


    在她的催促下,初钰终于手忙脚乱地研起了磨,除了最开始的愣神外,后续的手法倒是很熟练。


    宋蕴没出声,拿起笔,开始写信,初钰有意识地别开眼神,不去看内容,倒还知道偷看是不合礼数的。


    三封信写好后,汀兰习惯性地准备拿去驿站。


    哪知宋蕴摇了摇头,对着少年说道:“你去吧,初钰。”


    不知道自家小姐打的什么算盘,汀兰也将目光看向他。


    再一次被点到名,初钰依旧慌乱地说:“可我,不知道如何寄信。”


    宋蕴也不急,而是开口问他:“这三个信封上的字,你可都认识?”


    初钰犹豫着点了点头。


    果然如她所想,从昨晚读出她写的名字开始,到今日研磨的手法,无一不透露出这少年是读过书的,那她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汀兰,你带他去驿站寄信,往后这份差事就交给你了。”


    这算是宋蕴交代给他的第一件事,初钰开心极了,激动地答道:“我一定会做好的!”


    两人离开客栈后,宋蕴闲来无事,将随身带的书画取出来看了看,在翻到祖父写的那封信时,她又回想起了和沈绎的交易。


    如果那枚玉佩真是前朝公主赵轻衣的,那沈绎这身份可就有意思了。


    至少在她看来,两人并不是仇人的关系,至于是不是另一种关系,就不好说了。


    可是祖父究竟在这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她还没摸清的,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叩叩——”


    传来敲门声。


    “谁啊?”宋蕴疑惑这个时间,有谁会来找她?


    “是宋蕴宋小姐吗?楼下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您。”店小二恭敬道。


    “信?你送进来吧。”莫不是陆五月送来的?可自己好像没说住在哪里啊?


    店小二将信送上后,正准备退出去。


    宋蕴看着没有字的信封,皱了皱眉头:“且慢,麻烦问一句,你可知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这......我只知道是位男子......别的没太注意......”


    说完就灰溜溜地将房门带上出去了。


    宋蕴最烦这种,写个信还神秘兮兮地,又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带着疑惑,她将信打开,没想到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别的一概没有,而且这字迹,是她不认识的人。


    这就奇了怪了,她来怀安,也就几个人知道,她住的这地儿,知道的人更少,可是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呢?又有何目的呢?


    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和她需要的草药有关,还是和祖父的事情有关。


    正巧这时,去驿站寄信的人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汀兰手里多了封信。


    “小姐,这是我们回来时,店小二说给您的信。”


    又是信?


    宋蕴懵了!


    “快拿来我看看!”


    看到信封上的字,她松了一口气,这字她熟,是沈绎的。


    好奇怪,为何是沈绎的,她反而松了口气。


    将信打开,原来是沈绎约她见面,这下好了,不用她去商会找人,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只是她收到的那封匿名信,要不要告诉沈绎呢?


    算了,在没有更确切的线索前,还是先别轻举妄动,若是着了有心人的道,反而得不偿失。


    宋蕴将目光转向两人,似是在询问初钰学得怎么样了。


    看到少年一脸骄傲的样子,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说了一句:“不愧是初钰,真棒!”


    被人夸奖后,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汀兰则在一旁轻哼。


    看着两人和谐相处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初钰养成了个习惯,他只有在两人入睡后,才会回到自己的屋内歇息,没睡前,他依旧站在门外守着,这样倒真像个侍卫的样子。


    “小姐,明日医馆的又要去山里采药了,我要不也跟着去?”汀兰担心宋蕴的计划会因为脚腕受伤而搁置,于是自告奋勇道。


    宋蕴好笑道:“你去做什么?人家是去采药,你可能是去除杂草。”


    “小姐!你又嘲笑我!人家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汀兰佯装生气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宋蕴正色道,“你别担心了,她要是真想见我们,会有办法的,她要是不想见,你就算采再多的药材,也无济于事。”


    “那我们就只有等吗?”汀兰泄气道。


    要么等,要么就去找沈绎借木牌。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就是来欠沈绎的,这得还到何年何月啊!


    “别想了,睡觉!”


    一声命令下,主仆两人快速钻进被窝,明天的事明天在想,现在睡觉是大事!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全都被门外站岗的人听了去。


    初钰虽不知她有何计划,但一想到脚腕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


    第二日一早,原本在门外的人,竟然不在,倒是让两人有点惊讶,宋蕴让汀兰去房间瞧瞧,结果也是不在。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他恢复了记忆走了?


    正在两人思考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时候,少年带着满头的汗水出现在了门外。


    宋蕴在他衣角处和鞋边,发现都沾了些许泥土,难道他进山里了?


    汀兰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一大早气喘吁吁地去哪里了,不在房里待着,也不留个纸条,我们差点就出门找人了!”


    丝毫忘了昨日她也不满少年在门口守着这事。


    初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似的,一声不吭,汀兰看到这个闷葫芦就来气,不理他,转身进了屋内。


    “你去采药了?”


    宋蕴想了很多种可能,唯一想到的就是昨晚他定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所以今日才会去山里采药。


    自己什么都没说,却也被猜了出来,初钰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唉,这傻孩子,让她说什么好呢?


    “你先去收拾一下,然后过来吃早点,快去!”


    初钰见宋蕴并未责怪他,有点吃惊,但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内。


    “小姐,他真的去采药了?可是我们并没有跟他说起这回事儿呀!”汀兰有些不放心道。


    “你呀,还不饿吗?快去传膳吧。”


    见宋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汀兰也识趣地离开。


    这顿早饭,又是在极其安静的氛围中结束。


    “汀兰,晚点我们去个地方,你先去雇辆马车。”宋蕴转头看了眼少年,继续道,“你也一起吧。”


    “可是小姐,你的脚腕还受着伤,可以出去吗?”汀兰担忧道。


    “不碍事,走不了多少路的,我伤得不重,别担心。”


    沈绎信中和她约的时间就在今晚,她有太多想问的事,已经拖不得了。


    济世堂


    “你说有人将这筐草药放在后门?”陆五月皱眉。


    “是的,天刚亮,我们的人准备出门时发现的,但没留下任何纸条。”药童答道。


    难道又是那位女子?可她找自己究竟有何事呢?


    “这样吧,下次你再见到她,问问她是否有难处。”


    陆五月不喜交际,只习惯于同病人和草药打交道,能让她挂念的人,也就那位男子了。


    “是。”


    药童说完,继续理着药材。


    这边宋蕴几人刚下楼准备出发,店小二又送上一封信,同那日一样,是封匿名信,内容依旧是个地址。


    将信收入怀中,在不确定安全与否的情况下,她不敢贸然行动,只是她心里有了计较,这人每日都会送信,那她就派初钰在大堂盯着,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今日沈绎的心情十分好,商会的事差不多结束了,可以放一边,戏班那边又有眉目,而且宋蕴马上也会到。


    这才几日不见,没人逗竟有些想得慌,沈绎觉得这是自己闲下来,脑子才会胡思乱想。


    看到眼前这间院子,宋蕴第一反应就是缩小版的沈府,这人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同样类型的府邸吧,想想就令人可怕。


    “宋小姐,主子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不离将人给迎了进去。


    想到主子说过让他查这名少年的身份,不禁多看了几眼。


    少年似乎有感觉,朝着不离警惕地看了几眼后,转身跟上宋蕴两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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